萧慕寒从顾逸城出现的那一刻就把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一直到他离开,都没有移开过。
葬礼结束后,萧慕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以前一回家就能够看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萧父,现在萧慕寒把目光看过去,那里空空如也。
那声回来了,他再也听不到了。
强撑了两天的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坐在平常萧父坐在的位置上,撕心裂肺的哭泣着。
萧父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忆犹新,萧父说,“你跟雨橙要好好的,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看到你成家,听到孩子喊我一声爷爷!”
说完就叹了一口气,那种遗憾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完成的那种。
萧慕寒听着那声叹息声,心都快碎了。他知道萧父的愿望一时半会不会实现了,他不可能随便从大街上拉过一个孩子让他叫爷爷。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父那双眼睛变得浑浊无神甚至抓着他的手也慢慢的滑了下去。
萧慕寒想起这一切,依旧心里十分痛苦。他的依靠没有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妹妹了。这个世界上只有雨橙一个亲人了。
客厅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萧慕寒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背,压抑又小声的哭泣着。
萧雨橙因为没有出席萧父的葬礼也成为了一个谜,所有人不知道为何她没有出现。
殊不知,她现在就躺在萧家。
也许是亲人离世,萧雨橙感受到了那份悲切,所以一直昏迷不醒的她也落了泪……
萧父的死让本来稳固的商圈出现了动荡,萧慕寒也无心打理公司。一下子就让萧氏集团的股票出现了下跌的情况。
不过他也没有着急,反正他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
在离开钱,他已经找好人把萧雨橙秘密的送去了国外。然后又将公司挂牌卖了出去。
他本来在国外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并且做的风生水起的,要不是萧父年事已高,他必须要回来继承家业,可能现在萧慕寒的帝国也已经建成了。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不晚。他现在依旧可以建造属于自己的萧氏集团!
顾逸城听到萧慕寒准备卖掉萧氏集团的时候大为震惊,毕竟那是老一辈打拼出来的基业。
如今说卖掉就卖掉,他都会觉得特别惋惜。
不过从商人的角度出现,顾逸城直接买下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萧氏集团。
这天,顾逸城要跟萧慕寒签合同。
萧慕寒早早的就在萧氏集团里等着了。而顾逸城算是姗姗来迟了。
事到如今,顾逸城也不打算再翻旧账了。毕竟萧慕寒看上去比葬礼那天还要消瘦几分,整个人胡子拉碴的,显得有些狼狈。
萧氏集团里的员工三三两两的,已经没有了昔日鼎盛的景象。现在就像是败退的斗鸡一样。
萧慕寒的身后只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经理跟着,那是从萧父起就一直在的元老,跟萧父也算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了。
所以萧慕寒一直对对方都很尊敬。
顾逸城来的时候带着一大帮人,气势上做的足足的。
顾逸城坐在萧慕寒的对面。
两人面前各一份合同,萧氏集团的转让书。
顾逸城出的价格是所有人里面出的最高的,也是最合理的。
说到底都是商人,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萧慕寒正准备签字,他身后的男人开了口,“慕寒,你再考虑考虑一下,这到底是你父亲的心血呀!”
萧慕寒的手一顿,他怎么会没有考虑了。他就是在考虑了很久之下才做的这个决定。
萧慕寒抬起头看着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皱纹的那个男人。“肖叔,我已经考虑好了!”说完萧慕寒不再犹豫,直接在上面签上了他的名字。
顾逸城也没有啰嗦,签了名字,两人互相交换。
这份合同正式生效,而萧氏集团也不复存在。
萧慕寒口中的肖叔对于萧慕寒的行为很不理解。
萧氏集团对于他这个外人来说都想是个孩子一样,他们注入了几十年的心血。对于萧父来说更是意义不同,为什么萧慕寒依旧执意这样做呢!
“明天我会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清除出去,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整理。”顾逸城说完看了萧慕寒一眼,然后离开了。
他带过来的那群人在做着最后的核对工作。
萧慕寒起身,留恋的摸了摸办公桌。“要变天了!”
这里终究不属于他。
离开的时候,萧慕寒送肖叔回去。
一路上肖叔都在叹气。
萧慕寒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并且还在安慰着对方,“肖叔,我已经打算去国外了。这里我始终不太喜欢。你放心我在那边也有公司。会把它做大做强的。”
肖叔笑了,不过笑容里还是带着几分惋惜。再怎么样,那也不再是萧氏集团了。“你开心就好!你父亲这一走呀!我也觉得我差不多了。”
“您别这样说,您身体比我爸好多了。我爸都是让我跟雨橙气病了。”
萧慕寒很有自知之明,萧父的身体每况愈下,跟萧雨橙有很大的关系,最后萧父也算是含恨而终。这是让他最难过的事情了!
“现在就你们两个了,可好彼此互相扶持呀!”
“嗯,我们会的!”萧慕寒说着停好了车,“肖叔到了!”
萧慕寒把对方扶下车,“您老保重身体,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您的。”
“到时候带着媳妇跟孩子一块回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萧慕寒算是他看着长起来的,所以对于萧慕寒的遭遇他还是很心疼的。
“我会的!”萧慕寒说着拥抱了一下肖叔。
第二天,萧慕寒准备离开了。路过萧氏集团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拆牌子。
萧慕寒让司机停下车,他就坐在车里那么静静的看着。
看着他们把牌子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了,又看着他们换上了顾氏集团的牌子。
萧慕寒心中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在楼下看了几个小时,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衰败也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