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不敢,孩儿此举也是为了母亲好。”
任夫人狐疑道:“你要做什么?”
贺云成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任夫人屋内伺候的几个下人。
“说起来母亲屋内的这几位也伺候多年了,是侯府中的老人了吧。”
他这一句话不仅叫任夫人觉得不安,也叫屋内伺候着的几个下人都有些惶恐。
任夫人勃然大怒:“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屋子里的这几个人你一个都不许动。”
贺云成说的没错,这些伺候着的下人都是在任夫人出嫁之前就已经跟着她的了,因此都十分得任夫人的信任。
就好比陈嬷嬷,乃是在任夫人从幼年时就已经跟在身边伺候着的了。
如今任夫人更是会遇见事情就时不时的征求陈嬷嬷的意见,平日里也会时不时的给一些好玩意儿叫她收着。
她在这府中也算是半个主子的待遇,若是那些普通人家的主子,说不定都还不如她。
因此,一看贺云成谈论起这些老人,任夫人当即便慌了,又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嬷嬷。
陈嬷嬷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小侯爷怎么突然就迁怒到他们这些在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身上来了。
不过她还是当即站了出来,对贺云城表忠心。
“小侯爷,我们都跟在夫人身边多年了,对夫人绝对没有二心,您即便是因为少夫人的事情迁怒,也不该迁怒到我们这些忠仆身上来。”
“是啊小侯爷,我们对夫人那可是忠心耿耿……”
有了嬷嬷打这个头,其他的下人便也都一一站了出来表忠心。
贺云成一直没有说话,待他们都一一讲完了后才别有深意道。
“也是奇了,我只不过是问了一嘴,还没有说什么呢,各位就一一站出来说自己是忠仆,这也倒还是我第一次听,有人称呼自己为忠仆。”
屋内的下人们都维持着刚才表忠心时的姿势,听他这话,即便是心中尴尬也不好反驳。
而贺云成的神色不变,只是落在他们身上打量的目光却犀利无比,叫他们如芒在背。
见儿子闹了这么一出,任夫人的耐心已经有些耗尽了。
“你到底闹的是哪一出?我可告诉你我这屋内的所有下人都没有任何问题,你休想因为佟蔷薇的事情把气撒到他们身上去。”
倒不是因为任夫人有多么护着自己的下人,或是因为他们感情有多么深。
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她屋子里的,要是真让贺云成对这些下人怎么样,那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母亲这便是再误会我了,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母亲不愿意把那两房小妾给送回去,但我也绝不会为这件小事而计较。”
贺云成把目光从那些下人们身上收回来,看向任夫人。
“只是我觉得母亲身边的这些下人们似乎主意很大,有些事情主子还没说什么呢,他们便没大没小的开口说话了。”
“还有陈嬷嬷,虽然母亲如此信任她,可她似乎总是会怂恿母亲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这实在不应该是一个下人该做的事。”
陈嬷嬷顿时面色巨变,任夫人更是气的拍起了桌子。
“胡言乱语!陈嬷嬷根本不是那等人,而且我极其信任她,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陈嬷嬷也立刻跪了下来,对任夫人表哭诉道:“夫人,老奴冤枉啊!老奴所做的一切事情那都是为夫人好啊。”
任夫人立即将陈嬷嬷拉起来:“嬷嬷不必担忧,我都明白,绝不会叫别人污蔑了你。”
说罢她对贺云成怒目而视:“你快给我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这屋内的下人有多人心惶惶,贺云成就有多平静。
“孩儿自会离开,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再做一件事情。”
何浩然会意,转身出了院子,没过一会儿,便又带了一群下人回到院子中。
看见这些人,任夫人形成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再叫这些人跟在母亲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所幸上一次我与蔷薇在给新府邸挑选下人时也见到许多衷心可用的下人,如今便叫她们跟在母亲身边,伺候也不错。”
任夫人立刻道:“我不要,那我屋内的这些下人们该怎么办?反了天了,你这是逼我!”
她的意见对于贺云成来说并不重要,而原先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只在他的一个眼神间,便叫他的人给压出去了,就连陈嬷嬷也不例外。
陈嬷嬷见状,连忙叫喊起来:“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任夫人自然不好上手和贺云成手下的那些随从抢人,便气的将一旁桌子上的杯具全都挥到了地上。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贺云成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要把我的这些人都弄到哪里去?就连你母亲现在都敢威胁了!”
原先伺候任夫人的那些人已被拖出去,屋子里瞬间就空了下来,而后跟着何浩然一同进来的那些下人,便自发地补上了先前的空缺。
屋外还是一片哀嚎声连绵不绝,贺云成安抚道。
“母亲不用担心你这些下人们的处境,再怎么说他们已经跟在母亲身边伺候了多年,我会根据他们的意愿来处理。”
“若是愿意告老还乡安稳生活的自会把他们的卖身契还给她们,在给上一笔钱,叫她们衣食无忧。”
“若是真的对母亲忠心耿耿,不愿离开的那便叫她们在院外伺候着,多拿一倍工钱,也不算是叫他们亏了,毕竟若是真的对母亲忠心,那必然也是不在意这些的。”
因着他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便也不再多留,解释完后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屋外的人也很快便没了动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何浩然查清了这些仆从当中有几个人是偷奸耍滑的,有几个人惯会在任夫人身边油嘴滑舌,怂恿着任夫人做一些坏事。
就连那个陈嬷嬷也并没有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般衷心,经常仗着自己在任夫人身边的地位,在下人当中作威作福。
贺云成只看了一眼何浩然呈上来的单子,便叫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何浩然便将那几个别有用心的发卖出去,其余的都留在外院做苦力,与原先的待遇大不相同。
贺云成离开后,任夫人便一直在闹,只是无论她怎么闹,周围的这些下人都如同木头一般,不如先前的那些更会安慰人。
便气的随手拉了一个,叫她去打听她原先的那些得力助手如今的情况如何。
那丫鬟倒是立刻去打听了,没过一会儿便回来将小侯爷的处理方法告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