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在丞相府中很是安然无恙。”
顿了顿,楚英姿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到曹剑南的身后。
她轻轻的抬起手揉捏着曹剑南的肩膀,希望曹剑南能够渐渐的宽心一些。
“侯爷,先前你不是同我说过,你一直都在怀疑长乐吗?将他留在我身边,我也是能够借助这机会监视长乐,避免他接下来有任何异常之举。”
楚英姿的话,句句在理。
就算曹剑南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他终究是点头答应下来。
按照往日里的规矩,每月十四的时候,云歌便特意从绣坊中前来丞相府,顺势将所有的账簿转交给楚英姿。
再由楚英姿进一步将账簿查清楚。
今日便是十四。
云歌依照惯例前来,小心翼翼的将账簿递交给楚英姿。
“楚小姐,这账簿便是蜀绣坊上个月一直到现在的营收,您且仔细核查一下。”
云歌对楚英姿感激不尽。
他也希望能够尽力所能做好一切,免得楚英姿操心。
却不想,恰逢此时,有人不请自来。
长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跟前突然出现的云歌,又以戏谑的目光望向一旁安坐着的楚英姿。
“姑娘竟是有如此癖好?先前我倒是不知。”
长乐以调侃的口吻说出这番话。
云歌的性子温顺,他从来都是不擅长言辞之人。
但长乐眼底的意味也让云歌心生不快。
意识到长乐这是在贬低自己和楚英姿的时候,云歌也忍不住,他紧攥着拳头,满脸羞愤的瞪着长乐。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和楚小姐之间从来都是一清二楚,也轮不到你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
长乐不是什么善茬。
楚英姿对此了如指掌。
她不急不缓的将账簿合起来,现如今只是看了眼云歌,顺势有条不紊的叮嘱着他。
“云歌,账簿我看完之后会找人送回去的,你现在先回去。”
楚英姿已经发话。
云歌自然是没有久留的道理。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疾步匆匆的离去。
望着云歌渐渐远去的身影,长乐重新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楚英姿的身上。
不等长乐率先开口,楚英姿便直言不讳的说道。
“长乐,这段时日你留在楚丞相府,你的行事作风俨然不像是寻常之辈,更别提是什么流落至青楼的可怜人。”
长乐也并未意料到,楚英姿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提起这些。
他起初的确是诧异至极。
但看见楚英姿眼底的果决毅然时,长乐方才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楚英姿策划良久的询问。
“长乐,你可否同我说说,你究竟是何人?”
长乐倒是没再遮掩隐瞒。
“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少爷,只不过家中遭遇了一些变故,后来家道中落之后,我只能想出这种下下策,为了求得一条生路,这才不得已隐忍。”
楚英姿随即深究长乐的来历。
现在他倒也是坦坦荡荡的向楚英姿说明自己的家世。
若长乐身世当真是如同他所说的这般,楚英姿也希望他能够尽快归家。
细细思量之后,楚英姿仍旧是耐着性子的问道。
“若是有机会,你可愿意回去?”
长乐的眸色渐渐暗下来,并未第一时间应允作答。
询问过长乐得到的消息,楚英姿尽数告知于曹剑南。
曹剑南则是按照这些信息深入调查,一切都能对得上,江南之地的百姓也能够证明长乐的身份。
只不过,曹剑南总觉得这一切太过于顺遂。
曹剑南翻阅着江南送回来的书信,神色仍旧是有些凝重,觉得这些事情疑点重重。
合作之事,楚英姿的确是同刘妈妈敲定下来。
但有许多详细的事宜,楚英姿还没有来得及说清道明,此番她又是特意前去,无疑是想要和刘妈妈进一步商议。
“刘妈妈,我如今诚意满满,但你对此事的态度如何,我也是无法确定的。”
楚英姿面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倒是处处退让,愿意让刘妈妈来做抉择的。
听闻此话,刘妈妈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今日我也就不遮遮藏藏的……”
不等刘妈妈将话说完,外边便传来一阵不小的声响。
伴随着这声音一同响起来的,是姑娘的哭声。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楚英姿一时间也没有继续谈论的心情,她眉头紧皱着,不由得复杂的看向刘妈妈。
“刘妈妈,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这么多女子啼哭?”
刘妈妈倒是没有意料到赵氏会如此“单纯”。
她丝毫都没有介怀,又因楚英姿出手阔绰,为人极其大方,刘妈妈现在便是一五一十的说明其中的缘由。
“是新来的姑娘不愿意卖身。”
不愿意卖身?
楚英姿愁眉不展,只继续询问着。
“她们都是从何而来?”
一说起这种事情,刘妈妈忍不住摇摇头叹息。
“姑娘你倒是有所不知的,多数的姑娘家皆是因为家中一贫如洗的缘故被卖到这里来。”
过去的刘妈妈的确是心疼这些姑娘。
可久而久之的,刘妈妈已经成为铁石心肠。
“你可怜她们,也没有用,这些姑娘数不尽数,我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姑娘就把生意耽搁了。”
提及于此,刘妈妈又道。
“适才应当是有人教训她们,这些姑娘们因惧怕,这才哭哭啼啼的闹腾起来。”
正因女子不愿意卖身,她们被迫责罚挨打。
楚英姿本就不忍心看到女子沦落至此,再回想起惨痛欲绝的哭声时,她不由得紧皱着眉头。
“刘妈妈,我可否同你再谈一桩买卖?”
听到楚英姿这话时,刘妈妈不禁有些不知所以。
“姑娘有什么尽管直说。”
楚英姿舒了口气,索性是直言。
“刘妈妈,我想将这些姑娘买下来。”
刘妈妈着实是没有意料到,楚英姿竟是会如此大手笔。
“姑娘,你也应当知晓,你能可怜得了她们一时,也不可能庇护她们一辈子的。”
至于刘妈妈好心劝说的话,楚英姿只是选择左耳进右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