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幼栀把她十年前在卫生间里听到了一切,再加上自己的主观推断统统告诉了天道,最后笃定地总结陈词,
“你神夫姓江,他也姓江,从小无父无母,却住在江导家附近,这不就是典型起点男频龙傲天的男主剧本吗?”
傅幼栀从不认为自己的推断有误,说的理所当然。
“他不是,”顾砚臣扫了一眼神情略有些暗淡的天道,接过了傅幼栀的问题,声音轻缓,
“白釉掌管天道,修的是无情道,无亲无子是天数,即便是求,也求不来的。”
短短一句话,将天道千万年的艰辛说的隐秘却又露骨。
她是“求”过的,只可惜求而不得。
傅幼栀默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天道刚硬,向来不喜欢他人怜悯,傅幼栀连递一个什么样的眼神过去都拿捏不准。
顾砚臣手中温好的茶,刚好递到了她面前,傅幼栀赶紧接过来,仓皇地抿了一小口。
他的茶很香,涩苦之中带着细细的香味儿,可惜在傅幼栀的唇齿之间转了那么一圈,却又变成了纯正的苦涩。
她抬了抬眼,心中还有疑惑,却不太敢说出来,生怕把一切无情揭露地过于鲜血淋漓。
天道修无情道的,心中无爱,那江导呢?她惊艳才绝的江小师祖,一直陪着她,守着她,难道一直都在坚守那么一份无情的感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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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幼栀瞬间带入了,江导好可怜,要是她,要是她苦苦喜欢无情无义的人,她一定卑微死了……
“你想问江导?”顾砚臣看着傅幼栀浅茶色的眸子里时而悲怆,时而愤恨,时而惋惜,时而唏嘘的,就知道她一定是过度带入了,还是得说清楚,
“江导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个六界都管不着的自在人,不在天道无情的范围内,所以……”
顾砚臣挑了挑眉,傅幼栀瞬间懂了!
天道修无情道,对天下苍生无情无义,但是江导不属于天下苍生,自然想怎么有情就怎么有情,想怎么恩爱,就怎么恩爱!
果然,她傅幼栀粉上的CP就绝对不会BE!!!
傅幼栀还带着悲伤的眼眸,瞬间添上了几分得意,又喝了一口他的茶,呜~甜死了~
“不过江遇这小子,的确不错,”天道坐在不远处,摆弄着财神殿里到处摆放着的青梅子,
“他的确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家,更不是什么隐藏的大佬血脉龙傲天,气运下成,财运也不过是个小康之家,没想到,竟然被你亲手扶持成了个这样的人物,也是难得。”
天道掂量着手中的两颗青梅,想尝尝却又嫌酸。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
傅幼栀细细想着,她回归九层天十年,十年前,江遇虽然有名,却不盛,只是介于二线和三线之间,绝对称不上顶流,现在他混到这个地位,都是傅幼栀不在的这十年间,人家自己争气。
“如果你去问他,他一定会说,他的动力,就是你的信任。”天道说,
“可见什么先天气运、财运,虽不至于是什么无稽之谈,但是在决心面前,都不值一提而已。”
傅幼栀暗暗点头,她很早以前就有这种感觉了。
天道这辈子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六界各过各的,自己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转,再也不需要她这个天道大家长,忙里忙外,操心劳碌。
江遇的天命发展,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例子,她有时间得多看看他,看看他到底还能发展到哪一步。
到底会因为顾砚臣而黑化,还是会一直保持着初心,有趣,有趣极了。
天道站起身,挥了挥手,示意要离开了,
“得了,今天你们也够累的了,早些歇着吧,”说完,又额外对顾砚臣加了一句,
“你晚上多帮她按按头,那神冠重的要死,怕是她的偏头痛又要发作了。”
交代的理所应当,颇有几分长辈交代孩子,好好照顾媳妇的模样,顾砚臣无奈地叹了口气,傅幼栀也坐不住了,尴尬极了,干脆站了起来,离得他远远的。
“哦,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天道这才想起来,傅幼栀现在还不记得顾砚臣呢,还把他当做讨厌又恶心的狗男人呢,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不仅是你江小师祖一人,还有他,”天道指着顾砚臣,对傅幼栀说,
“你十年前死了的老公。”
傅幼栀的脸僵住了。
顾砚臣有片刻迟疑,毕竟他也没想到他妹子这么猛,直接把话全说了,不过细想来,由天道告诉傅幼栀他的身份,其实在恰当不过。
天道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什么?”傅幼栀僵住的脸,唯一能做的表情就是疑惑,唯一能吐出来的两个字,就是“什么?”
“没错,十年前,你们如胶似漆、鸾凤和鸣、相濡以沫、伉俪情深,羡煞旁人,怀孕生子,有了小花,”
天道背负着手,如同朗诵诗歌一般,
“后来我二哥他突遭不幸,你心痛过度,几欲一同随他去了,我不能不保住小花,你们唯一的孩子,还出手封住了你的一部分记忆,现在贸然释放记忆,怕是会伤害到你脆弱的神经,财神殿,”
天道看着傅幼栀,端庄正经的语调,突然就添上了一些诱惑,
“我这里有一些你们十年前相处时的光景,都是货真价实的记忆,你可以来看看。”
顾砚臣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她一定又是截取过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存在了什么密闭空间里,用来刺激失忆病人的。
“只不过十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性子可十分不一样,那时候你娇憨天真,为人野蛮霸道,半点亏都不吃的,以前一个渣过你的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呆着呢,那个渣过你的女人,现在还是神经病人呢……”
傅幼栀听着天道絮絮叨叨的话,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她一个端庄高雅的女神,怎么可能做出那种野蛮的事情来。
不可能,她一定是认错了……
他大约也是认错了而已。
天道说完,就要原景再现,顾砚臣又想起被过去记忆支配的恐惧,手疾眼快,赶紧摁住了她将要施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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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很感谢你了,”顾砚臣推着她的后背往殿外走去,
“二哥的事情让二哥自己来解决好么?良宵苦短的,快去找江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