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一倩白了她一眼。衣服扣子也扣好了。来了这么久,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盘扣,好看是好看,就是觉得扣着自己手疼,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想办法给自己做几个现代的纽扣来用。
“可是这样下去大家都会饿死的!”小翠急了,跺了一下脚,眼睛红红的说道。
“家里还有一样算得上值钱的东西!一会儿我就去把它当了吧!暂时过了这个冬天,春天再想其他的办法吧!实在不行,我们就远走他乡,去其他地方谋生路吧。”聂一倩直勾勾的盯着小翠说道。
“可是,那是老爷留给你的最后念想,可是你最后的一点嫁妆。”小翠急得抬起了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傻丫头,卖了你也只是一时的事儿。可是你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如果你嫌我们家穷,可以凭着你的绣活,试着出去接点活去,不要轻易的再卖自己了。没有什么比失去自由更可怕。
多的嫁妆都已经失去了,这一点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了,何况你小姐这一辈子说不定都嫁不出去了,留着那点嫁妆干什么?纯粹是放在那里装灰,还不如卖掉了,让我们把这个冬天平安渡过了再说。”聂一倩起身拉起了小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练习的。”小翠被聂一倩这么一握手,急促不安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
聂一倩认真的给她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擦干了小翠的眼泪。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笑一个给我看。”聂一倩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小翠听话的挤出一个笑脸。
“只要你不嫌我们家穷,日子过得苦,有我一口吃的就会有你的。”
“小姐。”
“我们家就你的手巧了,多练习练习,开春的时候,去成衣店里看能不能接一点绣活做做。”聂一倩安慰道。
看了看小翠的手一个计划在脑中形成:“我认你做我的妹妹,实在不行,开春后我把你送到县城里的丽水望月秀房当学徒,也能有口饭吃。”
“阿,听说想要进去拜师学艺可是要先考试的,小姐,我行吗?”小翠兴奋的问道。
“怎么不行,还没有去考试呢,万事皆有可能。先在家里好好练习,攒足了考试的资本。我去喝粥了。”
低头看到地上的湿漉漉的一块地方:“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
“我想想。”聂一倩回想自己昨晚上半夜起来好像干了什么事情。
“不过小姐,你昨天的衣服为什么又湿又脏,还带有一点血迹的放在地上,我已经给你拿出去洗了,晾起来了。”小翠一边整理聂一倩的床铺,一边询问道。
“糟了,我想起来什么事了?”风风火火的穿好衣服,穿好鞋,急冲冲的一个健步就冲出了房间,跑向隔壁书房。
发现自己昨晚救回那个人,还昏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会是已经死了吧!应该不会呀!我没有在他的头上看见死气呀!”伸手在他的鼻子下试了试,“还好,有呼吸在。”
手轻轻的放在他的额头上摸一下,不好,有点发烧。
“这可怎么办呢?”
“姐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呢?”谦哥儿蹬着他的小短腿也跑了过来。
“床上躺的是谁?”谦哥儿走到床边,伸手就想去抓一下。
“嘘!安静!”聂一倩吓了一跳,赶紧把谦哥儿抱怀里。
“大姐儿,饭不吃,起床就向书房跑干什么呢?”刘氏笑嘻嘻的追着谦哥儿走了进来。
“床上怎么躺了一个男人?”刘氏进门就被床上躺着的灰衣男子吓了一跳。
聂一倩扶额,不知道如何解释。想想还是照实说的比较好。
“他好像是被山贼砍伤了后背,昨天逃到我们院里来,可能是流血过多,体力不支,就晕倒在我的门外了。
我就想着死咱院子里就说不清楚了,好心的把他给弄到了书房的床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说是吧,小娘。”
“也是个可怜见的。可是我们都是孤儿寡母的,本来就容易招惹是非,现在收留这么一个男人,以后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刘氏担心的说道,她最害怕的还是救这个男人会影响到了聂一倩的婚事。
“可是现在我已经救了,总不能再给它扔出去吧,那样不是显得画蛇添足了么?别人还以为是我们家给他砍伤的呢,现在你们就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小娘,他有点发烧,怎么办?”
“哎,算了。也是个可怜的人。找个毛巾给他敷一下额头吧!能去药铺给他抓一副退烧药喂下最好,可是咱家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看他自己,命大不大了?”刘氏无奈的说道。
“一会儿我出去,把那天床低下找到的黄花梨木装盒拿去当掉吧!”
当日地皮流氓进来抢劫,聂一倩与他们争夺,混乱中滚落床地上,幸免于难,完完整整的保留了下来。
这可是他老爹给他准备的嫁妆,几乎是准备让她当传家之宝设计的,花了二两银子定做的,上面还镶嵌了一颗珍珠,三颗绿色小宝石的黄花梨木鱼戏牡丹花梳妆盒,不知道现在能当多少钱。
“可惜了,我没有用啊!最后一点好东西也不能给你留下了。”刘氏脸色哀愁靠在墙上,咬着嘴唇,手里不停的绞着自己那张绿色的手帕。
“跟你没有关系,是这个世道艰难。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接不了婚了。也许这辈子都结不了婚。这个世道太艰难了,对我们女子苛求太过。”聂一倩哀叹道。
这个妆盒自己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了。这也是父亲对她的爱,最后的一点念想。可惜,自己现在没有能力保留下来。
心中暗至发誓:“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富翁。用金子给自己搭建一间房子,用铜钱给自己做一张床。想吃多少白米饭就有多少白米饭,油盐酱醋随便放。”
“如果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就能用特殊技能,出去当一名神婆混吃混喝了。小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我了。”想到这里,聂一倩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