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的冬风朝人群刮来，天空中，不时飘下零星的雪花。而在操场上，却是另一番忙碌的景象。
“医务室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就到，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主席台上，校长与副校长之间小声交谈着，一旁的肖砺依然是衣服痴呆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
“肖砺教练，您没事吧。”校长抬手在他的背上猛拍了一下，似乎有几分趁机报复的意思。
“谁！谁打我？”肖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怎么回事？结束了吗？”
“结束了，结果都宣布了。”校长指着场地对他说到，“严坤成凭借着他那过人的实力打败了武元，已经成功通过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肖砺连连答应到，“最后那一下撞击是怎么回事？”
“您说的，是这个吗？”校长随即从脚下捡起一块大锤的碎片，“最后一下两人的武器发生剧烈的碰撞，武元同学的武器被打碎，碎片都崩到这里了。”
“那他人呢？”
“那不是还在地上躺着吗？肖砺教练，您现在是不是需要关注一下学生的伤势呀，毕竟这可是您负责的。”
看着整个赛场的情况，肖砺完全没有了主意。因为那猛烈的碰撞，他出现了短暂的失忆，也失去了对全场的掌控。不得不说，严坤成这奋力的一击，打碎的不仅是武元的兵器，还有肖砺的一切想法。
“现在，该进行哪一项了？”
“我已经通知了学校的医护人员，他们马上就到。”正说着，医务室的人员背着器材就跑进了赛场，开始对两人进行检查，“再说，您不是还没有安排高震的比赛吗？现在您可以安排一下了。”
噢，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肖砺揉了揉头，重新拿起话筒说道：“因为比赛发生特殊情况，现在暂停休赛，等一切处理好后再次开始。另外，请高震同学到主席台来一下。”
“高震，这……”
“果然，他就是想专门针对我的。”转头看向了刘焱和正在检查伤势严坤成，“你们两个一会儿回去就好，别忘了我最后和你们说到的话，切记。”说完便径直朝主席台走去。
“焱哥，你说震哥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如果你也经历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你或许也会和他一样吧。”
“你们两个都这么说，那震哥到底经历了什么呀？”检查着伤势，严坤成追问到，“焱哥，要不你给我透漏一下呗？”
“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听这些事的好。当你知道以后，你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好奇。”
“好吧，反正事情也没有完美的，有点缺陷也好。”正说着，检查也完成了，身上除了一些淤青发紫的打击伤外，没有任何问题，两人便离开了赛场。反观武元那边，简单一些诊断后，直接被抬上担架带走了，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长期的病床生活。
“校长，老师，你们好。”高震走上主席台，面对着众人鞠躬行礼。
“高震，肖砺教练有些事情想和你谈一谈，不用紧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是，学生知道。”高震答应着，看向了旁边的肖砺，“肖老师您好，不知道您想问我什么事？”
“你就是高震？”
“是的。”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为了今天的比赛，特别准备的。”
“你对中州争霸了解的多吗？”
“以前略有耳闻，现在为了参加比赛，深入了解了一番。”
“那你应该知道，自中州争霸开始以来从没有过外人参加的先例。你知道吗？”
“知道，只是我不明白，肖老师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这和比赛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没关系？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肖砺突然带着怒气问到，“你知道你一个外人来参加中州争霸别人会怎么看你吗？”
“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肖砺老师，根据我的了解，中州争霸对于整个中州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盛会，每一位参加的选手都是实力出众的存在，是这样的吗？”
“没错，是这么回事。”
“既然如此，我也有实力，为什么我就要被特别对待呢？”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呀。”
“当需要展现实力的时候，谦虚反而会让人感觉厌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取消你的资格？”肖砺盯着高震问到，“你现在这个态度是学生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我认为老师和学生之间，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平等的朋友。更何况，我一没有对您口头芬芳，二没有对您以及其他老师使用特别的语气，并且我说的一句都是真话，何来的态度问题呢？”高震丝毫没有被肖砺所震慑到，同样盯着肖砺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回答到，“还有，关于您说直接取消我参赛资格的话，我想说这根本不现实。虽然您地位显赫，且手握大权，但是根据规定，您在选拔赛中所做出的的决定只具有较大的参考，最终决定权还是要学校来决定；而且，对于我是转校生参加大赛这个问题，我专门咨询了班主任，他告诉我这届大赛的参赛人员都必须以学校为单位，只要学生的个人信息可以在所统计的学校中查到，自然就没有问题。肖老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话说回来，您找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您是从武训馆专门过来的，作为武训馆的一员，这些事情难道您不知道吗？”
“你是在质问我吗？”肖砺大手一拍桌子，起身俯视高震，“果然是从外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如果我有什么规矩做的不对，现在就可以给您道歉。但如果是您无中生有的话，请恕我难以从命。”
“你敢顶撞我！”肖砺抬手就朝高震打来，但好在被校长等人及时拦住了。
“肖砺教练，注意您的行为，您想在代表的可不是您自己，还有武训馆呢。”
“哼！”肖砺收手重新坐到椅子上，之前只是听自己弟弟说高震是多么的有实力，可没想到今日一聊，全程都被高震所压制，最重要的是，他还抓不到任何的把柄，想借机发火到最后都是自己的不对，这对于一直呼风唤雨的他来说是无法忍耐的。
“肖砺教练，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比赛结束，这不也是您来这里的首要任务吗？虽然高震刚才对您说的话有些不太合适，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还请您以大局为重。”
“好吧，那就说点正事。”肖砺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态度，“高震，我在来之前，听说你参加了特长生内部举办的对练赛，并在比赛中打败了原先选出的大赛候选人，是这样吗？”
“只是学生险胜而已，并没有传的那么厉害。”
“也就是说，你承认这件事情了？”
“是我做的，我自然承认。”
“好，那我现在想专门给安排考核，你有意见吗？”
“如果我的考核，能让老师您满意的话，我无条件接受。”
“你别着急，先听一听再做决定。”肖砺见他充满自信，心中暗喜，道：“你的考核，要分为两部分，拳脚和兵器，而且你的对手也不是一般人。”
“我能冒昧的猜一下，我的对手，就是一直没有上场的那三位学长吧。”高震的目光看向了台下的三人，“您刚才临时改变了赛程，是想安排他们做我的对手是吗？”
“你倒是聪明，不错，你的对手就是他们。”肖砺说到，“第一部分拳脚，你要同时迎战方赫以及方标，我听说你在对练赛中侥幸赢了方赫，不过在我看来，你们最多只是平手，而且那是对练赛。你们应该都没有展现自己的真实实力，所以这次，我希望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演戏。”
“这样的比赛，我们自然不敢投机取巧。”
“你最好别有什么其余的想法，你们有没有尽力我看的出来，不要试图糊弄我。”
“等一下。”校长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肖砺教练，你想让高震一个人迎击他们两个人，这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毕竟他不是严坤成，方赫方标的实力我们也是有所了解的，你确定这样不会出现意外吗？”
“校长先生，您还是想让我给出一个解释是吗？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既然有实力打赢候选人员，那就应该安排几个与他实力相当的对手，不然就太敷衍了。另外，我还有个打算，让他来担任这次出战队伍的队长。”
此话一出，包括高震在内，主席台上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肖砺，校长心里更是有些慌了神，他可是一直都要打算对付高震的，怎么现在却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们不用紧张，这是必然的。他既然能打倒候选人，战平方赫，就说明他有这个实力。中州争霸本来就是一个看实力的地方，为什么不行呢？不过，既然要做这个队长，就要通过和别人不一样的难关，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何谈带领其他人拿到名次呢？”
“可是这……”
“校长先生，您是不是有点越界了呀？现在是需要他来做决定，您这么着急好像没什么用吧。”转头对着高震再次问道：“你觉得如何呀？”
“感谢您的好意，但是非常抱歉肖老师，这个位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并且我认为，我能力欠缺，恐难胜任这个位置，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收回这句话，您想给我一场有难度的考核，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但是队长这件事，确实不妥。”
“怎么？你这么好的东西你也不想接受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团队参加比赛获得优异名次，队长可是有优先获奖权的。不要以为你了解到的就是全部，有些东西只有真正参与了才知道。”看到他不为之所动，肖砺明显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个高震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吗？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您也说了，这是团队比赛，古人还有论功行赏一说，我要是这么做的话，不就成了利用职务之便贪图功利的奸诈小人了吗？”
“高震，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老师不要误会，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太会说话，同样一句话从我这说出来就变了味，还请您见谅。不过您刚才说的比赛可算数吗？”
“算数，当然算数。”肖砺攥着拳，强忍着火说到，“第一局，你要和他们两兄弟对战；至于第二局，你要和肖向扬打，必须使用兵器！”
“没问题，我接受挑战。”
“最后重申一下，别演戏！”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没有比赛的话，肖砺发誓，一定会亲自动手给高震一点教训。
“明白。各位老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先下去准备了。”
“没事了，你回去吧。”肖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高震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下了主席台去准备比赛了。
“这小子，真是让人头疼。”只是嘴上斗了这么一会儿，肖砺就已经要忍不住。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弟弟要再三提醒自己对付高震一定要小心，现在看来，他确实是有真本事的，自己刚才那些话，换成别人的话早就已经成功七八成了，可现在不仅没效果，反而还被高震拐着弯的把自己给骂了，这口气他怎么能咽下去呢？
“哼，你的本事也就那些老一套的罢了，就这样还想来招呼我？再练上个一百年你也没用。”高震笑着走回了场外。
“高震，怎么样？”看到高震回来，刘焱赶忙上前询问。
“和我想的一样，他还想在最后试着招降我，不过让我给怼回去了。”
“那比赛怎么办？他不会对你不利吧。”
“他还没有那么厉害，现在一切都在咱们的计划范围中。”
“高震，你如果真的……”
“你还在担心那个吗？”看到刘焱犹豫的样子，高震知道，她还在担心计划的最后一条会出现意外，劝说道：“既然我决定了，就一定会这么做，方赫方标不用担心，主要还是肖向扬，他要安排我和两兄弟先打，然后再和他儿子打，他以为可以先消耗一下我的体力，让肖向扬来彻底打败我，然后再以一个一胜一负的结果来个平局，让我们全都通过，他想的太美好了。”
“可是你的体力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毕竟你和方赫方标演戏是要演到八分真才行的。”
“只要是演戏就肯定是要费体力的。主要是看我们的演技能不能骗到他们父子俩，只要让他们产生错觉，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震哥，你可千万别勉强呀，有什么事可千万发信号，我还有力气，绝对能帮上你。”严坤成拄着龙头杖，摇晃着身体走过来说到。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对自己还是有数的。”
“休息时间，现在结束，比赛将继续进行。刚才的两场比赛，大家也都看见了，相信你们是感受颇多。接下来进行的，将是选拔赛的最后一场，与前面不同的是，这一场比赛将分为两局，接受考核者高震同学，将会先后与方标、方赫以及肖向阳进行对阵，同样作为大赛候选人的三人虽然作为高震的对手，但同样会与高震一同受到审核。接下来进行第一局，由高震同学对战方赫、方标，请三位同学到赛场就位。”
校长话音刚落，特长生那边就已经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只是这次，很多人都在帮着高震说话了。
“什么！一个人打他们三个？还分成两局？这不明摆着给高震设局吗！”
“看起来他们父子是真的要打算整出点事情来呀。你看刚才那一局都打成什么样了，他老爸就不喊停，这下看他怎么办？”
“你想的太简单了，人家老爸那可是武训馆有实力的人，怎么会轻易受到处罚？这次，高震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
“高震，一定小心。”
“震哥，加油！”
“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庆祝。”说完深呼吸了一下，转身就朝赛场走去，可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又回来了。
“怎么了？”
“心里开心，差点忘了一件事。”说着，高震走到旁边放包的地方，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两个东西，两手各拿一个，一前一后在自己脸上一扣，便合在了一起，竟是一个黑色面罩，将高震脸上眼睛以下的部分全部遮住，简单一调整，背着武器上了赛场。
“我去，震哥太帅了吧。”看着一身黑色古风装加面罩的高震，严坤成竟有些痴迷。
“这也代表着，他要认真起来了。”刘焱知道，高震这样做是准备放手一搏了。
操场外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学生，相互簇拥着趴在紧锁的大门上朝里看去，因为害怕其他学生误入出现意外，在选拔赛开始后，校长就安排人将操场两边进出的大门给锁死了。不过依然没有拦住想看热闹的学生，有几个人不知从哪拿到了进出看台大门的钥匙，悄悄的上到了看台的最高层，依靠立柱作掩护，看起了比赛。
“焱哥，这雪好像比刚才要下大了，不会影响震哥发挥吧。”抬头看着天空中纷纷落下的雪花，严坤成不停挥手驱散着，但还是有不少落在他的脸上。
“不会的，这样的天气，反而会帮助他。”看着赛场上已经准备好的双方，刘焱坚定的回答到。
武训馆休息室
“不是，这个肖砺怎么能这么做？”
“都打成这样了不早喊结束，明摆着是在针对那几个学生呀！”
“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你们看，现在竟然要来个一对二，那两人是方赫和方标吧，他们的实力可是很强的。”
“这么说的话，那最后上场的这个，应该就是高震了，他不是一直计划着对付高震吗，现在终于是要开始了。”
“雷老，怎么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就准备吧，我们要去现场看一看了。”说着，坐在中间的老者拿出自己的手机，设置了一番后，电脑上的画面转移到了手机上，就连录屏也是无缝对接。走到衣架前，拿起外套穿好。
“你们谁去开车呀？”
“我来我来。”第二个人抢着掏出车钥匙跑出去开车，而老人和剩下的两个人一起出了休息室，锁好门，就出了武训馆，上车关门，直朝万象中学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