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丹鼎派内满目疮痍,江枫泪目掩涕而起,驭风寻至长风之处,一番探查眉头皱起,性命虽留道根难寻,脉络寸断肉躯已毁,恐是已经无缘仙路,想至往日嚎啕而泣,九霄魔孽不除,何颜以面金兰,遂留书墨金丹,拂袖乘风而去。
九凤山上,松明子手捧着断玉,已然悲愤赤目,却仍强自镇定,派中长老沾巾掩面,一众弟子咽声泣涕,百灵扑入飞鸿怀中,众人遭遇魔孽之祸,失魂落魄久难平定。飞鸿心忧长风安危,欲要骑乘小青查探,却受多方阻劝,毕竟仙凡之隔,安危难由人定,飞书已传外门,不日会有结果传来。
冬雪漫漫生机尽掩,这日清晨霞光出谷,雪松冰柏轻枝慢摇,众人沐阳方显安宁,百灵却是仍旧心伤,飞鸿心疼言笑哄之,奈何技巧拙劣自嗨,大毛小青围在一旁,转目半晌思悟方明,咧嘴孤眼颇为颓丧,百灵终是触景发怀,恢复往日容颜,但见那“玉雪迎春笑,柔颜醉古今。燃情如赤火,秀色胜琼琳。”
巴山之上仙香宗中,赤魂殿内魔盟密室,但闻那赤诚子笑曰:“哈哈哈……,得此九转内丹,魔盟大业成矣,修仙炼道?”赤诚子瞅向精诚子,复又看向其他长老,玩味中转了转眼睛,“才五位炼道期,是不是太少了,尔等听我施令,搜罗忠信门徒,我们魔盟造仙运动,造他千百个炼道期,哈哈哈……”赤诚子猖狂的笑声,荡出密室融入山风。
山风缓缓,丹鼎派后崖之上,长风正举杯礼敬,面前有一块墓碑,上书丹灵子之墓,长风礼毕出言辞别,向着那解家村走去,待至私塾之处,听闻老夫子教导曰:“有道即可正行……”老夫子言至一半,放下了手中书卷。
“爹爹……”女娃应声而出,长风抱其入怀,竟然略觉沉重,回想往日神采,今时不比凡夫,颇有一番乐趣,难得一方净土,还需倍加珍惜,此刻前来辞别,怎一个不舍了得。
“公子将要何往,不若……”老夫子再次止言,想至自己年少模样,不觉放声大笑起来,“少年狂客勿牵肠,客勿牵肠振翅翔,振翅翔翱游四海,翱游四海少年狂。”老夫子言罢少年志,同与长风挥手作别,但见长风渐行渐远……
春风旭日逼走冬寒,点亮碧水吹绿青山,九凤山上密林之中,飞鸿正在四处搜寻,大毛小青同躲一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百灵咬唇屏住呼吸,又近了越来越近了,百灵想跑又怕动静,着急之时望向小青,小青眼珠沽溜一转,用尾巴挠了挠大毛,大毛生痒吼吼大笑,飞鸿闻声追寻而去,大毛心知行踪暴露,蹦将起来快速奔逃,只未曾想行动过快,踩住了小青的尾巴,小青瞪着愤怒大眼,狠狠咬了大毛一口,大毛仰天狂啸,百灵哈哈大笑,飞鸿抓个正着,吧唧了好几口……
百灵林中嬉耍之时,派中子弟正在伐木,这山上无一处建筑,众人不禁心生好奇,师叔风餐露宿不成,众人偶至磐石之后,凤羽为巢流光溢彩,哎呀哎呀心中了然。伐木自然是为建筑,如今就着山势设计,简简单单足用便成,他乡之地难以成林,飘蓬虽远心思归根,丹鼎派人候待时机。
午时已至,众人劳碌半日,腹中叽里咕噜,连日吃着水果,总觉未有尽兴,松明子终自嘲,所谓隐世修行,不过一小圈子,自以为是清净,若真归了自然,无为?为个甚甚!有道非为主宰,竟简单至如此,可怜今日方明,莫不如去了明,称作松子罢了,可叹人间帝王,非是不懂有道,任性胡作非为,我等修道之人,何尝不是如此,未使有道终堕魔道,至此徒留一声叹息,叹息之后看见百灵,见这丫头心情不错,莫不如……
“诸位师兄师弟,不知我所言如何?”松明子言毕,瞅向众长老,有征询之意。
“掌门所言如是,师尊已经仙去,我等当是自强不息,莫让魔孽屡次猖狂!”大长老突然更咽,言辞激动声泪俱下,“我云杉子赞同,唯掌门是从!”大长老(云杉子)言毕,瞅向其他四位长老。
“我等亦是赞同!”四位长老同声回答,彼此相视舒缓而笑。
“派中议事啦,派中议事啦……”一人手持铜锣,四处奔走呼告,吓得鸟兽惊飞,众人闻声聚集,纷议热闹起来。
“我们到哪里议事啊,这连个厅堂都没有,睡了那么久的草窝,我都快要生虱子啦!”慕野吹去眼角垂发,似乎瞥到了碎草屑,慌忙顾镜整理起来。
不多时众人齐聚,松明子气色红润,盘坐于磐石之上,真像那悟道之人,众长老无处可坐,一起站在磐石下,松明子挪动身姿,吭了几声润泽喉咙。“诸位长老弟子,我派来此日久,今日有一要事宣布,百灵师妹且上前来!”松明子言毕,探头向下看去,磐石终归是高了些,弟子们见如此一幕,皆偷偷地嘻笑起来,又有些莫名的感觉。
百灵闻声步到前方,只觉看不见松明子,便垫着脚跟瞅了瞅。“掌门师兄?”百灵试探着问了问,松明子索性一跃而下,但见那身形迅捷如风,弟子们惊呼掌门真帅……
松明子整理了衣襟,缓缓步到众人前方,看向百灵微笑说道:“师妹尽得师尊真传,修行日久技艺精湛,师兄负有师训,为了师门传续,今为师妹寻一弟子,不知师妹意下如何?”松明子言毕等候,但见众人议论赞同,百灵亦是跃跃欲试,心中大石终是落下,酝酿一番接着言道,“弟子邬璃,且上前来!”松明子话音落下,众人顿时明了。
今时春光明媚,四处鸟语花香,在那柏树之上,飞鸿大毛相伴而坐,望着远处的百灵,见其欢乐的模样,揣度着是为何事,那个拜礼的小姑娘,脑中似乎有些印象,仔细回想果还真是,这姑娘参加过丹会,有参试过炼丹环节,不知今年丹会如何,飞鸿盼着百灵归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师爹好……!”邬璃一声恭敬问候,鬼头鬼脑稚气初脱,只把飞鸿喊落树下,一旁百灵哈哈大笑。
“你好,师爹……”飞鸿顿觉不妥,立马改口说道,“小姑娘,刚刚喊的是谁呀,这师爹是何称呼?”询问之时,不忘看向百灵。
“这位是我的师娘呦!”邬璃拉着百灵衣襟,大眼扑朔天真烂漫,这次百灵也迷糊了。
“那谁是你的师傅啊?”飞鸿百灵异口同声,彼此互视爱意渐浓,邬璃见二人正迷醉,便回想起先前一幕。
“邬璃呀,你虽出身外门,但是天性聪慧,平时修学努力,我本欲收你为徒,今日又有更好选择,不知你可愿意?”松明子言毕,抚了抚邬璃的脑袋,颇是肯定和赞许。
“弟子愿意!”邬璃虽然疑惑,却也未有微辞,只是不明何为更好,松明子见邬璃疑惑,悄悄附耳叮嘱,言毕哈哈大笑,邬璃陷入神思,若果真如此那……
邬璃回想之际,飞鸿看着百灵,越看越觉迷人,全然忘了外物,大毛立在一旁,托着下巴深思,小青左视右看,绕着二人盘旋,二人终是回神,不忘同问一句“那你的师傅呐……?”
“邬璃拜过二位师尊!”邬璃嘻嘻而笑,翠眉柳黛长发及腰,年方十二动如脱兔,二师一徒嬉笑热闹,稍待熟络奔向山头,开始了授徒第一课,放风筝……
百灵自从有了徒弟,竟也渐渐担当起来,山顶之上搭了窝棚,飞鸿美其名曰阆苑,丹鼎派内推而广之,众人所居名曰灵宫,议事之地名曰仙阁,建筑林立逐加雕琢,颇有几分田园风格,林间时有青烟袅袅。转瞬又是一日暮霭,飞鸿外出狩猎归来,只见邬璃不见百灵,好奇便出口询问道:“邬璃,你的百灵师尊呢?”
邬璃炼丹灰头土脸,吐着舌头直言不知,飞鸿只得四处寻去,寻至九凤瑶池之处,观见百灵正在出神,飞鸿静悄悄的靠近,顺着百灵视线看去,竟然看到巨凤之影,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心头温暖拥其入怀。“今世待我修炼成仙,九转内丹虽失无妨!”
飞鸿言语落下,用力怀抱百灵,语气坚毅肯定,直至百灵心坎,百灵泪痕侵湿,遂即回首拥吻,而后躲入飞鸿怀中,飞鸿思至魔孽之战,怒火爆棚愤声骂道:“这帮魔孽果真可恶,看我早晚收拾他们!”想到九凤威仪之幕,那魔孽惧怕的模样,不觉间又大笑起来。
百灵正处害羞,听闻飞鸿大笑,脸色赤如红炭生焰,噘着嘴埋怨道:“找了你多少辈子,也没见你修炼成仙,这辈子……”百灵言至一半,突然哭了起来。
“哎哎哎……”飞鸿用力抖了抖,“又不是死掉喽,干嘛这么伤心!”飞鸿手指向天空,“你看那银河璀璨,何时去游玩一番,不如…,不如修炼成神吧,到时魔孽尽皆跪地,那谁谁谁,自绝于天下!”飞鸿哈哈大笑。
“不要……,不要去招惹他们……”百灵噘着嘴巴,用力捶打起来!
“嗯嗯嗯,让他们自己臣服,不服给他揍服了!”看见百灵气呼呼的,飞鸿慌忙改了话题,“百灵,你说那神,他是什么样的人呢……”飞鸿兴奋唾沫横飞,百灵神往看向天空,天空上都是小星星……
九天之上,江枫正与魔孽激战,只见其手托八卦炉,定身嘲讽魔孽道:“来来……,我让你双手双脚,快点来攻击我吧……”言毕背过身去,“加把劲呀…,你就这点水平,还想要八卦炉?”
“啊…啊…啊…!”魔孽七窍生烟,奈何技不如人,若非厚颜无耻,早已抹脖而去!
“魔孽…,今日尚且留你狗命,回去禀告你们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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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江枫等候尔等来战!”话音落下正欲离去,突然止身又开口道,“我便在那南天门外,时时候着你们!”言毕冯虚而去。
九天秘境,魔盟老巢,圣尊听闻汇报,冷笑不止,出言讽曰:“三岁孩童之法,简直可笑之极!”圣尊思索再三,方吩咐左右道,“传我旨谕,仙界暂且收敛,人间吗……”圣尊言毕,有一魔孽领命而去。
仙香宗内,魔盟密室,赤诚子唯唯诺诺,躬身一旁聆听旨意,待到仙使离去,命人传来刘石袅,只听赤诚子言道:“魔盟大业将兴,且着门徒弟子,四处搜罗孩童,且记……”赤诚子压低声音,言罢猖狂而笑。
刘石袅闻言后,眼球大放异彩,忙俯身回答道:“喏……,奴下遵命!”随即陷入兴奋,抬首咧嘴而笑,自顾想入非非。
赤诚子观其貌,颔首颇加赞赏,狂笑中歌之曰:“四方暴民并起,洪荒猛兽祸临,人间终换新天,谁人再可修仙,不由你不由天,哈哈哈……”
九州天空暗沉,春雷响细雨绵,泥泞小路之上,长风湿透衣襟,不禁遥望天际,心中思念感怀:“青娥如隔九重天,欲与遥穹路三千。寂夜猿鸣牵雨意,平沙雁落乱春弦。倚栏宿酒心中涩,苦泪踟蹰脚下煎。思得余生枯骨瘦,哭扉槁悴有谁怜?”
琼宫月台之上,夕月怀抱玉枕,翘首望向凡尘,突然心头有感,遂唉声叹气道:“夜雨东风细,侵来玉枕涓。只闻郎有意,不见妾无眠。比翼双飞鸟,相丝对藕莲。此情长且久,耗得九重天。”
长风突然喷嚏连连,心中大喜意收志归,剑舞春风纵酒高歌:“剑飞狂雨卷清凉,雨卷清凉美酒香,美酒香浓情不尽,浓情不尽剑飞狂。”
一舞作罢一曲回肠,此时风光正好,此年风华正茂,且行且看,且听且辨,耐得住枯肠寸断,耗得来天长地久,想至此处,长风悠然而行,管它仙界凡尘,心之所向,路和远方。长风兴起之时,途遇一个老头,老头慈眉善目,言行举止和蔼可亲,主动招呼长风道:“这位小兄弟,生的如此俊秀,此行将要何往啊?”老头言毕,捋着胡子不停颔首。
长风闻言看去,心中颇感好奇,一时竟难言语,只得自我介绍:“晚辈姬长风,多谢前辈赞誉,此行尚未有目的……”答至一半,再无言语,只得憨笑。
老头颔首,眼球忽闪,目无定数,再次夸道:“后生才俊,憨厚内敛,真乃人中龙凤,远行在外,结伴而往如何啊!”老头笑容可掬,长风难以拒绝,二人并行良久,方知老头名为鬼谷子,此行洛阳都城,若问所行目的,老头闪烁其词。
二人一路行进,途经上庸之界,此地风景秀美,人文历史悠久,遂呆了些时日。这日春阳正早,城内驿站之中,鬼谷子正在授道,只听其教化曰:“吾久闻圣人之道,察日月阴阳之理,可造化世间万物,不知尔等愿学否?”鬼谷子言毕,闭目养神静心倾听。
众人怎会相信,圣人何其遥远,而今果腹艰苦,何谈造化万物,纷纷交首议论。长风闻言好奇,一路同行交流,心中着实奇怪,未曾察觉何处,如今且听且辨。
“圣人之道有个卵用,能让我有个婆娘吗,能让我发财致富吗,能让我功成名就吗,能让日月换新天吗,哈哈哈……”众人一起嘻哈嘲讽。
“嗯……,确如尔等所言,依此之法,纵横捭阖,抵巇离间,想要之物尽在囊中,尔等愿与吾修学否?”鬼谷子神采飞扬,已是胸有成竹。
“哦……,那不妨说来听听!”众人闻言心动不已,三五之人上前围坐,苟欲横流兴致盎然,以至言称先尊道师,众欲动而鬼谷弥静,众人炙如炭烤火燎。
“吾有鬼畜之道,乘驭四时,驯化阴阳,顺势而为,助火添冰,推而催发,万物予夺!”鬼谷子言至此,再次闭目养神,众人口舌生津,将欲怒火之时,鬼谷子复言道,“此道不难,切忌燥念,皆受催使,奉吾为师,与吾同行,尔等愿否?”鬼谷子言毕,笑容和蔼收发随心,立时化解危机,众人闻言冷静,回想果如其言,皆都佩服无比,有几位吊儿郎,已是诚心拜入。
长风观听入心,莫名未有之解,平添几分厌恶,遂也安定心情,以待后续观察,如此一行增至众人,同与吊儿郎们相处,不觉又是几日过去,久听见缝插针之言,常闻生杀予夺之事,时时谬用天道修饰,刻刻诡诈迷惑视听,长风几近暴走,想至众人迷途,暂且等待时机,又是一日清晨,众人茶馆论道,忽闻窗外喧闹。“官家要砍人啦,快去刑台观看,快呀……快呀……”
这几位吊儿郎闻言,早已无心鬼畜之学,鬼谷子遂言道:“此时可见民心,辨察阴阳助而推之,日月可换新天,汝等愿尝试否?”鬼谷子言毕,吊儿郎们目放异彩,忙搀扶鬼谷子同去,长风持剑跟随其后。
刑台位于城门外,百姓皆围在周遭,此时日上柳梢头,一官坐于刑台上,面露威严宣声道:“常正逸妄议圣皇,触犯天子威仪,其有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众民立于台下议曰:“常闻天子之道,是与庶民同苦,民为江山社稷,奈何君不可议,其无罪,何罪之有!”
官闻声暴怒斥骂曰:“依法有罪,当诛!如有妄议者,与之同罪,同罪同诛!”
民闻声暴怒斥骂曰:“依民无罪,天理不存!”
官:“有罪!”
民:“无罪!”
刑台陷入僵持之时,鬼谷子教导言:“此之时乃塞川也,疏而导之可换新天,谁人敢去尝试?”鬼谷子言毕,目视吊儿郎们,以期可遇良才,果有一人前往,刑台之下纷乱,四方轰响不安,民众激情待发,官兵持械推搡,正处危险之时,此人愤而吼之:“众随吾反,诛此妖邪!”言毕,咕噜一下蹲了下去。
众民闻声而望,不见其人复视向官,官员汗如雨下,双腿瑟瑟仍觉有罪,击发之势群而无首,民众焰火逐渐熄灭,鬼谷子摇首道:“果真一群庸人,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待吊儿郎们归来,鬼谷子含笑赞誉。
复观刑台之下,长风察而后思,自古有训,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今日缄之,果欲自毙?法为民用,裁之君民同处,今日之事何解?法亦存于天地,存而有道,莫非懒政不肯众议,莫非嫌责不肯上听,何人有通天之能,能一法而天地准,恐神明亦未有之能,思至此摇首而去,众民皆散,独留刽子手耳。
上庸之行结束,众人复又启程,鬼谷子时常观察长风,只觉更胜龙凤,莫非是那天穹之日,相遇以来整日不安,浑身妖气无所遁形,还待伺机探试一番,莫不如弄死这几个……,鬼谷子想至此笑曰:“吾藏神藏思,只欲为私取,今灭点蝼蚁,定收获颇丰!”言毕,神情悠然和亲善与,众人视之莫不欢喜,唯独长风厌恶其人,持剑在手暗自提防,心想此人定是妖邪。
山高路远夕阳西下,众人将至僻静之处,长风突然暴起踩踏,鬼谷子被踏在脚下,手中匕首明晃而现,众人初始惊惧,而后恍然大悟,果然阴险狡诈,鬼谷子多方辩解,其间道理动人,终获众人原谅,复随众人而行,长风思之不解,心中厌恶不止,复至僻静之处……,众人亦又原谅……
长风暴起踩踏三日,如此往复简直无解,更增鬼畜神威,如今庸人未扰,长风白发飘飘,鬼谷子见时机已至,遂与长风私言曰:“庸人尚未扰之,小兄弟何必耿直,鬼畜之道发乎本欲,犹如蜜糖驱使蝼蚁,犹如兔罝引获毚兔,横竖牲畜之物,虽九死尚不足惜……”鬼谷子言至一半,但见长风神色有变,停止招揽之言,向着远方奔去。
长风持剑颤抖,果真狡诈至极,尚未出言呵斥,又听远方笑语。“哈哈哈……,小兄弟后悔有期,他日相见切莫刀枪,你我合作天下称王,哈哈哈……”鬼谷子脚下狂奔,妖气弥漫滔天,观其形体竟是饕餮!饕餮遁逃之后,吊儿郎们魂惊胆战,尽皆围在长风周围,言辞恭维以获庇护,长风哀叹率众返回。
上庸之城,已是满城风雨,恶官暴吏当道,天降饕餮祸世,日月将换新天,人间终有浩劫,消息不胫而走,传入各大修仙门派,人祸横生四凶并降,九州大地谁主沉浮,人心动荡社稷不安。
九凤山上,仙阁之内,丹鼎派正在议事,只听执事禀道:“上古四凶祸世,妖邪频现人间,多地百姓聚义,恐是战乱将起……”执事言毕,丹鼎派内议论开来。
“今朝方数十载,王朝气象衰败,实乃不详之兆,恐将生灵涂炭,定是魔盟作孽,今年丹会将至,不如聚而议之,以扬天道正义!”贞柏子(二长老)言罢,看向掌门松明子,殿内弟子议论纷纷,上古四凶乃是混沌、穷奇、梼杌、饕餮,百灵听闻上古四凶,遂想起往事来,四凶跪在哪里,相互掌掴保证……
丹鼎派内议事结束,信使向着四方而去,百灵着急奔向山顶,迎面扑入飞鸿怀中,邬璃乖巧躲入丹房,百灵说起四凶之事,飞鸿听罢愤声骂道:“这四只小畜生,真是屡教不改,看我下山收拾他们!”飞鸿撸袖作势欲去,百灵噘嘴驻在一旁,眼见就要咽声哭泣,飞鸿默叹一声,速速修炼变强……
洛阳深园之中,沈万三恭维曰:“鬼谷先生,果然神威浩荡,沈某佩服佩服,这是些心意,先生慢慢享用!”沈万三挥挥手,有人推来一笼孩童。
鬼谷子桀桀而笑,嘴角涎液四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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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昔日古圣逐我四凶,绝未曾想到今日,吾将反用其道,迫害苍生万世,哈哈哈……”鬼谷子破笼吞吃,孩童们惨声哭叫,“哈哈哈……,好吃,好吃,多多益善,哈哈哈……”
沈万三肝胆惊裂,忙悄悄逃离现场,侍卫皆瑟瑟发抖,一行人恍如逃难,尚未有平息惊惧,鬼谷子追逐而来,众人低头不敢视,沈万三吞咽唾沫,强自镇定谄媚道:“鬼谷先生神威,魔盟大业必成……”沈万三口干舌燥,欲逢迎言之弥少!
“哈哈哈……,上庸之行,途遇一人,竟有皓日精气,天地分形以来,能让老夫惊惧之人,定不一般,此人应在上庸,且去跟踪查访!”鬼谷子言毕,见众人瑟瑟发抖,心头无尽畅快,就是这种感觉!
鬼谷子食孩果腹,沈万三再伸魔爪,洛阳城家家闭户,四凶降世民惊惧,未曾入夜孩不啼,但见那夕阳落处,大漠黄沙风尘起,刘石袅仰天狂嚎,数百魔孽吞口舌,哭声恸天亦寒地,莫怪苍天无相告,恶作无道灾年起。
上庸城城门之上,长风白发迎尘立,凝霜叠影剑飞舞,冥昭瞢暗阴阳分,春夏秋冬四时序,百姓目睹这奇景,跪地祈祷心默念,官兵持械奔而至。
“你是何方妖邪,竟然蛊惑良民,速速下来就擒!”为首官兵呵斥,四周之民惊散。
“天地造物,阴阳交替,四时并序,其道自然,何错之有?”有声从天而来。
“何…何…何…”官兵久不见人,聚拢四处张望。
“何…何…何…何方妖邪是吧,城南树林之中,妖邪正吞孩童,还…还…还…还不快去!”声音落下,一人从天而降,听闻妖邪作恶,长风跃身飞奔,来人与官兵面面相觑,“这…,一帮蠢蛋看什么看,哼……!”来人飞向天空。
城南树林之中,长风斩去荆棘,四处寻找妖邪,一路狂奔气喘,视线稍有模糊,但闻远处哭声,再次飞奔而去,声音越来越近,长风攀上大树,借势四下瞅去,果见有一妖邪,其目赤红外凸,其舌长而内卷,其爪黑而锋利,其腚丑恶猩红,再看那些孩童,惊恐无助哭泣,再也不及思考,长风持剑刺去。
妖邪垂涎三尺,正欲吞吃孩童,猝不及防之下,左臂中剑冰封,钻心痛刺骨寒,妖邪仰天咆哮,脚下蹦发退去,左臂应声碎裂,妖邪视向左臂,陷入极度愤恨,赤目盯向长风,位移瞬闪而至,一爪全力击出。
长风感受气机,意欲退身躲避,而今不如往日,生生挨上一爪,皮开肉绽骨碎,鲜血喷涌如泉,复又挨上一拳,撞断数棵大树,长风翻身再立,持剑再次刺去。
妖邪畏惧凝霜,闪转腾挪躲避,伺机拍掉凝霜,再次击飞长风,几次三番之后,长风坐地咳血,妖邪诡异而笑,舌头吞吐旋转,涎液喷发四射,伸出锋利魔爪,朝着孩童走去,长风正欲再刺,天降葫芦一个,妖邪碎成渣渣,长风缓缓闭目……
“哎呦…这位公子,竟是何方神圣,今日助你一臂,他日有缘再见!”言语之人,正是击杀妖邪之人,亦是城门天外来客,此人扶起长风,意欲传递生机,刚一递送生机,便如泥牛入海,慌忙缩回手来,口中啧啧称奇,“何方神圣,他日再见!”言毕起身离去。
日落昏黄,长风睁开眼睛,钻心疼痛袭来,咬牙四处看去,竟在屋舍之中,心中大为着急,便欲起身寻视,突闻哭骂之声。“我的孩啊,呜呜…,我的孩子啊,不长眼的老天爷啊,瞎眼的老天爷啊,为什么不让那些坏人都去死啊……,呜呜……啊……”有一老妇哭声欲绝,长风缓缓坐起,心中不禁郁结,只怕未曾救下……
“恩人,你醒了,爹娘,恩人醒了……!”一小姑娘,八九岁大,大眼扑朔,看见长风醒来,慌忙喊叫父母,长风一番研判,处境已知大概。
“恩人暂且躺下休息,这伤势使不得啊!”有一黝黑老汉,身着麻布粗衣,面带悲伤疲倦,赶来搀扶长风,一番盘问之后,长风方才躺下休息,此地乃是城外村落,前些时日刚遭匪寇,村中孩童皆被掳去,长风有幸救得几人,其他孩童尽皆……
长风修养伤势,本已伤心内疚,久闻老妇哭诉,心中越发自责,想至捕孩之人,立时怒火焚心,伸手抓向腰间,脑中突然空白。“凝霜!”长风脱口而出。
老汉蹲在门外,听闻恩人言语,思悟之后说道:“恩人所言,可是这把剑?”言毕指了指墙角处,长风心中诧异,遂即看向老汉,老汉面露惧色,似乎心有余悸,“恩人的这把宝剑,可真是神奇,一路随行而来……”老汉如言神明。
长风手持凝霜,逐渐平和下来,又听老妇骂道:“该死的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啊,谁为百姓做主啊,把这天换换吧……”长风心烦意乱,再听老汉斥道:“你就别骂了,扰了恩人休息,那天换了谁当,还不是一个样,当心官府把你抓了去!”
听罢老汉言语,长风陷入深思,所谓天之道,乃众生之道,天地育化生灵,未曾统御主宰,而人乃灵之长,常借天地之名,行使主宰之事,而今入世体察,竟见如此…,剥削吞吃孩童,如此……,长风已然暴怒,伤口崩裂,鲜血四溢,长风不顾伤势,强行站立而起,持剑径自而去。
十步杀一人,血溅百余里,长风步入匪营,匪兵胆颤心寒,匪首口不能言,长风厉声斥道:“说出其间缘由,饶你狗命不死!”长风白发添血,凝霜冻结大地,宛若杀神降临。
匪首惊吓过度,唯听谋士言道:“大侠稍安勿躁,且待我等孝敬!”谋士言罢挥了挥手,有人送来几个箱子,打开后皆是五铢钱,“大侠稍安,且待我言!”谋士瞅向长风,躬身等候允诺,久未听闻允诺,谋士试探说道,“当今天子无道,边疆战事四起,民生困苦艰难,天垂异象警世,我辈今时聚义,秉心以卫天道……”谋士言尚未尽,脖间便受一剑,其首冰封碎裂。
“谁再来说?”长风杀意浩荡,百里山川冰封,匪群尿洒一地,匪首已经瘫软,又是一剑过去,匪首碎成渣渣,“谁再来说?”长风扫过匪群。
“大侠欲问何事,还请明示!”一人颤巍而言。
“为何强抢孩童,饲喂妖邪之物,从实招来,否则一个不留!”杀意再次荡去,匪群脊背寒裂!
“大侠饶命啊,那孩童明码标价,十串钱一个,乃关中沈家所收,当今天子无道,日月该换新天,我们聚财为伸正义……”言尚未尽,匪群便碎成了渣渣,只是长风却后悔了,关中沈家……
上庸渚水之岸,长风对月而饮,白衣涓血细细,热泪如雨同流,不禁想起师父,那是若干年前,长风正在研修,突然心中有问,便询问师父道:“师父,常论天地,何以为人?”
君德微笑说道:“人生天地之间,乃为万物灵长,观它而视于己,便知何以为人,观己而视于它,明何以不为人。”
师父音容犹在,今日校之妖魔,其纵欲为之死,其贪婪而不收,欣然于丛林法,取夺肆意无度,无道丧心病狂,长风深思之时,一人潇洒而来,不停拍着手掌,正是那刘石袅,身后是朱一阁,领着一群魔徒。“果然是你,虎落平阳,蛟龙失水,今日定让你死透透,哈哈哈……”刘石袅舔着舌,瞅着眼前之人,不见昔日风采,惨若江湖侠士,不禁放声大笑,笑声愈加猖狂,群魔随之大笑。
长风闻声已怒,待到观见来人,径直持剑刺去,刘石袅也不急,淡定闪躲腾挪。长风攻杀半晌,未着群魔身影,群魔放声侮辱,长风驻剑闭目,刘石袅嘲讽道:“乖乖隆地咚,这肋骨都露了,你还怪能活,我看你才是个怪兽嘛,大家说对不对呀,哈哈哈……”刘石袅兴奋异常,抬腿抖肩,左顾右盼。
“是啊,是啊……,哈哈哈……”朱一阁捏着兰花指,嗲声嗲气拍手赞同,周围魔徒应声附和。
“去死吧!”一声短促斥骂,刘石袅全力击发,真气浩荡,步法轻灵,一拳直逼长风胸口,锁定在那伤口之处。
长风虽获预判,却未能及时反应,身形犹如枯叶翻飞,直至百丈方才落地,凝霜嵌入大地之中,犁出一道深深沟壑,待到长风稳住身形,口中已是含满血沫,半副身躯麻木僵硬,长风强自撑着,如今陷入绝境,反而冷静下来,不禁又想起师父来。但见长风一动不动,神态自若恍如世外,刘石袅愤恨咒骂道:“如今杀你如屠牲畜,你还能翻天不成,都给我上去打,打到死透为止!”刘石袅一声令下,朱一阁率队扑上,魔徒们拳脚相叠。
“今儿你应该谢谢我,你们师徒即将团聚,哈哈哈…,每天喂点痛苦大餐,保你师徒安享永年,哈哈哈…,哦哦哦…,你还有个仙器,会爆炸的是吧,来来来…,我们离远了打!”刘石袅挥挥手,群魔嘻哈而笑,尽皆退至百丈之外。
群魔疯狂之时,长风再入童年,嘴角幸福微笑。“师父,你说我们修仙炼道,为何要练习剑术啊?”长风挥动酸软手臂,心中只想丢下剑去,跑入茫茫雪原之中。
君德捡起地上草枝,微笑言道:“徒儿,你看…”但见草枝飞驰而去,远处冰川应声而裂,“你再看…”君德随手指去,冰川再次碎裂。长风初时不解,此刻喜极而涕,但见凝霜飞起,其音珑璁作响。
星夜谢幕,九州冥蒙,九凤山下,有一仙人骑着葫芦,放声叩问九凤山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