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盛会谢幕之后,各门各派皆已返程,这日清晨,百灵去往后园,迎面遇见飞鸿。“随我去谷外狩猎吧。”飞鸿微笑着邀请,一旁的大毛,兴奋的捶了捶地面,大地痛的颤抖了几下,百灵欢笑着直奔而来,二人向着谷外走去。
丹鼎派后园内,长风环抱着夕月,怜忧宠眄柔情相视,无言似是千语,不待倾诉已相知,久别重逢如胶似漆,日出日落聊诉衷肠,如此已不少时日,后园清净倒是无人打扰。
丹鼎派山谷外,大毛(搅)弄得地动山摇,山猪野兔被震到半空,飞鸿开弓,真气化作箭矢,百步穿杨。这逐日弓,不愧是上品法器,万载的灵竹精雕细琢,两根赤藤攀附其上,棱角处,弓弦灵动若隐若现,映着弓身,仿佛两条火龙正在喷吐火焰。
“飞鸿哥哥,好厉害呀!”百灵于侧欢呼雀跃,大毛忙着拾取猎物,此行是收获满满,谷外春意盎然,悦耳的欢笑,时时回荡着,暖阳也肆意了起来,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似乎是累了,太阳悄悄地爬下了山谷,百灵收拾着倦意,伏在飞鸿的肩膀上,竟睡着了,飞鸿只好驮着百灵,向着丹鼎派内走去。
待到了后殿,夕阳已藏在晚霞之中,百灵醒来,伸罢懒腰重拾精神,迫不及待的跑向后园,似乎期待着歌舞盛宴,不久,篝火在后园内燃起,众人欢歌载舞。纵情之后,百灵和夕月耳鬓私语,长风亦和飞鸿聊了起来。“此别一年,你竟进步如此之快,已不能让人小觑,只是为兄当下,未有箭技可授于你,还望今后有缘获得,也好锦上添花。”
“那逐日弓上,倒是有一箭技,名曰“穿云逐日”,只是现今尚未掌握。”感受到认可,飞鸿甚是开心,言毕,取下逐日弓,递送给长风,长风仔细观摩起来。
“金丹盛会之时,百灵赢来劫后草,此番恩情无以为谢,为兄当记于心中。”为不至客套,又接着说道,“我已与你姐姐商量,准备外出游历,寻找炼制金丹的药引,摆脱神仙水的束缚,而后找寻师尊下落。”飞鸿闻音作势言语,长风会意又抢言道,“百灵妹妹刚刚拜师,如今学艺刻苦,你当陪伴,世俗险恶,不如这谷中清净,待到艺成之时,不妨再外出游历。”
“大哥只管外出便是,我和百灵在家玩耍。”听罢长风言语,飞鸿身体后倾,双肘撑着地面,伸了伸双腿,缓缓的回复,实则已打定主意,待你们出发,便尾随在后,前途若真凶险,也好帮衬一下。
酣畅意犹之后,众人皆都散去,唯独余下大毛,如今大毛体魄,壮硕如同山丘,于那肩膝肘处,晶石丛生,犹如铠甲,这正是觉醒之兆,一声痛苦的吼叫,震彻了天空,飞鸿慌忙跃起,直奔后园而去,长风尾随在后,大毛觉醒之事,丹灵子早有建议,如今怕是晚了,两人入了后园,便见一只巨猿,四处奔跑捶打,而百灵和夕月,早已到了跟前,百灵试图呼唤,大毛却已神志不清,不由分说捶打过去,飞鸿撕心的呐喊,长风已御剑而起,突闻丹灵子呼告:“长风祭出乾坤袋,速将大毛收进去!”
长风闻言,掏出乾坤袋念动真言,待到大毛处,大毛瞬间从地面消失了。百灵尚惊魂未定,飞鸿已狂奔而至,虽揽入怀中,亦后怕不已,待众人缓过神来,百灵欢喜的问道:“长风大哥,大毛现在如何?”
长风屏息内视,灵台那一方世界,一猿一蛇正在缠斗,那巨猿与修蛇相当,身高百丈晶光闪耀,跳跃之中蓄满威势,落脚之处碎土横飞,修蛇舞动双翼,四处躲闪,银角不时发出闪电,闪电触及巨猿,竟有麻痹迟缓之效,战斗持续一刻,巨猿终是累了,身体逐渐缩小,便沉沉地睡去,修蛇飞至近前,眼神中露着疑惑,长风顿觉惭愧。
乾坤袋中的情景,长风转述给众人,众人好奇,竟想着进去看看,长风拿出乾坤袋,念动真言,将众人收了进去。说起这乾坤袋,虽万物皆可收,但却有个缺点,但凡是个活物,灵台清明之时,便无法违其意愿,自然不能收入。乾坤袋内,丹灵子和飞鸿,查探着大毛的情况,百灵看向修蛇,逐渐起了兴致,修蛇灵性满满,匍匐在百灵面前,百灵好奇之下,抚摸着修蛇的银角,修蛇慢慢的缩小身躯,不稍多时,化成一条小蛇,缠在了百灵的手臂上,引得百灵阵阵娇笑,夕月闻声过去,又是一阵娇笑。
长风内视良久,渐渐力不从心,将众人放出后,努力从虚弱中平复。夕月却已察觉,慌忙上前搀扶,而后辞了众人,二人向着后殿走去。长风离开之后,飞鸿探查完毕,大毛并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却见百灵不时开怀,手里抚弄着小蛇,丹灵子亦瞅见此景,捋了捋竖起的胡子,欣喜的说道:“大毛此次进化,觉醒技能“晶甲巨猿”,战力恐怖,虽暂不如这修蛇,怕也抵得上,炼虚之境的巅峰强者。”言毕哈哈大笑,有个灵巧又幸运的弟子,怕是谁都会春风得意吧。
得知大毛的变化,飞鸿十分的感激,对着丹灵子谢道:“大毛能有如此机缘,是前辈的倾心培育,在此谢过前辈了。”言毕,冲着百灵眨了眨眼睛,百灵咬着嘴唇,大眼不停流转,复对着丹灵子,便是一通赞誉,只把这老头儿,哄得喜上眉梢,而后掏出不少金丹,示意大毛醒后服下,修蛇看见了金丹,忙从百灵袖中钻出,飞到了丹灵子面前,扑扇翅膀似是渴求。
“这金丹你吃着无用,以后跟着我徒儿,怎会少了你好处。”丹灵子哈哈大笑,点了点修蛇的脑袋,而后,捋着胡子离开了。飞鸿颇是好奇,注视着修蛇,心想这蛇儿,会有什么特殊之处,修蛇似是会意,扑扇翅膀悬于空中,银角之上电芒闪过,直奔着大毛而去,大毛不停地抽搐起来,飞鸿惊讶过后,甚是心疼,转身回首欲要呵斥,只未曾想,修蛇已化百丈之身,蛇头匍匐双翅上扬,飞鸿着实被吓了一跳,百灵却早已爬了上去,飞鸿跃身而上,二人抓稳扶牢,修蛇一飞冲天,夜晚星辰点点,在那蛇背之上,飞鸿望向凡尘,万家灯火齐明,一时感慨之际,吹奏起九凤曲来,百灵从后环抱,脸庞雨幕珠卷。
次日清晨,众人聚在丹灵子处,长风躬身说道:“前辈所写金丹药引,除去劫后草外,尚余三种,其中之一,便是养神芝,我和夕月已经商量,准备外出找寻,还望前辈指点迷津。”长风言毕,丹灵子并未作答,捋着胡子若有所思。
夕月于侧耐心等待,百灵却很好奇,催促丹灵子道:“师尊倒是说呀,那养神芝,究竟有何神奇之处?”言说中,拽着丹灵子的手臂,不停地摇晃。
丹灵子受到催扰,只得开口说道:“这养神芝,乃是一种不死草药,其状若禾独生沃土,一株可活千人,只是……”丹灵子欲言又止,百灵见状又要催促,却被飞鸿拉住。
长风猜想一番,复又看向夕月,说道:“莫非,这养神芝所生之处,会有恶兽守护,前辈倒是不用担心,晚辈自是不会自不量力!”长风言辞肯定,丹灵子听罢,颔首赞赏。
“如你所言,这养神芝所生之处,会有恶兽守护,而且多半是那…,九首蛇身的相繇。”话音刚一落下,夕月便神色忧虑,丹灵子察觉后,接着说道,“这相繇虽实力强大,却也不是不可战胜,听闻余杭西湖,内有仙岛,每逢日出隐现雾中,有缘之人便可登临,岛上有一棵帝休木,枝干茂盛叶状如杨,结着黑色果实,其果食之忘忧,若以此果投喂相繇,或许兵不血刃,即可取走养神芝!”夕月听罢,轻松了许多,这相繇蛇身九首,可口吐人言,其躯绵亘九山,其首斩之复生,盘覆之地草兽不存,这养神芝,正是相繇嗜爱之物,若夺了去,难免一番恶战。
“师尊,这养神芝在哪里呀?”百灵仰着脑袋,着急的问道,如此倒还真是,问到了众人心坎上。
“这养神芝,坊间传言倒是不少,寻常也无人敢去盗取,不如静待几日,让外门弟子收集传言,鉴别之后,再出发如何?”丹灵子坦言后,长风见有着落,欢喜的答应下来,往后几日,丹鼎派外门书信频繁,一番研判之后,得出结论,北冥有座孤岛,传闻是相繇移山填海而成,又偷去烛龙天火,精心培育着一株养神芝,已有千年之久。得到消息后,长风和夕月辞别了众人,欲前往余杭,待到了谷外,长风心念一动,凝霜便飘浮于身前,环抱夕月纵身一跃,二人便飞向天际,在那云间嬉闹之时,后方却有一条修蛇,不紧不慢的尾随着……
御剑可日行千里,但长风刚入炼虚之境,实在难以持久,飞行了半日,便在一山顶处落下休息,修蛇慌忙躲进云层,蛇背之上,飞鸿和百灵静悄悄地注视着,长风在山顶屏息静坐,夕月望着茫茫云海,暖阳随着波涛起伏,看得久了,夕月怔怔出神,长风于侧,回想西塘一幕,顿时热血上涌,快步揽过夕月,迎面一番亲吻。于那云层之上,百灵看得真切,玉面春风浮,三月桃花开,良久回神之际,又与飞鸿相视,登时双眼迷离,飞鸿径直吻了过去,似是过了万载,待到百灵埋头,长风和夕月已御剑离开,修蛇主动的跟了上去。
傍晚时分,长风终是到了余杭,城内夜市人头涌动,灯火通明十分热闹,两人流连这人间繁华,时常驻足新奇之处,快乐又幸福,良久,方才寻了酒家住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尾随的飞鸿和百灵,虽然也兴奋异常,无奈只能紧随其后,二人亦在附近住下,百灵猎奇心切,闹着要出去玩耍,飞鸿只好牵着百灵,去了热闹之处,夜色已深,摊位多都收了起来,街巷深处有一看台,围着不少人,两人好奇便走了过去,路遇几个醉酒大汉,正欲让路,却被围了起来。
“呦,这谁家的姑娘,生的这么俊俏。”其中一醉汉戏谑着,言毕竟舔了舔嘴唇,“这么晚出来,还带个情郎,是不是很寂寞,要不要哥几个…,一起陪陪你呀,哈哈哈……”说至兴奋处,径直扑向百灵。
百灵愣神之际,飞鸿挺身向前,快速的挥动双手。“啪,啪!”两声脆响之后,醉汉呆立当场。“你……!”醉汉伸手指向飞鸿,像极了委屈的怨妇。
“啪,啪!”这两声更响了,远处的看客,皆探过头来,百灵于后窃笑,醉汉受到侮辱,厉声高呼道:“哥几个一起上!”话音落下,随行的几个醉汉,纷纷掏出了武器,向着飞鸿攻杀过去,飞鸿回身揽住百灵,脚下用力回退了数十丈,几个醉汉竟也是练家子,腾地而起飞身追来,正当飞鸿挽弓之际,一条小蛇扑扇翅膀,迎着醉汉飞了过去,银角之上电芒闪过,那几个醉汉,似吃了定身丸一般,身形颤抖青烟直冒,而后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飞鸿收好逐日弓,上前探查一番,挨个踹了几脚,拍了拍手笑道:“当把你们射成筛子,胆敢欺负我的百灵,今天竟便宜了你们!”言毕,却见那小蛇,飞到百灵掌心,欢快的扭着身躯,大眼睛眨来眨去,古灵精怪的样子,惹得百灵咯咯大笑,飞鸿行至百灵身前,“随我回去休息吧,此时已经(罢)市,无甚可玩。”言毕弓身示意,百灵纵是千般不愿,也只得伏在飞鸿身上,一起回了驿站。
清晨,远方天际微微泛白,太阳还在熟睡之中,长风伴着夕月,早早到了西湖之畔,二人执手相依,循着那日出之地,凝眸远望,朝霞愈发灿烂,顽皮的旭阳,终是跃出了水面,不知谁家的燕子,迎着晨光,在柳枝上飞逐,远处的湖面上,一对金丝雀儿,嬉闹跹翔,此情此景“熙春璀日腾潮起,柳燕环迎闹早辉。草色烟光明镜里,跹翔黄鸟伴双飞。”
驿站之外,久久不见长风的身影,飞鸿正焦急的等待,而猎奇的百灵,在不远处闲逛,但凡新奇之物,总要摆弄一番,飞鸿静心思忖,突然灵光一现,赶忙找回百灵,向着城外走去,二人寻至湖畔,远远地望去,果然看见长风和夕月,只是那亲昵的场景,竟惹羞了百灵,慌忙躲进飞鸿的怀中,百灵抬首悄悄地窥视,瞥见飞鸿嘴角的微笑,就躲得更深了。
飞鸿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的湖面,隐约看见一座小岛,眺望后心头颤动,正要呼喊之际,却见长风御剑而去,飞鸿忙叫醒百灵,指了指湖心的小岛,百灵脸颊春潮渐退,惊奇道:“哇……,长风大哥,运气可真好啊,我们也去看看吧。”言毕,放出了小蛇。
百灵感叹之际,长风已到了湖心岛上,确认没有危险,便把夕月接了过去,这岛屿并不大,似是一块巨石,水汽缭绕煞是神秘。长风行至中央,果有一棵树木,高约三丈,观其样貌,与丹灵子描述的一致,正是帝休!长风惊喜之时,夕月走向树后的石台,石台上立着一块石碑,写着“真情可视,痴情可寻”,夕月看得出神,细想其中寓意,顿时喜露言表。
长风看到夕月痴笑,一时好奇凑了过去,刚刚走到夕月跟前,夕月就躲至一边,长风便在不觉中,和夕月追逐了起来,蛇背之上,飞鸿扶着百灵,正窥视着下方,见到如此情景,二人对视了一番,百灵咬了咬嘴唇,飞鸿心想,莫非有了情况,干脆命令着修蛇,俯冲了下去,待到了近前,环抱百灵一跃而下,刚好落在石台旁边,夕月突见有人,便躲进长风怀中,长风拔出凝霜,宁神后惊讶道:“你们怎会在此!”
“哇,好巧啊,这不是大哥吗!”飞鸿打着哈哈,“哎呀……,我和百灵出来游玩,没想到在这遇见了大哥……”飞鸿说的唾沫横飞,百灵在一旁偷笑,长风立时会意,既然帝休果实已获,叹息一声便作罢了。
几人在岛上观摩,只觉是高人所为,良久之后离开,待到了湖岸上,望去再无小岛,而此时,余杭城内,一处大宅之中,有几人挨着鞭子,正是昨晚的几个醉汉,鞭打之人竟是朱一阁,只听朱一阁说道:“你们几个鳖孙,竟敢耽误上使安排的任务,看我不打死你们。”鞭声之下,鬼哭狼嚎。
“这次就算了,饶过他们吧。”朱一阁闻言,望见来人,敢忙点头哈腰,对着几人说道:“还不谢过上使!”挨打之人如遇救星,来人正是刘石袅,此时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曲颇是惬意。
“哈哈哈……,随我去密室吧,再去审审那老东西,看他骨头能有多硬,妈的,呸……!”言罢,一口黄痰飞射而出,朱一阁缩了缩脖子,哆嗦之中跟了上去。入了宅屋,刘石袅触动机关,二人便下了密室,密室之中甚是幽暗,朱一阁忙点了火盆,远处正有一人,端坐在那祭台之上,祭台四周密布黑幡,端坐之人若隐若现,待到近前,那一身农夫装扮,正是长风的师父!
“糟老头子,噬魂阵的滋味如何啊,哈哈哈……”刘石袅兴奋难耐,音调逐渐的拔高,良久却不见回复,登时怒目圆睁,“你这个老东西,还不快说出雷霆的下落,还有你那该死的徒弟,早晚让你们团圆,哈哈哈……!”言毕,啐了一口,挥手示意,朱一阁便催动了阵法,君德端坐其中,露出痛苦之色,却依旧默不作声。
“妈的……!”刘石袅推开朱一阁,亲身上前催动法阵,双齿随着手掌抖动,噔噔之声萦于耳畔,半晌之后,刘石袅走出密室,唇角已然倾斜,朱一阁颤巍其后,“去给老子找些女人过来,老子今天要好好发泄一番,哼……!”言毕,嘴巴四处扩张起来,脖颈处砰砰作响,朱一阁如获大赦,赶忙领了命,跑出了院子。
“听你们所言,昨夜遇见位绝色,快带小爷寻来,好给上使享用!”那宅院之外,朱一阁嘿嘿笑着,对着四下吩咐起来。
晌午已至,长风在街边驻足,远处的小吃摊贩,不遗余力的吆喝,众人便走了过去。“几位客官,里面请!”摊贩点头哈腰,热情的招待着。
“老板,你这儿的特色菜品,都端一份上来,谢谢。”长风言毕,众人欣喜的等待着,此间一幕,恰被朱一阁看见,昨夜的醉汉欲要指认,却被朱一阁拽了回去,只见朱一阁神色仓皇,快速的往回走去,几个随从虽是不解,也只得跟随离去,朱一阁又突然停下,对着随行吩咐道:“你们几个,去那花楼找些花魁,速速给上使带过去。”
几人得令离去之后,朱一阁拭去额头的汗水,庆幸之中四下探视,而后向着宅院跑去,宅院之内,刘石袅躺在椅子上,惬意的晒着太阳,映着嘴角的微笑,一朵幽菊悄悄绽放,不久,宅院内阵阵喘息,刘石袅引吭高歌……,朱一阁守在门外,嘴水已掉落一地,待到刘石袅出来,忙上前低语,刘石袅仰天狂笑,一掌打去,宅内再无生机,朱一阁咂了咂嘴唇,二人向着密室走去。
余杭乃大都市,众人游玩猎奇,浑然不知已被人盯上。傍晚,众人寻一客栈宿脚,夕月和百灵颇是困乏,便早早地歇息了,飞鸿伴着长风,在楼下酒酌。“这俗世繁华,虽新奇热闹,却也暗藏凶险,明日我将去往北冥,你和百灵还是回去吧!”
“大哥,北冥那么远,你怎么去啊?”飞鸿环顾左右,避重就轻的回答,长风摇头,叹息不已。
“若要泛舟前去,怕是需要半年时间,期间定是无聊透顶。”言毕,长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如我们一起,搭乘小青去吧,嘿嘿……”飞鸿挠了挠头,尬笑着,见长风迷惑不解,赶忙补充道,“哦…,就是大哥乾坤袋中的修蛇,百灵给它取了名字。”长风听罢,仔细考究起来,一旁的角落里,有几人佯装喝着酒……
次日清晨,长风和夕月去了湖畔,看着日出景色,长风言出心中想法。“此去北冥,还是带上他们吧。”言毕,挽起夕月的秀发,放在鼻尖嗅了嗅,馨香馥郁胜如花儿,好让人迷醉。
“怕是不带他们,也会偷偷的跟去,北冥遥远,御剑尚需半月,有他们在,倒是方便不少。”夕月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小鹿儿心头撞,却佯装镇定,对着朝阳游目骋怀,夕月心驰神往之际,百灵伴着鬼脸,突然凑到跟前,夕月神色娇羞,忙用轻纱遮面,婉约间,犹如云中之月。一番交谈之后,长风御剑而起,城内大宅之中,刘石袅望向北方天际,身形迎着阳光,留下一条狭长的阴影。
长风御剑三日,抵达北海之滨,前程尽是海洋,只得休整一番。在那乾坤袋内,飞鸿伐来木头,正忙着修建家园,此方世界只有白昼,着实让人难记时辰,但凡困乏便可休息,唯有夕月惦记着长风,此番未带大毛出来,倒是少了不少乐趣。长风于休息中内视,看到搭建中的木屋,心想,若是以后伴着夕月,日日于此岂不美哉!长风休整之后,复又御剑而起,远处隐匿的黑衣人,飞身跟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茫茫无际的大海,让人倍感疲倦,长风已经行进七日,期间偶尔驾乘小青,天空慢慢的暗淡,最后不见了阳光,凌冽的寒风,吹起滔天的巨浪,夹杂着电闪雷鸣,似乎劝阻着冒犯之人。“来者何人?”低沉的音调,犹如闷响的钟,仿佛在身前,又仿佛万丈之遥。
长风稳住身形,四下张望,并未找见发声之人,便运气高呼。“晚辈姬长风,前辈可否现身!”呼声在天空中回荡,似乎助长了雷电,一道道光芒从苍穹泻下,长风趁机向下看去,海面突然升了起来,凝望竟是万丈之躯,一条巨大的鲲,跃出了海面,长风自然识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屏息戒备。
“人类,所来为何?”巨鲲落入海面,长风躲避着巨浪,待稳住身形,只得将所行目的,如实相告,未曾想鲲竟说道,“那相繇,来我北冥已有千载,常有恶行,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长风听罢,甚是诧异,这鲲可口吐人言,想来修行已久,实力应属仙人之列,宁神后慌忙答道:“谢过前辈!”
“到我背上来吧。”鲲言毕,长风便御剑落下,鲲背之上,犹如地面,看着星光横移,竟比御剑快上许多,似乎是消解长风的疑惑,鲲又说道,“此前,有俩位大能之人,缠斗在这北冥之上,其间一人,与你气机相似,若非他数次瓦解威能,我数万载的修行,都将归于北冥。”
“前辈,可否告知详细?”长风闻言,心想,那定是江大哥了,急切之际,出口问询,终是忧虑的叹息一声。有了鲲的相助,旅程轻松了许多,海面没了恶浪,苍穹繁星点点,美丽且静谧,征得鲲的同意,长风把众人放了出来,众人一番询问,长风趣说新奇。经历极昼,又入极夜,百灵托着下巴,仰着星空,久久不能适应,倒是飞鸿,开心的睡了过去。夕月连日相思,如今腻在长风身边,悄声细语倾诉心肠,末了,躺入长风怀中,沉沉地睡去。
如此,又过了三日,遥远的天际,灼着巨大的火焰,天空明亮了起来,一座高耸的岛屿,渐渐地映入眼帘。“一会我与那相繇缠斗,你只管取了养神芝离去。”鲲话音落下,长风便担心起来,正欲要言语,鲲却继续说道,“你可放心,那相繇与我实力相当,千年来交战数次,取走养神芝,也好将其驱离。”
“如此,就谢过前辈了!”长风谢言之后,众人乘着小青,飞向天空,岛屿越来越近,却没有看到相繇。
“九首怪物,可敢出来一战!”鲲厉声呵斥,扫起滔天的巨浪,正欲将岛屿淹没,岛屿却越来越高,犹如解开的绳子,缓缓地露出了九颗脑袋,这岛屿竟是相繇盘结而成!
“你这条怪鱼,几次三番,打搅我睡梦,竟如此讨厌,今日要教训教训!”相繇言毕,却见鲲向着远方遁去,立时追了上去,追逐中,不时吐出水珠,竟如箭矢一般,鲲跃出水面,拍出高耸的水墙,遮挡着攻击。
长风看准时机,催着小青,向着天火处飞去,待飞到近前找寻,久无所获,正当疑惑之时,夕月却指着海面,兴奋的说道:“你们快看,那里会不会有养神芝!”众人凝神看去,那海面之上露着一角,长风忙御剑飞去,到了近前啧啧称奇,相繇竟真的搬山填海,这山顶一方左右,上有独草犹如青禾,叶上珍露泛着银光,长风果断挥动凝霜,把山顶削了下来,用乾坤袋将其收入,而后御剑飞向众人,待到了小青背上,欣喜示意后,将乾坤袋交于夕月。
“不去可好?”众人开心之时,夕月忙抓住长风,音容已似哀求。
“你只管放心,关键之时,还有帝休果实,今若离去,他日必有心魔。”长风揽过夕月,在其耳畔轻声言说,夕月终是松开了手,飞鸿亦想要同去,却被百灵揪住了衣袖。
“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长风御剑而去,身形逐渐消失在天际……,御剑飞了三刻,长风终于追上了,缠斗中的鲲和相繇,巨大的身躯,激烈的碰撞,天地仿佛倾覆了一般,渺小且无力的感觉,袭扰着长风,长风屏息凝神,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再看去,只见那相繇,被鲲一尾扫落了两颗脑袋,正向着长风砸来,长风御剑躲避,相繇的脑袋呼啸而过,才发现这脑袋,足有一座山丘大小。
相繇已然发怒,断口处流着脓液,新的脑袋正在生长,待脑袋长出后,相繇突然跃向苍穹,巨大的身躯,遮蔽了天火,天空幽暗了下来,伴着刺耳的吼声,九颗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巨鲲咬去。见时机已至,长风发须鼓荡,酝酿着人剑合一,身后却突现一黑袍之人,一掌向着长风打去,然而,剑光已射入了云霄。
天空之上,相繇看见巨剑迎面而来,竟一口咬住,向着远方抛去,待长风稳住身形,重新判断起形势。远处,黑袍一击未中,正在羞怒之中,锁定长风,身形腾挪,迅速地到了长风面前。“哼……,未曾想,你竟能大难不死,看你今日还有何机缘,哈哈哈……!”黑袍仰天狂笑,笑声愈加张狂,长风脸色铁青,这黑袍正是魔主,新仇旧恨不必多言,剑锋一抖九莲牢笼。
“哈哈哈……,你这剑莲术更精纯了,可惜你我仙、人之隔,今日这茫茫北冥,无可顾虑,便让你见识仙人的威力!”魔主顷刻间碎掉了牢笼,见长风发须鼓荡,再次狂笑道,“今日就要让你绝望,哈哈哈……!”言毕口吐真言,一道道金色的光环,嵌入海面,波涛瞬间平息,水面密实起来,巨大的吸力,拉扯着长风,长风从意境中醒来,愤怒的看向魔主,魔主不停地狂笑,远处的鲲和相繇,渐渐地停止了战斗,“哈哈哈……,这便是我的绝学“金罡阵”,小子还有什么威能,快些使出,也好助助兴致,哈哈哈……!”魔主话音落下,巨鲲一尾扫来,大阵腾起金光,阵内却未有一丝波动。
漆黑的夜空,小青正闪避着雷电,夕月惴惴不安,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百灵于一旁默默不语,飞鸿叹息一声,催着小青调转方向,追寻长风而去。半晌,在明暗交接之处,终于看到了长风,长风衣袂翩翩,却布满血迹,对面一人,正在狂笑之中,夕月着急大喊,飞鸿迅速开弓,真气化箭满弓而去,却被一道金光挡下。
“金罡阵,符箓派仙人,飞鸿快用玄天玉镜,找出阵基,射之可破。”夕月言罢,飞鸿忙掏出玄天玉镜,对着金光处照去,果然在海面之下,看到了金色的纹路,数箭射去,海面一阵翻腾。
金罡阵破碎之际,魔主回身怒吼:“是谁,破了我的阵法!”
“速速离去,我二人仇怨,与你们无关!”长风看见夕月,着急大喊,话音落下,却被魔主一掌吸去,抓住脖颈。
“你敢伤他,今日便同归于尽!”夕月嘶喊,向着空中,扔出一块符印,天空顿时澄明。
“照天印,琼宫……!”恐惧犹豫之后,魔主丢下长风,快速地遁逃,“相繇,你的养神芝,已被此人偷去,哈哈哈……!”
长风的身躯,正缓缓地飘落,小青快速地飞去,相繇听见魔主所言,将信将疑,一直观战,慑于威势,未有妄动,鲲却开口说道:“你这相繇,盘踞我北冥,已有时日,还是离去更好。”
“你……!”相繇愠怒,等待着时机。
小青背上,夕月抱着长风,长风虽已昏阙,却并无大碍,夕月回过神来,收回照天印,对着鲲谢道:“多谢前辈一路相助!”言毕,望向远方的相繇,“此番确为养神芝而来,养神芝与你而言,不过口腹之欲,今日愿用帝休果实交换,如何?”相繇听闻帝休果后,竟欢喜起来,夕月如释重负。
星空灿烂,海风缓缓,长风睁开眼睛,美人映入眼帘,只觉着如此真好!夕月见长风醒来,心中柔情渐满,蛾眉忧愁消去,云鬓香风复来,长风深纳气息,陶醉在馨香之中,时空慢慢地凝固,二人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其他。百灵在一旁,嘻嘻地笑着,飞鸿闻声,看到眼前一幕,拽过百灵跃跃欲试,却被百灵吻了一口,二人打闹轻声细语。似是被众人感染,巨鲲摆尾,跃出海面,扶摇直上,温暖的阳光,倾泻而来,远远望去,群山环海,郁郁葱葱……
北海之滨,众人与鲲惜别之后,余下不少兴致。“长风大哥,途径余杭,游玩几日如何?”飞鸿牵着百灵,询问着长风,长风听闻余杭,却陷入了沉思,飞鸿继续说道,“大哥在想什么呢,莫非是那黑袍之事?”
长风缓缓回神,夕月却说道:“此人是符箓派的仙人,莫非……”
夕月望向长风,长风回应道:“此人便是登仙台,害我师父之人,魔盟的魔主,余杭城内,定有魔盟耳目,此行已露行踪,应尽快回到丹鼎派,准备之后再去查探。”长风一席话,众人收了游玩的兴致,心中厚重了起来,一行人乘着小青,向着武陵山脉飞去。
余杭大宅密室内,魔主正躬身一旁,唯唯诺诺。“你露了身份,以后便留在本尊身边吧。”说话之人,扫着浮尘,“人间事人间了,动静大了,本尊也保不住你。”话音落下,身形散去。魔主深吸了一口气,把刘石袅唤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