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晚难以置信地惊呼道:“什么?你让我帮你一起对付顾惜时?”
洛宝林点点头,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息。
白晚晚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你?顾惜时好歹救过我的命,而你呢……却想杀了我!我与你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
洛宝林笑道:“她救过你又如何,也不过是情势所逼罢了!你以为她真的想救你?她不过是想保住她自己而已!若是真想救你,怎么不想法子替你解毒?还让你留在昭和宫照顾皇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
白晚晚浑身一僵,她陷入沉思,抿唇不语。
洛宝林瞧见白晚晚有些动摇,她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迅速地撒在了那宫女的身上。
还未一会功夫,那宫女便化作一滩血水,只留一件染血的血衣留在了地上。
白晚晚大惊失色,她惊恐地看着洛宝林做完了一切,声线颤抖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为了诚意!我已经将宫女的尸身处理了!今晚发生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洛宝林嘴角浮着一丝得意,又善诱道:“只要你我二人配合,我保证替你解了毒,你的孩儿也能成为储君!还有皇后那个贱人,我也一并帮你除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如何?”
白晚晚僵在原地,心如擂鼓。
倏然,她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冷声道:“你开的条件很诱人,而我现在被你拿捏在手中,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洛宝林瞧着白晚晚松了口,她眼眸闪着精光,得意道:“那你这是答应了?”
白晚晚冷笑一声,目光陡然锋利,“想让我答应你,也并非不可以,但你要帮我先解毒!否则的话,我怎么知道今日之事还会不会发生?”
洛宝林一愣,转而故意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这蛊毒可是极为凶险的!若是我强行替你解毒,你腹中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倘若如此,你还是执意要解毒,我也可以答应!”
白晚晚颤抖的手轻抚上腹部,她撕咬着唇瓣,双眸中露出不甘之色。
倏然,她抬起冷眸,口吻笃定地对洛宝林问道:“你为何知道我身中蛊毒,当真又能替我解蛊?这巫蛊之术乃越池所有,你不过是后宫宝林,怎会懂这解蛊之术?”
白晚晚目光一滞,声线颤抖,“难道你是……”
洛宝林没有直接回答白晚晚,只是白了她一眼,淡漠地道:“看来顾惜时什么都没告诉你……”
“我虽长在明楚,但我确实是越池人……所以你也不难理解,为何我会知道你中了蛊毒,而且知道解毒之法!”
白晚晚眯了眯冷眸,口吻透着几分凶狠:“既然你对蛊毒如此了解,你现在没有办法替我解毒,那可有法子先了结皇后?”
洛宝林瞧着白晚晚决绝的神色,她心中料想若是不给白晚晚一些实际的诱饵,她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
洛宝林神色微敛,对着白晚晚道:“你身中的蛊毒名为傀儡蛊,你应该知晓你与皇后之间有着相似的感应,也就是说皇后应该也是身中了蛊毒!”
白晚晚冷哼,接过话道:“你是不是想说,若是皇后一死,我便有生命危险?所以皇后也是动不了的?”
洛宝林微微一僵,想来这白晚晚也并非全然不知她自己的情况。
“这傀儡蛊虽然霸道,但也不是无计可施!”洛宝林嘴角浅笑,得意地道:“这傀儡蛊说到底也算是子母蛊的一种,母能影响子,子却不能影响母!你可懂我的意思?”
白晚晚脑海中划过一道白光,她竟有些激动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和皇后之间便像是母子的联系!我的性命可以威胁到皇后,但皇后的死活却和我没有关系?”
洛宝林默认般地点了点头。
白晚晚脸上难掩喜悦之色,凤思娆给她下了蛊毒,这么想害她,反而自食恶果,想想就大快人心!
“只要皇后一死,我便与你合作!”白晚晚口吻笃定的说道,双眸中更是透着决绝的精光。
洛宝林本来就没打算放过凤思娆,若是将凤思娆当作筹码卖给白晚晚,便能让白晚晚死心塌地,她又何乐而不为?
洛宝林答应了白晚晚,更是告诉她,会尽快对凤思娆下手。
得了洛宝林的承诺之后,白晚晚小心翼翼试探洛宝林要怎么对付顾惜时。
洛宝林只是露出一丝邪佞的笑意,并未直接回答白晚晚。
只是告诉她,皇后的死,总该有人要负责。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极为明确,这是要将凤思娆的死嫁祸到惜时的身上。
白晚晚冷眼看着洛宝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她双拳悄然紧握,眼底一片深邃。
……
惜时做了个噩梦,梦里她回到了刑场,熊熊大火将她吞噬,她无奈而又不甘地瞧着高台上那些人高声大笑着,记忆中灼伤的疼痛感让她猛然惊醒。
她出了一身虚汗,眼角还留着泪水,她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又急忙将眼泪抹去,不停地安抚着自己乱跳的心,调整着呼吸。
“哟……想不到你还做噩梦了!刚刚那惨叫可是一个凄惨!将老夫的美梦都给搅了!”孔司道一旁冷嘲热讽道。
惜时微敛住神色,低沉声线仿如冬雪般冰冷。
“我刚刚可有说些什么?”
“说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哭得特别凄惨!”
孔司道眉头一挑,忽然燃起了几分兴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是不是梦到什么男人了?能让你如此放声痛哭的,定是被男人狠狠伤害抛弃了!”
惜时脸上弥漫着苦涩,嘲讽道:“孔大人还真是爱多管闲事,自己都这样了,还如此鸡婆!”
孔司道不服气,赶忙辩解:“我这不是也是关心你吗?我看你噩梦缠身,定是受了极大的伤害!你好歹现在也是个公主,身份今非昔比,何必和过去过不去!”
惜时一愣,冷笑着自嘲道:“身份和伤害,有必然联系吗?”
“怎么没有联系?世人都知道往上爬想要更大的权利,一旦有了权利,还会有谁敢欺辱你!若非如此,那些九重教的余党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去夺取权利?不过啊......你我都被困在此地,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一定......权利这东西怕是只能想想咯!”
孔司道撇了撇嘴,胡须微微颤抖着,脸上交织着鄙夷与无奈。
惜时暗暗思忖着孔司道的话语,细细想来却是有几分道理。
只有站在权利的顶点,才能主宰众生的命运。
“孔大人也无需如此悲观!你我困在此地不过是一时而已!”惜时紧了紧眉头,又对孔司道问道:“孔大人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孔司道冷哼一声,“这四面都是石墙,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公主殿下以为老夫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惜时摸着咕噜的肚子,自从她被抓了开始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东西。
惜时这边正想着,忽然一阵异响让惜时警觉了起来。
惜时朝孔司道使了个眼色,孔司道立马埋下脑袋,假装还未清醒。
惜时盯着那堵石墙,只见它缓缓地打了开来,紧接着一双小巧而精致的绣花鞋闯入了她的眼帘。
那人手中提着食盒,她站在石门前,小心翼翼地朝四处查看着。
很诡异的是,这次石门竟然没有自动关上。
那人似乎发现了墙角的惜时,她踮起脚尖缓缓地朝着惜时走了过去。
惜时瞧着来人,火光虽然幽暗,但那人的脸很快在惜时的瞳孔中清晰起来。
惜时目光一滞,她未想到来人竟然是春蕉。
而春蕉在瞧见她的那一刻,也是惊诧无比。
惜时能感觉到春蕉身躯在颤抖,她眼眸中交织着恐惧与不安。
二人虽熟悉彼此,却都没有开口,仍旧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春蕉眼眸闪烁着,更是有意避开了惜时的目光,
春蕉将食盒放在地上,颤抖的手将食盒打开,将其中一些菜肴还有两个馒头放在惜时的跟前。
春蕉有意在菜肴上稍作停留,惜时立马心领神会,那菜肴定是有问题。
惜时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她愤然起身踢翻了脚下的菜肴,恶狠狠地对着春蕉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些东西给狗都不吃!竟然拿给本公主?”
春蕉被惜时忽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却又是莫名松了口气。
然而惊诧的不光是春蕉,还有孔司道,那被踢翻的馒头滚到了孔司道的脚下,孔司道眼前一亮,又鄙夷地瞥了惜时一眼。
他都多久没瞧见过白面馒头了,竟被惜时如此浪费,简直算是暴殄天物。
春蕉站在一侧,不敢吱声,她眼眸不停地看向石门,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惜时顺着春蕉目光瞥向石门外,冷哼道:“既然都来了,为何不敢出来见人?你们将我关在这里,就给我吃这些?你们九重教的人,难道连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
惜时故意扯着嗓子,提高了声响,虽是质问石室外的人,但实则是说给春蕉听的。
惜时话音刚落,只见石门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惜时微微一愣,她原本还以为出现的是夏吏,可她没想到的是,石门外的竟然是夏大。
“不过是个阶下囚,你还真当自己的是公主了?”
夏大浑厚的嗓音在石室中盘旋着,他走进了石室,瞥了眼一旁的春蕉,他挥了挥手,让她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