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人更加怒不可遏。
慕宝儿即便没有亲眼看见这女人狂怒不止的场景,但她猜也能猜到。
没错,她就是故意要这么气人的。
不把藏在暗处的小老鼠气到神经失常,怒不可遏,让愤怒蒙蔽他们的理智。万一他们感觉到害怕,临阵逃脱怎么办?
那岂不是很不好玩?
慕宝儿将一切算计得明明白白。
而她这么做,确实还挺有效果。
仇恨值拉得杠杠的。
黑袍女人即便心里害怕,那愣是腰杆挺直,完全不想躲避。
她只想弄死慕宝儿,以泄心头之恨!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累了,就不继续砸场子了,我要回去休息。”慕宝儿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被死老太婆炸伤的那只手耷拉在身侧,血还在迟缓地往下滴。
怪疼的。
小魔鬼也没打算跟权玺等人商议,直接跳上车后座,斜斜歪倒着靠在车窗上,开始闭目养神。
沈从容看了眼权玺,“今天就这样?”
“嗯。”权玺点头。
沈从容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老太婆,正天宗前任长老竟然就这么客死异国他乡,而且还死相如此凄惨,不得善终,真是令人唏嘘。
“看在她跟我爷爷是旧相识的份上,帮她收尸,也算合情合理。”
沈从容转念想起少女身上的伤也不少,尤其是那只被符箓炸得血肉模糊的手,又觉得心里刺痛,于心不忍。
“权玺,你说李芭芭,她是不是也太变态了点?
”
要不沈从容怎么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还是老光棍一个呢,你瞅瞅这明明于心不忍,但说出来仍旧不怎么好听的话,就知道原因了……
“她手都伤成那样了,竟然还面不改色,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完全不知道痛似的。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权玺手里拎着一个小医药箱,手指蘧然捏紧。
淡淡开口:“可能……是因为习惯了。”
疼痛这种事是忍不住的,如果能忍住,除非是因为已经痛到麻木,习惯了。
沈从容眼神无意中扫过,这才留意到,“权玺,你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医药箱啊?”
权玺并未回答,转身就走,“走吧,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就直接上车,而且坐的是后座。
沈从容:?
他怎么觉得,权玺是在刻意躲避回答他的问题?
权玺上车后才发现,“李芭芭”靠在车窗上,竟然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
慕宝儿实在是觉得有些困。
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受过这种皮外伤。
缓解疼痛最好的方式,就是好好睡上一觉。
若不是因为有权玺在,她倒还不可能这么安心睡过去。知道有权玺在附近,莫名安心。
“李芭芭。”权玺轻声喊了一句。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给你手上点药,醒一醒。”权玺再次开口。
然而少女应该是困极累极,轻易喊不醒。
这时驾驶座上车门打开,沈从容上车。
看见权玺打开医药箱,好像还试图去牵“李芭芭”的手,顿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权玺,你这是要干什么?”
“感情这医药箱,是你特意给李芭芭准备的?
你特意准备好医药箱,打算给李芭芭的手包扎?
”
是了,没错了,沈从容觉得自己问得好像都有点多此一举,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
问题是……权玺,你对李芭芭这么体贴入微,是要闹哪样???
沈从容一边开车,一边脑子里嗡嗡的,满头都是问号。
权玺只是有条不紊地给少女包扎受伤的手,不急不缓对沈从容道,“你小声一点,不要将人吵醒。”
“权玺,你……”沈从容刚想要问,你他娘什么时候对李芭芭这么有好感了。
权玺便道,“她之所以会受伤,无非是为了帮我们摆平此次的事。既然是同伴关系,那就应该相互扶持,不分男女。”
“你觉得呢?”
沈从容:?
还我觉得?
我怎么觉得你这一通解释,颇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沈从容一边开车,一边扭头往后看。
他甚至还觉得,从权玺侧脸看出了诡异的铁汉柔情?
权玺将那只手包扎好后,便将东西一一收好,靠座在另一边车窗,离“李芭芭”离得远远的,倒不见任何亲昵举动。
沈从容又忍不住往后多看两眼。
这么一看吧,权玺又好像挺冷漠的,不大像对李芭芭有意思。
之前觉得,女人心,海底针。
怎么现在一看权玺,觉得男人心,好像也……
有那么点像海底针?
“沈从容,好好开车。”权玺蓦然开口,吓了沈从容一大跳,“再这么一边开车,一边开小差,你能把车开到树上去。”
半个多小时后。
车子停在姜毅的庄园里。
沈从容一路上总觉得不得劲儿。
于是在他跟权玺下车后,眼见着“李芭芭”还没下车,沈从容想了想,似是下定决心,“权玺,你说的有道理。不管如何,李芭芭跟我们现在是同伴关系。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我是应该多照顾她些。
”
所以,他决定稍微牺牲点……
把李芭芭抱下车算了。
毕竟她受了伤,现在又还睡着,没必要非得把她叫醒。
权玺都能放得下身段,他有什么放不下的?
权玺好歹还有个慕宝儿呢,他呢……
他可是单身啊!!
没那么多需要避嫌的地方。
沈从容二话不说打开车门。
权玺眉心微蹙,隐忍不发。
就在沈从容伸出双臂时,慕宝儿眼睛一睁。
而且还目露凶光,看上去万分警惕戒备,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当看清楚是沈从容的时候,警惕消散,然后又变成了嫌弃。
“沈从容,你想干什么?”
沈从容差点没被她那嫌弃的眼神气到自闭,还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