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玺一眼便能看出来,成爽神情不对,这是人在撒谎时心虚的表现。
“她出去做什么了?”权玺问道。
成爽心里呜呜的。
这个男人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太可怕了!
他冷峻的神情上一丝笑意都无,通身都散发威势,迫得人根本说不出话来。越是心虚,越是有鬼,就越是觉得在权玺面前无处遁形。
“这我……我也不知道啊……”成爽回答时,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一不小心在权玺面前露馅。
却不知道,就她这模样,该露的馅早就露完了!
“宝儿出去,总有那么点事嘛……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我。”呜,权玺太可怕了,宝儿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跟权玺谈朋友的?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宝儿哪来这么大胆子,忽悠权玺??
“那我进去等她。”权玺心头疑虑愈发深重。
成爽一听这话,瞬间胳膊伸直,拦在门口。
斩钉截铁:“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是因为在这宿舍里,有什么是不能被我看到的?”
“宝儿不在宿舍!你怎么能进去呢?你进去了,不就……”成爽刚挺直的腰杆瞬间萎靡,呜,她要死了!她刚才竟然一不留神,声音就大了一点点!权玺会不会打她?
“……不就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吗?”
最后这句话,是成爽嘟嘟囔囔说出来的。
她继续嘀嘀咕咕。
“你是宝儿的男朋友,我是宝儿的好闺蜜,万一你看上我……”
权玺:?
“来自男朋友和好闺蜜的背叛,这对宝儿来说也太残忍了。”
“当然了!我确定我不是那种恬不知耻,抢好朋友男人的闺蜜。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那种就喜欢跟女朋友闺蜜搞在一起的渣滓??
权玺现在不仅觉得成爽脑子有点什么大病。
他现在更觉得,成爽是不是对她自己有什么错误认知?
权玺额头上有青筋在暴跳,几乎从齿缝中挤出来一句,“我不会看上你!”
“那谁知道,万一呢……”成爽手指搓着衣角,低垂着头,小声的嘀嘀咕咕。
“没有万一!!”权玺肯定道。
成爽:“……”呜,好凶!
“既然你觉得不方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你出去,我在宿舍里等宝儿。”权玺直接将成爽拨开,长腿一跨,进了宿舍。
成爽当时都懵了:??
这确定说的是人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女孩子出去的?
宿舍里确实没有宝儿的影子,但权玺看了一眼有热气飘出的宿舍洗手间。
随即,他仰头,看到了匍匐在床上的乌鸡。
乌鸡在心里默念:……它是死鸟,是死鸟,它不会动的!看不见它看不见它!
可当权玺视线落在它身上时,它知道,它被看到了。
“你刚才在洗澡?”权玺看向忸怩不安的成爽。
成爽小心翼翼抬眸:“是啊,怎么了?”
她又在说谎,身上连一点水汽都没有,竟然也敢说自己刚才在洗澡。
真是蠢得明显。
“宝儿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出去的,对吗?”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迈着修长的腿三两下便爬上铁架床,直接把乌鸡从床上拎下来,“她出门甚至连乌鸡都没带,可见出去得匆忙。”
“所以,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匆忙出去?”宝儿很宠乌鸡,她出门竟然没有带乌鸡,这绝对非同寻常。
“我我……我也不知道。”权玺真的好犀利啊,撒点小谎都被瞬间戳穿。
还能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匆忙躲出去?成爽心中腹诽,当然是你突然来了呗!
“你在撒谎!”权玺语气骤冷。
成爽瞬间如坠冰窖,一股寒气从她脚底蔓延。
权玺的凶意,不是傻白甜能招架得住的。他眼眸幽深,眼神专注,气息凛冽,让人所有的小心思都无处遁行。
“她出去得这么匆忙,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事由谁来承担?你口口声声是她的好朋友,难道就不担心她的安危?”权玺先是威胁恐吓。
成爽心说,我还真不担心她的安危。宝儿出去又不为其它,完全就是用了易容符箓,为了躲你。
而后,权玺又稍稍收敛冷漠道:“你不肯说,应该是宝儿让你帮忙瞒着我。可我有什么好瞒着的?我难不成还能害她?”
成爽被权玺一下威胁,一下温和,都快吓疯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宝儿?”太吓人了,跟权玺交流,她要面对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她还是比较喜欢跟傅良之那样的相处,她在京都,唯二的朋友就是宝儿和傅良之了。
傅良之多好呀!
说话插科打诨,虽然有时候看上去不太正经,但他说什么话都不带任何攻击性。跟傅良之相处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没心没肺,快乐加倍!
傅良之猛地一个喷嚏:??咦?谁在背后念叨他?
傅良之自己都不知道,经过权玺的一番对比后,他在成爽心中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甚至傻白甜还决定了,等周末她就去找傅良之玩儿,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宝儿?
权玺眉眼低垂,“算了,我也不继续为难你。今天晚上的事,抱歉。”
说着,他抱着乌鸡转身离开宿舍。
他为什么不自己问小姑娘呢?
因为他心中隐约惶惶。
小姑娘单纯,没有什么事情会瞒他。
瞒着他不让他知道的事,无非是怕他知道后生气……
能让他生气的事有什么?
之前,是她偷偷跟傅良之来往过密。现在,是那个傅祸。
权玺一想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看似温和优雅,实则鬼魅内生的傅祸,心中的嫉妒就忍不住如藤蔓般疯长!
他隐约发现了,他对小姑娘的占有欲,简单粗暴又不讲道理,甚至还略有些疑神疑鬼。
这样的自己,是从未有过的。
也是让他无比厌恶的。
连他都讨厌的自己,若是在小姑娘面前暴露开来,她只会更讨厌!更厌恶!
其实说到底,就是他有点担心小姑娘会厌烦他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