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宝儿下了傅良之的车,给吉老头打电话。
吉从简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使唤几个好徒弟给自己端茶倒水削水果。
六师弟小声对大师兄丁修道,“大师兄,我怎么觉得,师傅脾气越来越像个小孩儿了?以前虽然不靠谱,但好像没这么折腾人啊。”
自打收了小师妹后,师傅就开始放飞自我,连最后一丝稳重都不见,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老小孩儿。
丁修叹了口气:“你入门比我们几个师兄晚,你不知道,师傅他年纪轻轻就接手十安之地,过得压抑憋屈。我看他现在这姿态,估计是小师妹让他有了底气,于是便再克制不住本性了。”
“啊,原来是这样吗?那师傅为咱们十安之地,可真是牺牲太多了!”六师弟若有所思,颇为感慨。
既然如此,那他还是多体谅体谅师傅吧。
“吉老头。”
吉从简接电话的时候,六徒弟正恭恭敬敬给他削好了雪梨,切成小块,扎好叉子。他赞赏的看了一眼这六徒弟,转念一想到慕宝儿对自己的称呼,就忍不住想给那死丫头一顿暴捶。
“叫什么老头?叫师傅!没大没小的!”九个徒弟,就这个最不尊师重道!
“好的呢,吉老头。”慕宝儿完全不惯着吉从简的臭毛病,“你就不好奇,我大晚上的打电话来给你做什么?”
“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之前不是跟我哭诉,被轩辕家的王八种子欺负了吗?”慕宝儿随手在路边招了辆车,直接回到之前那【十二】酒吧附近,“你可是我师傅呀,我可是把这事放在心尖尖上来记着呢!”
吉从简都有点将信将疑:“是吗?”
他怎么觉得这话这么不可信呢,小兔崽子,真有这么孝顺?
“当然是啦!”慕宝儿语气肯定,丝毫不觉心虚,“你被人下了面子,我比自己被人欺负了还难受。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黄天不负苦心人吧……
吉老头,你猜怎么着?”
吉从简总觉得这小王八蛋说话这么抑扬顿挫,欲盖弥彰,可能有什么阴谋。
但具体会是什么阴谋呢,他又说不上来。
“怎么着?”吉从简随口说了一句,“难不成轩辕家的人,被你遇上了?”
“吉老头,你可真聪明!我确实遇上了轩辕家的人,其中一个已经被我暴打了一顿。剩下应该还有好几个呢,就在我附近。这尽孝的事情,总不能只由我一个人来做,其他几个师兄也得尽一份力,你说是吧?”
玄门世家,一听就知道人肯定很多。
坏事儿不能总由她一个人干呀,万一一群菜鸡对她群起而攻之,她招架起来也难免费力。她自己费点力倒是没什么,主要就是担心,一旦忙起来顾不上傅老头儿和傅祸。
拉仇恨这种事,还是大家一起来,让她比较安心。
什么师傅徒弟,师兄师妹,都是假的。
只有大家一起拉仇恨,绑在一条船上,才是真的。
“吉老头,我可是已经率先尽孝了,几位师兄要是不及时表现的话,会让我这个小师妹很失望的。”
吉从简一想,确实如此!
几个当师兄的怎么能比小师妹表现得还差?那死丫头那么不尊师重道,都知道先尽一波孝,其他几个徒弟,怎么能啥都不干?
于是丁修等人就眼睁睁看着,刚才还躺在病床上,打不起精神来的师傅,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身而下。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呀?”
“全都跟我走,去给师傅我讨个公道!!”吉从简大手一挥,看上去豪气干云。
以丁修为首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徒弟,都下意识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一步,脸上神情一言难尽。
师傅他,这又是抽什么风了?
看上去不太正常的样子。
二师弟小心翼翼附在丁修耳边问道,“大师兄,师傅连续两次在小电驴上翻车,确定磕到的是腰吗?
”确定不是脑袋??
话音刚落,老二脑袋上就落下来一个大巴掌。
“当师傅我是死的吗?真以为我听不到?”
吉从简特别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们这些不孝徒儿,你们小师妹年纪比你们小那么多,都做得比你们优秀!”
“还不赶紧的,跟我走!!”
慕宝儿在【十二】酒吧附近的花坛里蹲守了一会儿,总算等到一辆大面包车,还有一辆小电驴。
小姑娘眼睛都忍不住抽了抽。
吉老头这是真不怕死啊。
他为什么对小电驴爱得这么深沉?
这次由靳小明这年轻人载着吉从简,力保不会摔着师祖他老人家。
吉从简从小电驴上下来。
“丫头,轩辕家的王八种子们在哪儿?你不是说你已经帮我教训了一个?走,让我看看,教训成啥样了!”吉从简兴致勃勃。
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口罩,那是他刚才从医院出来,在前台随手薅的。
分发给十安之地其他人。
“先全都给我把口罩带上,轩辕家有两个小崽子认得我,别让他们认出来了,有损我十安之地的威名。”
慕宝儿看了一眼,吉老头的满头白发,还有白眉毛。
这么明显的特征,确定是戴个口罩就能遮掩得住的??
还有,十安之地……有什么威名,是她不知道的吗?
慕宝儿转身看向不远处那酒店。
刚考虑着要不要带吉老头去看看,那轩辕白浪的死样子。可酒店门口停着警车,警局的人已经来了,现在要进酒店不太方便,除非……爬墙上去也不是不行。
就是太刺激了,吉老头估计承受不住。
就在此时,救护车呜呜叫着开过来。
救护车的动静太大,很多闲着没事做的吃瓜路人,悄悄靠过去看热闹。
吉从简也是其中一员。
慕宝儿和十安之地其他人也靠过去。
很快,救护人员冲上楼。
不一会儿,就抬着担架下来。
可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冲上去好几个救护人员呢,结果就两人抬着担架下来,其他人貌似心理素质不太好,哆哆嗦嗦相互搀扶着,边走还一边拼命呕。
就连那两个抬担架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脸色惨白,嘴唇蠢蠢欲动,好像分分钟要吐出来。仿佛他们抬的不是担架,而是在给谁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