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就是平常家境,三叔,你不要思索是哪个慕家了。”
权玺这么一说,权去邪神情顿时淡了点,看慕宝儿的眼神也少了几分热忱。
哦,只是平常家境,这么说来,并不是门当户对。
他家权玺,天之骄子,就算是京都那么多名媛千金,在权玺面前,也只能自惭形秽。平常家境的女孩子,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权玺?
而且他是未来的权家继承人,当他的女人,就等于是未来的权家主母。没有高贵的出身和强有力的娘家做支撑,即便是权玺喜欢她,她在上流圈子跟其他贵妇打交道,也会被人鄙夷看不起。
这么门不当户不对,二哥跟二嫂竟然也能答应?
老爷子竟然也能答应?
权去邪想不通。
但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管束自己家的不孝女,没时间谈权玺的事。等处理了权招招的事,他非得好好跟权玺说说,挑选妻子怎么能这么随意?
慕宝儿看得出来,这个中年老男人好像不是很喜欢她,一听说她不是什么名媛千金,顿时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挑剔和审视。
让她觉得,极其极其不舒服。
这小祖宗要是心情不好,别人让她觉得不舒服,她就能毫不犹豫让人家比她不舒服百倍!
你严苛是吧?你高高在上是吧?你喜欢看人不顺眼是吧?
那可就太好办了!
慕宝儿默不作声地将乌鸡从小挎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自己旁边的位置。然后在乌鸡嘴边摆了一副碗筷,显然是把它当人来看待。
权去邪当时就眉头一皱,眉心几乎能夹死苍蝇,对慕宝儿的不满溢于言表。
一只畜生,怎么能上桌吃饭?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所谓,将畜生看得跟人似的,长辈面前竟然也这么没规矩!
权去邪深吸一口气,想给权玺一点面子。
但,实在是忍不了了!
“把这只畜生给我放下去!”权去邪对乌鸡怒目而视,他活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跟畜生同桌,那他成什么了?
权玺知道乌鸡对于小姑娘的重要性,再加上在家里,小姑娘向来是抱着乌鸡一起吃饭,习惯了乌鸡的存在,刚才她将乌鸡放在桌上,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听到自己被人一口一句“畜生”,乌鸡顿时对权去邪怒目而视。
绿豆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全身黑亮的毛竖起,像极了一只斗鸡。
正在罚站的权招招,只差没对慕宝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好强啊!
就这么一个照面的功夫,竟然就将她爸气成这样。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几乎敢肯定,慕宝儿绝对是故意的!
厉害了,这么挑衅她爸。
“畜生你说谁?”慕宝儿歪着脑袋,满脸单纯无害地问道。
“我说……”权去邪话到嘴边,迅速咽回去,差点就着了道了!看着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胆大包天!
“权玺,你的女人,你不管管吗?”权去邪憋着一股恶气不能出,眉心皱得愈发死紧。
“宝儿,对三叔这么说话,过分了。”
权玺知道乌鸡对小姑娘重要,因此也没有说太重的话。他只是没想到,乌鸡对小姑娘竟然这么重要,乌鸡被人骂了一句,小姑娘顿时就像刺猬一样,恨不得将对方扎得一手血。
慕宝儿瘪了瘪嘴,小模样看上去有些委屈。
“哥哥,他骂乌鸡……”
权去邪愈发觉得看不顺眼,动辄告状,跟需要依附男人才能存活的菟丝花一样,权玺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女人?
最重要的是,权玺跟鬼迷心窍一样,竟然还真去哄她……
“三叔骂乌鸡,是因为他不知道乌鸡对你有多重要。我们委屈一下乌鸡,让它从桌上下来,好不好?
”权玺当真像个循循善诱的老父亲,对慕宝儿有耐心极了。小姑娘跟他契约结婚,本就是一种委屈,他不想在其它事情上,还让她受气。
权去邪脸都绿了。
权玺怎么回事?
不是向来冷静自持,不为女色所动吗?你看看他现在所做的事情,跟昏君有什么区别?
权招招站在那里,忍不住幸灾乐祸。
她一早就觉得,慕宝儿是块不折不扣的铁板,从之前,章严教授想包庇她,结果她却被慕宝儿硬生生拖下水就看得出来,慕宝儿绝对是个不好惹的硬茬。
没想到她爸,竟然好死不死踢在这块铁板上……
真是笑死人了!
最重要的是,慕宝儿还真有怼她爸的资本——毕竟,权玺护着她,这比什么都好使。
哦,说起来,章严教授之前说过,下次的表演大课,慕宝儿要分数能比她高,才能不被挂科。貌似慕宝儿到现在,都没有找任何同学组队,看来是自暴自弃了,她到时候要不要给慕宝儿放水?
毕竟都是自家小嫂子了,而且还给她爸气成这样儿,大恩大德,简直没齿难忘。
权招招也没能幸灾乐祸两分钟。
权去邪就已经从对权玺的恨铁不成钢,变成心如死灰,紧接着迁怒到了她这里……
“你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权去邪怒斥一声。
权招招赶紧带着龙异上前。
“坐下吧。”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就算再不争气,权去邪也还是心软的。
权招招连忙坐下,拉着龙异一起坐,“快,我爸让我们坐下呢。”
“谁让他坐下了?他有什么资格坐?”权去邪冷声道。
龙异要坐不坐的姿态,尴尬得很,最终还是站直了身,就直直地站在权招招身旁。不羞不恼,不卑不亢,很坦然的接受着权去邪的刁难。
“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的女儿恋爱。一个从穷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你有打听过,我们权家是什么家世门第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进浮白居这种地方,应该觉得局促难安吧?毕竟这应当是你人生中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浮白居是权家的产业,像浮白居这种产业,权家名下数不胜数,多到就连我们权家人自己都会忘记的地步。”
权去邪将话说得极其难听,连权招招都觉得听不下去。
“爸,你能不能别这样啊……”
“我说的是事实!人要有自知之明,要量力而行,他兴许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以后能做出一番事业。但是那又如何?权家的滔天富贵,是十几辈人积累下来的成果,他这辈子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跟我们权家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