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个穿黑风衣的中年男人……”瞿瀚哆哆嗦嗦说道。
然后,慕宝儿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他第二句话。
于是不耐烦地催促道:“然后呢?”穿黑风衣的中年男人,然后就没有了吗?
“长什么模样,你认不认识?”
瞿瀚咳出一大滩血,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但是我好像看到,他手腕上…好像有个弯月型的纹身……”
树木将那个男人的模样遮住,他是从缝隙里看到,他手腕内侧好像有一个纹身。至于具体有没有看错,他也不敢肯定。
慕宝儿真是忍不住内心的嫌弃,“就这,你还敢说自己知道放琥珀蚁的人是谁?”
具体的身份名字说不出,就连有什么外貌特征都形容不出来,垃圾,刚才竟然还妄想用这来跟她谈条件。
瞿瀚见她并不满意,心头巨颤,生怕这个魔鬼会恼羞成怒,继续折磨他。
没想到,慕宝儿竟然大发慈悲了,“你自我了断吧,我就不折腾你了。”累了,垃圾,胆子太小,让人觉得没意思。
瞿瀚只觉得自己好像松了口气。
不用继续受折磨了!
乌鸡看这人似有感激之意,心中有点感慨……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PUA,明明被它崽玩得命都快没了,给他一个自我了断的机会,竟然还感动了……
瞿瀚毫不犹豫拿出一把匕首,正对自己心脏位置。
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死在这个魔鬼手里,绝对没有半点翻盘机会。若是死在自己手里,那就还有机会!
匕首扎进心脏。
瞿瀚抽搐了几下之后倒在地上,顿时没了呼吸。
“嘎——”崽,我们走吧,走走走,回家睡觉喽!
乌鸡催促着,慕宝儿只是蹲下来,默默将匕首往肉里推了推……
刚才还完全不动弹的瞿瀚,猛的吐出一口血,双目圆瞪,恶狠狠看着慕宝儿。
慕宝儿无辜地回看他。
瞿瀚将手抬起来,颤巍巍指慕宝儿,抬到一半重重落下,这一次是真的没半点生机了。
他死不瞑目啊!
慕宝儿从怀里摸出一张早就画好的黄符,贴到瞿瀚脑门上,口中念念有词。
没过一小会儿的功夫,房间的窗户外就传来一阵阵“嘶嘶”的声音,成百上千条拇指粗细的小蛇从窗外钻进来,用尖锐的蛇牙叮在瞿瀚尸体上……
这些蛇,每一条都好像有剧毒,蛇毒的腐蚀性极强,不属于常见的毒蛇,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估计跟瞿瀚有仇,每条蛇都在奋力撕咬他,然后用蛇毒腐蚀他。
短短时间内,瞿瀚竟然腐蚀得连渣都不剩。
慕宝儿手头没有毁尸灭迹的药,只能用符召来附近的毒虫蛇蚁,没想到来的竟然全都是毒蛇。
这也很好理解,想必是瞿瀚跟蛇之间有孽缘。逮到机会可以报复他了,自然是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慕宝儿转身离开。
“嘎——”崽,你咋知道他装死啊?
“哦,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装死,只是习惯性补刀。”怪她太过谨慎咯。
乌鸡:……你怕是个魔鬼!
-夜深人静,向来都是多事之时。
喝得酩酊大醉,走路摇摇晃晃的年轻男人趴到自家大门上,哐哐拍门。
家里的佣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家里有几个钱的公子哥,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外面喝酒蹦迪。他朋友特别多,全都是差不多的纨绔子弟,每晚都能组局。
家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沙发上还有另一个年轻男人,赫然是郭煜……
本来两人正在跟郭煜聊天的,发现自己儿子回来了,连忙站起身去嘘寒问暖,看自家孩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郭煜看着,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羡慕,还有嫉妒。
邱云齐命可真好,明明是个败家子,结果他爸妈就只生了他一个,把他看得跟宝贝似的。这种只会喝酒蹦迪的废物,怎么不去死?
郭煜脸上还一阵阵生疼。
这是今天无意中遇上傅良之那个神经病,被打的。
他知道,郭瑞在暗中找他,想找他算账。按理来说,他应该尽快离开京都,但小玉受伤了,他要尽快给她寻找猎物。
所以只能冒险留下。
幸好,郭瑞不知道他以前交了些什么朋友。而且应该是顾及郭家的颜面,并没有大张旗鼓找他。
邱云齐是他以前的初中同学,到他家里借住几天,很安全。
邱家父母去照顾邱云齐睡觉,郭煜也回客房。
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画框放在床上,跟自己一起平躺着。
“小玉……要不,我再另外给你找一个吧?邱云齐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感觉不太好…
…”
年轻女人虚弱的声音响起,嘲讽得很,“郭煜,你这个废物,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你为什么第一个找到的就是他,难道不是因为你打心眼儿里嫉妒,所以想把他拉下水?现在装什么好人呐?”
废物!
连自己内心的阴暗面都无法面对,不是废物是什么?
她为什么看他不上眼,他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敢做不敢当的废物,能让谁看得起?
“我不是…我是真的觉得……”郭煜着急忙慌的想要为自己找补。
然后被女人呵斥住,“行了,你闭嘴吧,你的心思也就骗骗你自己,还想骗得过我?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反正今天晚上,他的命,必须是我的!”
郭煜立即像个鹌鹑一样,乖乖将嘴闭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玉她很固执,就算再怎么劝,她也不会听的。
邱云齐的父母在认真帮自己儿子擦洗后,就帮他盖好被子,然后离开房间。
凌晨时分,邱云齐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几度,冻得他瑟瑟发抖,但是因为醉酒,始终没有醒过来。
无数根黑色丝线悄无声息的从门缝里钻进来,然后一点点绕上他全身……
第二天一早。
邱云齐的母亲敲门,叫儿子起床吃早餐,没一点反应。
于是去掀被子,才发现邱云齐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啊!!!云齐,儿子……”
-傅良之昨晚上睡在了权家。
权玺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傅良之深受感染,于是穿着一件短袖汗衫在旁边跟着练,做了几个俯卧撑就躺在地上不动。
慕宝儿过来的时候,就只见权玺在以极快的速度做引体向上,而傅良之在躺平。
“哥哥……”吃早餐,话还没说完,傅良之坐起来,慕宝儿眼神直勾勾盯在他身上,落在他心口处。
眼神凌厉,一眨不眨。
“傅良之,你过来。”慕宝儿语气里是刺骨的冷,还透着偏执执拗,眸子看着傅良之脖子上的银链子和吊坠,始终没眨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