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一只眼,眼下还打着绷带。”
慕宝儿呢喃了一句,想到前两天在学校的时候,觉察到有人在暗中窥视她,被她反手废了一只眼的事。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同一人。
原来是因为瞎眼而报复啊,呵呵。
慕宝儿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心情不太美妙。
冤有头债有主,跟她有仇,却冲着她身边的人下手,是几个意思?
“他住的地方,人多么?”慕宝儿看了一眼窗外,夜凉如水,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今晚真是个好时候。
“嘎——”不多,住的地方既偏僻又奢华,说明那个丑男人既独来独往,又还挺享受生活的。
“不多啊……”
小姑娘不紧不慢收拾了个小包包出来,里面放了些朱砂画笔和符咒之类的东西,还有点零钱。
粉红色的兔子小包包,白色齐膝的微蓬连衣裙,清一色的浅色系让她看上去愈发无害无辜。皮肤白皙,黑色长发又长又直地披在身后,乖巧得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小公主还很有爱心地抱着一只漆黑的鸡,更有童话性了。
不怪权玺被小姑娘骗得这么惨,实在是慕宝儿极具欺骗性。
“不多就去找他玩玩。”
慕宝儿悄无声息离开房间,顺着楼梯下去,到权家的大门口。
在此之前,她已经在平台上叫了辆车。
大晚上的,愿意接单的司机很少。慕宝儿开了个五百块的高价,顿时抢单的司机多达十几个。
在权家大门外等了几分钟,慕宝儿坐上车。
起先两次派蛇来窥视她,她只出手要了他一只眼,结果这次,竟然敢将主意打到杜家月和姜玉身上。
知道什么叫士可忍,孰不可忍吗?
知道什么叫一不做,二不休吗?
微不足道的菜鸡而已,竟然也敢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蹦跶。巧了,她这人一旦起了心要弄死谁,就一时半刻都忍不了!
她今天晚上就想送那只菜鸡上路!
省得下次,还在她跟前蹦来蹦去!
乌鸡知道,它崽这是被人彻底惹恼了。
它崽最讨厌的,是身边的人因为她而遭受无妄之灾。杜家月和姜玉,它崽刚好又不是很反感。
简直是踩到了她的雷点哟!
根据乌鸡的指路,车子开了大概半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慕宝儿临下车前对司机道:“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接我。回程我也给五百,大概等半小时左右。”
司机一来一回就能挣个一千,怎么可能不愿意,当即就答应了。
之前,打车几十块钱,都要傅良之报销的抠崽,这一次竟然愿意自掏腰包一千块打车,也要来找那个独眼男人玩玩,足可见胸腔中所氤氲的怒气。
乌鸡默默给那独眼龙点蜡。
瞿瀚在房间里惊魂未定。
他本来是打算用“鬼打墙”困死姜玉和杜家月的,下午在北方公园的时候,甚至躲藏在暗处,悠哉悠哉看她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寻出路。
鬼知道,看着看着竟然会看到琥珀蚁!
最重要的是,他还暗中窥视到了疑似放出琥珀蚁的人!
他虽然被褚家奉若上宾,褚念念为了求他帮忙,甚至不惜委身于他。但他自己在玄门中是个什么地位,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跟他师父,都是正天宗不要的弃子。师父实力强劲,但他这个徒弟比他师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也就仗着有两分本事,震慑一下没见过几位真大师的普通人。
驱使琥珀蚁,这根本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及的!
所以,今天在北方公园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实力绝对在他之上,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他当时虽然躲在最暗处,但是总觉得那个男人好像隐隐约约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瞿瀚有点怕。
心中不由得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觊觎褚念念的美貌,答应帮她除去那个褚家之前离家出走的褚玉。
若不是贪恋美色,他根本不可能遇上那个慕宝儿!
鬼知道那个褚家的不孝女,为什么会有个那么厉害的女儿?
他甚至连正式照面都没跟她打过,就被戳瞎了一只眼!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根本不可能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但是一切都晚了!
-“嘎——”崽,你打算怎么潜入这房子里?
乌鸡轻轻叫了一声,开始出主意。
你可以顺着那边的窗户爬上去,到二楼,二楼阳台的玻璃门没关。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将门口这把锁弄坏就行……
慕宝儿抬手,敲门。
声音软软的,带着些少女的稚嫩:“请问有人在吗?”
乌鸡简直目瞪口呆。
你是来找茬,砸场子的,不是来拜访邻居的,你竟然这么正大光明敲门?过分了啊喂,是不是也太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了?
瞿瀚满脸烦躁。
这大半夜的是谁呀?
听上去像女人的声音,但不是褚念念。
瞿瀚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瞬间整个人脸色变得难看,还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门外的小姑娘仰起小脸露出浅淡微笑时,只觉得有透骨的寒意传来。
他认出来了。
慕宝儿!
“既然已经在门后了,可以麻烦开一下门吗?”
慕宝儿嫩白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乌鸡顺毛,不急不慌,不骄不躁。
来了!
她找过来了!
竟然这么快?是不是已经查到他头上了?她究竟是什么魔鬼,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直接找上门来?她是来算账的?
瞿瀚越是多想,就越是大汗淋漓。
拔腿就走,赶紧回房,手里拿上所有能保护自己的东西,待在房间里不动。
不能出去,直觉告诉他,一旦出去,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被那个慕宝儿逮个正着。
但是守在这房间里也不是事儿,危险得很,等于坐以待毙。
门口。
披散着黑发的少女,精致小脸上流露出兴味,甚至有种变态扭曲的愉悦。就好像步步算计的猎人,在捉弄渺小的猎物。
这样的慕宝儿,是权玺和傅良之都不曾见过的——她优雅得像只高贵的猫,却又略显病态,好像很享受别人害怕的过程。
但这样的崽,乌鸡再熟悉不过了。
人间炼狱沉鲸岛,除了“蛊虫”厮杀,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蛊虫”厮杀的过程,本质上就是强者对弱者的狩猎。
“乌鸡,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很害怕?”慕宝儿兴致盎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