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权归真放下行李后,整个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小小的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药。
为了这颗药,回来得晚了些。
但是幸好,拿到药了,她会没事。
一想到杜家月遭的罪,权归真浑身就流露出些许狠意。
真是瞎了那些东西的狗眼!
竟然欺负到他的人头上了,简直可恨至极!
如果不是留着那些东西还有用,他绝对要将它们全部弄死!
权归真以最快的速度去浴室洗澡,换衣,向来波澜不惊的眉眼都染上一丝急躁。
出房间之前,权归真刻意平复了一下心绪。
而后,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都已经是这么多年老夫老妻了,每一次见她,竟然还像毛头小子一样,按捺不住心中急切,却又觉得忐忑。
家月……
又有280多天没见了。
-权归真回房后没多久,佣人就惊喜的发现杜家月和姜玉两人都悠悠转醒,于是连忙去告诉权玺。
所以等权归真洗完澡,拿着小盒子过来时,才发现权玺,傅良之,还有那个叫慕宝儿的小姑娘都在。
权归真只是淡淡扫了这三个晚辈一眼,视线直接跳过姜玉,精准无误的落在了杜家月身上。
眼下的杜家月虽然还很虚弱,但并不是那种药石无医的虚弱,更像是大病初愈。
权归真难得的有些失态,稍稍有些惊讶。
“小玺,你母亲没事?”
杜女士顿时就像竖起了刺的刺猬,尽管虚弱,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怎么,我没事,你好像很不开心?”
权归真无奈:“家月……”
“爸,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跟您说过了。妈吃了一点药,应该会没事。”
杜女士愤然:“有什么好跟他说的,我有事没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权玺:“……”
傅良之也很尴尬:“……”这个时候,他在这里是不是很不合时宜?
姜玉体质没有杜女士那么强,醒来之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在场的几个人,也就慕宝儿,津津有味的看人吵架。
权归真道:“家月,你的事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无论如何,你我是夫妻,这是变更不了的事实。”
杜家月冷笑:“怎么变更不了?我死了,不就不是了?”
慕宝儿看得格外仔细。
权归真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底流露出一抹痛色,然后迅速隐藏起来,像是生怕被人捕捉到弱点。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明明应该是很喜欢的,却硬生生要将真实情绪隐藏起来。
为什么呢?
权归真不擅长吵架,在杜家月面前没撑多久,就直接败下阵来。
“家月,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不宜动怒。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权归真说完便离开房间,还叫上权玺。
“小玺,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权玺离开。
傅良之也赶紧跟上。
慕宝儿走在最后顺手将门带上,然后回房间。
算起来,乌鸡应该快回来了,她得回自己房间,看看它带回来什么消息……
杜家月有些苦涩地睁眼看着上方,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权归真,你可真不是个男人,每次都这样!无论我怎么生气,你都这么轻飘飘的!让你走就走吗?
”
世间皆是薄情汉,伤心总是重情人。
她知道自己都已经忍气吞声二三十年了,还这么不甘心,这么咽不下一口,多少有些矫情。
可她真的……
不甘心!!
“你母亲出的事,跟我说一遍。”权归真对权玺道。
于是父子二人再加上一个傅良之坐到客厅去饮茶,一边喝茶一边说。
权玺见慕宝儿没有跟过来,而是直接回房,只以为是小姑娘困了,并没有多想。
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权归真问道:“你说给你母亲吃了药,是什么药,哪里来的?”
他为了拿那颗药救人,调动了不少资源人脉,几乎是最快速度,竟然会有人比他还快?
“傅良之结识的一位大师给的,除了药之外,还有两道符。”
“什么大师?”
傅良之硬着头皮插了一句,“是我认识的一位比较厉害的大师,名号有些野,自称死人大师。”
说完之后,心中继续叫苦,慕宝儿简直是个姑奶奶,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要起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没有听说过这位大师。”权归真下意识道。
不可能!
京都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能人,而且连他都不知道。
傅良之一个晚辈,是如何能结识的?
傅良之是个不折不扣的憨憨,特别疑惑地反问了权归真一句,“权伯父,您对玄门大师也有了解吗?
您不是一直在国外忙于工作吗,对这种偏门左道的事情也有所关注?”
权归真默然。
他是确实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话漏了些许破绽,竟然就直接被傅良之挑明了。
他记得,傅家这孩子好像从小就不太聪明的,怎么一下子好像脑子开窍了?
权玺也留意到了他父亲刚才的异样——他说他没有听说过那位死人大师。
用的是很肯定的语气,仿佛对这方面的消息很熟悉。
一个人只有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内,才会在别人提及某个人的时候,瞬间说出自己是否知道那人,而且是用肯定语气。
他父亲权归真一直在国外,忙于权家的海外事业,几乎全年难得回家一两趟。醉心于事业的工作狂,连家庭都顾不上,为什么会对京都的玄门大师了若指掌?
权玺心中保留疑惑。
发现自己对父亲,好像并不太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他一直在国外忙于工作,至于是不是真的……
谁又知道呢?
傅良之见权归真没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打着哈哈道,“权伯父,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您这么帅气有为的人,肯定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多知道些事情也不奇怪。对吧,权玺,哈哈哈……”
权玺已经觉得傅良之这厮,蠢得没眼看了。
他爸若是真有些什么秘密,只怕是想杀傅良之的心都有了。
权归真独自一人坐在客厅。
嘴里呢喃着“死人大师”四个字,皱着眉,好像在思考这究竟是谁。
琥珀蚁不是好对付的东西,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家月救回来,实力不俗。
慕宝儿待在房间里等乌鸡,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唔,也不知是谁在背后念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