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受伤了,会怎么样?”慕宝儿反问道。
“当然是吃药啊。”傅良之不假思索。
“你受伤了知道吃药,精怪受伤了不会吃人吗?
”
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异族,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修炼成人身。所以人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补药。
傅良之顿时整个人都懵了,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郭煜把画给拿走了!他那么丧心病狂,会不会让那幅画去吃人?”
回想起郭煜对那画的疯批程度,傅良之觉得很有可能。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
慕宝儿只是点了点头,“嗯呐,很有可能啊。他昨天晚上让你把那幅画带回家,不就是打算让画吃了你吗?”
只是傅良之这个倒霉仔……
说他倒霉吧,他能在关键时刻逢凶化吉。说他不是个倒霉仔吧,郭煜到京都这些天没有把画给别人,偏偏第一个就盯上他。
“这只疯狗!”傅良之恶狠狠骂道,“他还打算去害谁?”
“那我哪知道啊。”
慕宝儿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不太开心的征兆又来了。那天晚上被那根黑色细丝张嘴咬一口,回想起来都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郭煜接下来打算害谁,她不关心。
但是当初觊觎到她头上,这口气她没法儿咽下去!
她从来都不信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只信奉四个字——“睚眦必报”!
她要找个机会将那幅画,一把火烧掉。
傅良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忐忑不安,一直在自言自语着,“不行,我不能让他再害其他人!”
虽然他也差点成了受害者,但是一想到郭煜从他这里出去后,会带着那幅画去祸害别人,他就莫名有种浓郁的愧疚感,几乎要将整个人淹没。
“哦。”
慕宝儿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傅良之怎么想,那是他的事,跟她又没关系。
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而已。
“宝儿妹妹,你帮帮我呗。”傅良之死皮赖脸道。
“需要我帮什么?”
“你看能不能帮我算一算,郭煜现在在哪儿?”
慕宝儿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特别熟练的报了个价,“十万,我只负责算位置,其它一概不管。”
“你怎么这么爱钱呢?”傅良之真是忍不住控诉,人命关天啊!
“不爱钱,难道爱你吗?”
“那可别!”傅良之吓得赶紧摆手,“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权玺要是听见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行,十万就十万!”
傅良之赶紧将钱转过去,他现在只想救下下一个被郭煜祸害的人。
“你把眼睛闭上。”
慕宝儿吩咐傅良之,等傅良之闭眼后,毫不犹豫一拳打在他鼻梁上。
傅良之顿时鼻血直流,满脸控诉的看向慕宝儿。
“你打我干什么?”
“郭煜手里的那幅画想害你,你虽然侥幸逃出升天,但你们之间的因果短时间内还有没断。用你的血,可以算出跟你有因果的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慕宝儿一边说,一边蘸了点血凌空画着什么繁复古老的符号。
“哦,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打得你流鼻血,我只是不喜欢你刚才的语气而已。”慕宝儿满脸都写着“我故意的”,顽劣不言而喻。
她爱钱与否,不需要别人来置喙,也没有谁有资格来质问她,更没有谁能道德绑架她!
傅良之捂着鼻子,心里暗骂了一句小魔鬼,嘴上什么都不敢说。
红色的血线在半空中指引着方向,慕宝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这个方向,好像是去医院的方向。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医院,找他那个哥哥,也就是你的好兄弟郭瑞。”
傅良之震惊,“他去找郭瑞干什么?那可是他亲哥哥!!”
“亲哥哥就不能下手吗?”
说不定正因为是亲哥哥,所以才要痛下杀手呢。
兄弟阋墙,真有意思。
傅良之拔腿就跑。
他要立即赶往医院,尽量赶在郭煜那只疯狗之前!
慕宝儿站在宿舍阳台上,往下看拼命跑着的傅良之,一边撸鸡,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是蠢死了,等他赶到,郭瑞的尸体只怕都凉了。”
有些人真是奇怪,明明人怂又菜还没钱,却为了朋友连送命都不怕……
傅良之就算将车开得再快,那肯定也是迟了的。
医院内。
郭煜闷不做声地抱着画框,脚步飞快往前走,一脸的视死如归,苦大仇深。
郭瑞正在病房里守着,父亲正在睡觉,郭煜这两天没出现,老人家情绪稳定了不少。
他一看见郭煜进来,就迅速起身,一把拉住他胳膊,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跟我出来。”
郭煜一言不发,跟着一起到病房门口,然后才开口,“哥,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一起去洗手间。”
郭瑞见他情绪稳定,心中稍微安定了点,点头答应。
“好,我跟你去。”
只要这个混账弟弟不在爸面前无理取闹,他什么都答应他。
郭煜抱着画框走在前面,正因如此郭瑞没有看到,他眼神中的极致疯狂……
一开始是有些许愧疚的,最终愧疚被坚定抹去,只剩下毅然决然的疯狂。
他为了小玉,可以做任何事!
他不会再让小玉觉得他是个废物,他一定要倾尽所能,保护好小玉!
牺牲郭瑞又怎样?
他虽然是他亲哥,但他从来没有看得起他过!
到了洗手间。
郭瑞问道:“说吧,想跟我说什么?”
郭煜突然抬起头来,阴测测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想让你去死!”
郭瑞心头涌上一股不祥预感,“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郭煜怀里所抱着的那个画框,竟然涌现出无数黑色丝线,像瀑布又像水草,直接朝郭瑞席卷而来。
浓郁的腥臭味!
带血的腐朽味道!
充斥着鼻翼,郭瑞胃里不断翻腾,差点直接吐出来。
黑色丝线直接缠住了郭瑞的脖子,因为距离实在太近,郭瑞这才看清楚——他以为从画框里涌出来的是头发,实际上并不是!
这些黑色丝线这么细,可是在它们末端,好像长着一张张小嘴,全都张开着。那感觉就像无花果里面的籽,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最重要的是,它们还想从他鼻腔里,嘴里,和耳朵里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