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过了两天。
慕宝儿靠着权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赖在他身边跟着,倒也过得安然无恙。
更甚至,小姑娘还觉得有些上瘾……
“乌鸡,这就是吃软饭的感觉吗?”
乌鸡:??什么饭?
“我都觉得有点,喜欢上吃软饭的感觉了呢。”
背靠大树好乘凉,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依靠权玺的浩然正气安稳度日,这种感觉可真好。
傅良之若是知道,终于有人跟他一样,领略到了吃软饭的魅力,怕是要喜极而泣。
知己啊!终于喜得知己!
这两天,姜玉觉得自己休养得不错,再加上担心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权玺这头名贵又好看的猪给拱了,执意要在今天出院。
权玺带着慕宝儿来医院,给姜玉办出院手续。
医院手续繁琐,权玺亲自跑上跑下去办理,慕宝儿一开始还跟在他后头走。走着走着,经过医院儿科的时候,不自觉停下脚步,就没跟着了。
儿科人很多。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妈妈抱着孩子在排队等专家会诊。
慕宝儿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尽管她什么话都没说,可乌鸡能读得懂她眼神中淡淡的羡慕和茫然。
幼年时缺失亲情的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几乎整个人生都在渴求亲情。
慕宝儿也不例外。
小姑娘想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心狠对她?又很好奇,为什么别人的妈妈跟那个女人完全不一样?
既痛恨人家在她面前上演母女情深,又暗搓搓的吧,忍不住去看人家妈妈是怎么疼爱女儿的。
乌鸡难得的也安静下来。
记得它第一次遇见它崽,它崽就是个特别安静茫然的小姑娘。
不是它吹,虽然眼下这副慕宝儿的躯壳已经很漂亮了,但它崽本身的躯壳比这副,还要可爱乖巧漂亮不下百倍!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几岁大的小萝莉,肉乎乎的小脸,圆圆的大眼睛,看谁谁萌出一脸血。要是生活在外界,指不定怎么被人疼爱。
只可惜,是生活在沉鲸岛那种鬼地方……
所有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被当做“蛊虫”来养,相互厮杀,相互吞噬,根本没有人会怜悯弱小!
弱小就是原罪!弱小就该死!
它崽那个时候为了活下去,很努力——一边被鲜血淋漓的场景吓得嗷嗷直哭,一边还要扭着小身板跟人厮杀在一块儿。等好不容易满身鲜血逃出生天,小姑娘就找地方坐下来,安安静静的,满脸茫然地发呆。
只是越到后来,小姑娘心肠越硬,已经很少这么发呆了。
慕宝儿看了一会儿。
“乌鸡,我感觉心情不太好了。”
乌鸡张开翅膀,刚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小姑娘就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我决定下去买根烤肠,压压惊。”
“?”
所以心情不好只是借口,买烤肠才是目的吧?
医院对门好像有卖烤肠的,慕宝儿之前来医院,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次直接十分轻车熟路过去。
“小姑娘,打发一点啊。老人家我好几天没吃饭了,相遇即是缘分,帮帮忙行不行?”
慕宝儿的裤脚猝不及防被人拉住,低头一看,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头子。
须发皆白,还留着长发,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唐衫,整个人从脑袋顶到脚指甲,都精致得一丝不苟,偏偏手里捏着个破碗。
慕宝儿敢肯定,这碗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
毕竟这糟老头子捏碗的手势,矫情造作,貌似还有点洁癖。一看就知道,这碗不是他平时一直揣着的,不然不会这么嫌弃。
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几天没吃饭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骗子!
“我看着像好心人吗?”小姑娘低头俯视着老头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阴恻恻威胁道,“我最讨厌不认识的人碰我了,你再扯着我衣服,把你手剁下来,信不信?”
吉从简咽了咽口水。
小姑娘家家的,好凶哦,看上去不是很好骗……
啊,不对,不是很好劝她为正义服务的样子。
“小姑娘,相逢即是有缘,我要说我是算到你会在这里出现,我在这里特意等你,你信……”
吉从简话还没说完,就只见慕宝儿随手掏了一把水果刀出来。
他还能怎么样?赶紧将手一松。
他这都一把年纪了,还想寿终正寝呢,可不想无缘无故遭遇血光之灾!
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
慕宝儿没放在心上,去买烤肠。
不远处的拐角,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和开面包车的靳小明躲在拐角,看着这边的动向,叽叽呱呱讨论着……
“诶,看看看,她朝师祖那边走过去了。”
“哇,师祖抓住她裤腿了!”
“咦?师祖怎么又放开了?”
“哦,原来她掏刀了,女娃娃,咋个恁么凶哦!
”
靳小明看着正啃烤肠的慕宝儿,心里很是怀疑,“这就是师祖一直在等的人?啷个年纪比我还小嘛,靠不靠谱啊?”
八字胡中年男人叽叽呱呱一会儿后,又开始沉默,许久都没说话。
他近视,今天没戴隐形眼镜,眼睛都快眯瞎了,才眯清楚那个女娃娃长什么模样。
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这他娘不就是那天在飞机上,坐他后面的女娃娃嘛!
上次飞机差点失事,就是冲着他的命去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转危为安。
莫非……跟这女娃娃有关?
“……说不定,是靠谱的。”八字胡沉默好一会儿,才憋出这么一句。
师祖为了十安之地,拼着早衰都要窥探的天机,不靠谱说不过去。
再加上在飞机上发生的事,八字胡隐约觉得,十安之地的中兴之主,只怕真的会是这女娃娃……
慕宝儿买了烤肠沿原路返回,路过那个鸡皮鹤发的老头子,还特意绕远一步。
糟老头子,莫挨老子。
吉从简将破碗一扔,站起身,大踏步跟上慕宝儿,试图跟她多说两句。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家里有爷爷吗?要不要现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