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宝儿一凶,薄江雪瞬间安静下来。
无论是人,还是魑魅魍魉,都欺善怕恶,趋利避害。
小姑娘凶起来,气息可怖至极。
“喂,你妈妈也给你带来了。”
慕宝儿又将一张黄符扔在地上,把那只“血猴子”放出来。
这玩意儿跟秦沁跟上瘾了,喊它出门竟然反抗,干脆关起来。
“你的魔种也给你带来了。是不是该你履行承诺,以后别找傅良之的麻烦了?愿意就结个契,敢违背就被雷劈。”
“我不愿意!”薄江雪厉声道。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在乎的,全都背叛她,放弃她。她的人生就像一场笑话,既然她不好过,那凭什么要让别人好过?
薄江雪的戾气,几乎到达顶峰。
傅良之吓得赶紧往慕宝儿身后躲。
慕宝儿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
生气前的预兆。
乌鸡赶紧在心里给薄江雪点蜡,甚至想好心地告诉她——你这是在找死,知道吗??
出乎意料的,慕宝儿并没有对薄江雪下死手……
小姑娘顶多也就是,特别暴躁地揪着薄江雪,摁在地上。
“乌鸡,啄她,啄到她知道什么叫害怕为止。”
乌鸡前面那长长的鸟喙,不仅啄人的时候能让人皮肉外翻,啄起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来,几乎能将它们啄得魂飞魄散,三魂七魄上全是窟窿!
它自己都不知道,这本事究竟是从何而来……
它遇见它崽之前,就生活在沉鲸岛上,早就忘了在岛上活了多少年。按理来说,它才应该是沉鲸岛的原住民。
乌鸡啄一口,薄江雪痛得惨叫不止。
乌鸡啄第二口,薄江雪已经迅速改口……
“愿意!我愿意!”
等啄第三口的时候,薄江雪已经彻底受不住,开始在地上打滚求饶。
“既然愿意,那就结契吧。”
乌鸡果然没有看错,它崽对薄江雪,确实要比之前宽容。
难道说,是因为同样被至亲背叛,于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这要换做之前,她应该直接把薄江雪弄死了吧。
薄江雪结了个契约,保证以后不再找傅良之的麻烦,不然,被雷劈死。
她满心慈爱地看着自己孵化出来的魔种,小心翼翼问慕宝儿,“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我?”
“血猴子”冲她恶狠狠一龇牙,满脸凶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警惕防备。
“它心已经野了,不愿意跟着你。”魔种就是魔种,没有感情。
薄江雪惨然一笑。
“那我可不可以……求你帮个忙?”
“不可以,免费的事情我不干。”薄江雪再惨,慕宝儿都无动于衷,她反正坚持自己的原则。
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除非给钱。
“我拿东西跟你换!”薄江雪毫不犹豫道。
然后拿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来,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
“我能成魔,是因为我被埋的那个地方有这块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这块东西好像能源源不断将山里的灵气吸收过来。
我把它给你,求你帮我把我所有孩子的尸骨挖出来,跟我埋在一起。”
慕宝儿拒绝:“不是钱,不感兴趣,我不要。”
还要她刨坑,太累了。
而且那块东西那么丑,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慕宝儿刚说完不要,乌鸡也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地飞过去,悄无声息一口啄住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
它发誓,它绝对没有要一口吃掉它的意思。
是那块黑漆漆的东西,刚一沾到它的嘴,就直接从它嘴里滑进去,落到喉咙里,吞到肚子里。
乌鸡跟慕宝儿,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乌鸡打了个饱嗝,弱唧唧地“嘎——”了一声。
肉味儿。
而且好像还是心肉。
黑是黑了点,但是挺好吃,吃完之后浑身舒坦。
慕宝儿还能怎样?
还不是只能原谅它!!
“行,我答应。”乌鸡嘴馋吃了薄江雪的报酬,她只能给乌鸡擦屁股。
要说这世上,有谁能让慕宝儿小姑娘勤勤恳恳刨坑,干体力活儿,除了乌鸡那也没别的谁了。
傅良之吐了好一会儿,总算缓过来。
他带沈丽君出来,结果沈丽君死了,该怎么办?
他要是把实际情况说出来,会不会被关到精神病院去?
傅良之胡思乱想,觉得自己不能脱身了。
慕宝儿从背后给他踢了一脚,“快点,帮忙刨坑。”
她一个人,得刨到什么时候去?
与此同时,薄家。
薄安源找了一圈后问佣人,“太太呢?”
“太太……好像出门了,跟昨天来家里的那位先生。”
薄安源瞬间变了脸色。
他心里有种极为不祥的感觉。
沈丽君的手机里,被他安了定位装置。
薄安源直奔车库,按照定位开车一路狂飙……
……
一个多小时后。
慕宝儿总算刨完了所有坑,挖出数具小小的白骨,跟薄江雪合葬在一起。
而且恰在这时,薄安源也根据定位找到了这儿。
看到沈丽君静静躺在地上,嘴角有血淌出来。
薄安源瞬间瘫倒在地上。
“薄先生,不是我干的。”傅良之咽了咽口水,这万一要是人家不相信,那他是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是我杀的。”薄江雪带着几分快意。
慕宝儿抱着乌鸡,在一旁看把戏。
薄安源看到薄江雪,只是惊诧片刻,紧接着用两只手捂住脸,似哭似笑。
“报应!都是报应!”
“儿女都是孽债!算来算去,一家人谁都别想好过!”
慕宝儿这副躯壳,应该从来没干过体力活,现在累得很。
看了一会儿戏,就晃晃悠悠自行下山。
不去管薄安源,也不管薄江雪。
傅良之要不是跟得快,他怀疑,她连他都懒得管。
“我们就这么走了?”
慕宝儿冷冷淡淡:“不然呢?”
“不继续看看吗?不了解一下,薄江雪和薄安源父女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还有薄安源,他会不会把他老婆的死,怪在我头上?”傅良之心中忐忑不安。
“怪在你头上,又不是怪在我头上,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姑娘语气疑惑,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