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电话挂断,慕宝儿都没能插上一句嘴。
电话那头的大妈太能说,不给她发挥的机会。
但事情她是弄清楚了,这副躯壳的母亲被打伤没人照顾,让她请假回去看看。
“要回去吗?”慕宝儿问乌鸡。
“嘎——”
当然要回去啊!
借了人家的躯壳,该尽的孝心还是要尽的。咱们是积德行善的好孩子,可不兴白眼狼那一套!
乌鸡感觉自己为了当一只合格的老母鸡,带好这个不省心的崽,可真是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责任。
“那岂不是要请假?”
“嘎——”请呗。
慕宝儿顿时就开心了,笑眯眯自言自语,“请假就不用上课,我明天就去请假!”
论·一个学渣的快乐来得多么简单。
只要不上课,天天都很快乐!
乌鸡:“……”这可真是失策了,顾了这头,没顾到那头!
想着别让自己崽当只白眼狼,结果忽略了这小王八蛋正是读书不自觉的时期!
时间尚早,下午和晚上又没有课,慕宝儿打算回宿舍睡觉。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都在,那只“血猴子”还是黏在秦沁身边,觊觎着秦沁的肚皮……
人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说得未必没有道理,薄江雪应当是费尽千辛万苦,耗尽满心偏执,才孕育出了这么一个魔种。人类幼崽生下来,就知道黏着自己亲娘。
但魔种……
不是这样。
魔种有它自己的想法,它对谁感兴趣,就跟着谁跑。谁让它觉得舒服,它就赖在谁身边。
普通人被它跟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它喜怒无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你死。就算没有故意杀人的心思,就凭借满身的阴邪之气,不出大半个月,都能将人折腾死。
死了之后,它再换个感兴趣的人跟着。
没有多少感情可言。
慕宝儿倒是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她自己也莫得感情。
秦沁这两天脸色越来越差,胃口也不好,总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尤其肚子……时不时就痛一下。
但她完全联想不到,是有东西盯上了她的肚皮。
只一心想着,肚子里的孽种太讨厌了,幸好她不打算生下来!还在肚子里就这么折腾她,生下来肯定是个更讨人厌的孽种!!
——南安路就在京都。
这里是别墅区,全都是清一色的小洋楼,傅良之开车过来,转了十几分钟才找到241号。
“有人在吗?”
傅良之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反应,然后他又开始敲门,敲了半晌。
终于隔壁240号邻居遛弯回家,好奇看了他一眼。
“你来找薄安源一家?”
傅良之忙不迭点头,“是啊!他们家现在是没人在家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不知道了,人家早就不住这儿了。”
“那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住了吗?能不能给个地址?”
邻居呵呵冷笑了一声,“我就算给你个地址,你也不一定进得去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豪门,薄家知道吗?那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我们这种老邻居去,连大门都没让进。”
这里在外人看来,是富人别墅区。
但要说有钱吧,根本连真正的豪门都沾不到边。
要说没钱吧,家里又还有那么点家底。
听这位邻居的语气就知道,他对薄安源一家还挺羡慕嫉妒恨的。本来以为家境都差不多,没想到人家这栋别墅只是拿来随便住住的。
薄家?
傅良之还真吃了一惊。
“权玺,薄家有没有个薄安源吗?”傅良之打电话给权玺。
没办法,他平时光顾着浪,对京都很多事情都两眼一抹黑。
各个家族里比较活跃的人,他略有耳闻。但他不可能将人家家里有什么人都去了解一遍啊,他又不是查户口的!
权玺知道的东西,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有。”
权玺对薄家并无好感,家风不正,人亦持身不正。
“薄安源是薄老爷子第五个儿子,之前曾短暂脱离过薄家,后来又跪求薄老爷子原谅,请求回去。薄老爷子答应了。”
傅良之连忙追问:“那他有没有个女儿薄江雪?
”
权玺默了片刻:“……傅良之,你要知道,我不是查户口的。”
他对各家主要人员了如指掌,但无关紧要的年轻一辈,他还没必要记在心上。
毕竟他是权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老爷子一早就表示,权家家业会越过几个儿子女儿,直接交到孙子手里。家族继承人跟同辈的纨绔子弟,地位截然不同。能跟权玺搭上话的,是其他纨绔二代的父辈。
同龄人中能跟权玺平等相交的,也就傅良之和几个发小。
“那能帮我查一查吗?急着知道。”
“想给薄家当女婿?”
傅良之迅速反驳:“怎么可能!!”这他大爷的简直是个鬼故事!鬼故事讲得很好,下次别讲了!
“薄家名声向来不好,别去招惹。”尤其是薄家那位深居简出的大少爷,他曾见过几次,令人捉摸不透,邪得很。
整个薄家,都很邪。
傅良之想哭。
呜……
他也不想招惹,这不是先被薄家的“人”招惹上了么?
“权玺,我的好哥哥,这事儿先别问,帮我联系上薄安源,我真的找他有急事,要命的事!”
“可以。”权玺答应,“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傅良之感动:“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九十岁之后你还娶不到媳妇儿,我可以勉为其难给你当基友。”
权玺:“……滚。”
挂断电话,权玺让手底下的人给薄安源递个消息,而后又让助理给自己订一张过两天去海城的机票。
半个小时后。
傅良之收到权玺发来的消息——“薄安源愿意见你,你直接去薄家就行,地址发给你了。”
傅良之二话不说,开车往薄家赶。
刚到薄家门口,就被震住……
难怪总听人说,薄家怪,不好相与,是京都所有豪门世家中,最神秘最古老的。
大爷的,谁家大门用正红朱漆,然后一边蹲一只黑漆的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