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陶醉的神情一顿。
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的小姑娘已经以手指天,指着天上那一轮银月,光华似乎在她指尖流转。
她不是只会用神令,不用神令,解决这种小喽啰,照样易如反掌。
既然答应了乌鸡要好好活着,那她就不会再滥用神令。
月华在指尖浮动流转,慕宝儿口中轻声呢喃些什么,顿时月光仿佛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直直朝那个诡异如蜥蜴的年轻男人扑过去。
男人吓得连忙往后倒退,以为自己会被这张光线织成的网罩住。
结果这张网到他跟前的瞬间,又迅速缩小。
眨眼之间,缩成指甲盖大小,直接朝他眉心打进去……
“啊!”
男人惨叫了一声,捂着脑袋痛到不行。
“你干了什么?”
他的脑袋,好疼!像要爆炸了一样,好像有人用勺子在他脑子里不断刮了刮去,那种疼痛,忍不忍不住!
要炸了!
他脑袋要炸了!!
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吃到一口极其美味的灵魂,没想到美味的食物有刺,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年轻男人疼得落荒而逃,慕宝儿也没有去追的打算。
小姑娘站在原地,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清秀软萌,抱着乌鸡,言语间还稍微有些疑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敌,没什么本事,却还这么能逼逼赖赖。”
害得她一出手就用大招,结果他根本承受不住。
世有百族,人族最盛,所以其它皆为异族。妖魔鬼魅,魑魅魍魉,山野精怪,不死之僵,甚至还有人头蛇身,或是鱼头人身这种明显混杂了血脉,不知该算什么族类的玩意儿。
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准确来说,不是人。
日月之华被打进他眉心,慕宝儿根本没必要追,过不了多久,他自然会凉得透透的……
“嘎——”那些东西来得真快。
乌鸡忧心忡忡。
以人炼蛊,该天打雷劈!人蛊若成王,可威胁百族,故而百族得而诛之。
它崽这条路,注定不会走得多平顺。蛊王半成就是天生唐僧肉,成了蛊王就是百族之敌。
但也就叹了一口气,乌鸡连忙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信心满满的鸟样子。
当老母鸡的,当然要为自己崽树立好的鼓励榜样,不能让它崽泄气。
慕宝儿只是十分平静地说道,“爱来就来,来了,就别走了。”
蛊虫最是睚眦必报,一点点亏都不肯吃。敢找她麻烦,敢让她死,那对方也别想有好下场!
以后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
能一拥而上,像蚂蚁一样,一口一口将她咬死的地步。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所以现在除了挣钱养鸡,最好是能找到乌鸡所说的纯阳命,抱个大腿。
至于积德行善,太慢了,只能慢慢来。
“走了,回学校睡觉。”
文德街距离学校不算太远,慕宝儿抱着乌鸡一路走路回去。
一下午没开张,但是有支出,就不打车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今天也是吃尽人间心酸的宝。
走了三条街,慕宝儿停下来歇了歇。
虽然不算太远,但好像也还有点距离。
现在有没有谁能找她开一单生意,让她舍得坐车车?
为了开张,小姑娘想了想,还是给傅良之发消息……
宝儿妹:确定不找我消灾解厄吗?五折,不能再少了。
傅良之就回傅家老宅转悠了一圈,这会儿早浪了一下午,准备转场酒吧。瞧见慕宝儿的消息,恨不得将她拉黑。
宝儿妹:你生来倒霉体质,七月半还到处乱跑,跑就算了还往荒无人烟偏僻之地跑,你确定不怕?
傅良之:我不怕!我现在好得很!
唉,没能成功把傅良之忽悠瘸。
生活不易,宝儿叹气。
走着走着,忽然一辆车靠边,就在慕宝儿跟前停下来。
权玺跟李图新等人商议完,自己冷静冷静,已经是华灯初上,于是开车回家。
瞧见有少女抱着只鸡,这才靠过来看看,果然是慕宝儿。
“出院了?”
“哥哥,是你呀。嗯呐,出院了。”
“既然出院了,以后就好好照顾自己。年纪还小,不要轻信别人,省得上当受骗,重蹈覆辙,知道吗?”
乖糯糯的小姑娘,即便是权玺这种稳重老成不易接近的人,都不由得多叮嘱两句。
慕宝儿歪头看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位杜夫人=非富即贵,命格极强。
身上是否有浩然正气,暂且不知。
眼前这个权玺,是她的儿子。
那是不是也=非富即贵,命格极强?
他好像……还挺正气凛然的样子,不似阴诡小人。
至于是不是纯阳命……
到时候,算一算就知道了。
“哥哥,可不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问道。
她长着一双小鹿眼,乌泱泱水润润的,满含期待的样子,里面仿佛有水波荡漾,这是任谁都不忍心拒绝的。
权玺……
似乎也不例外。
“嗯。”权玺点头答应。
慕宝儿上车,往副驾驶上一坐,系好安全带,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权玺在京都,倒是很少见十八岁的女孩子,还这么乖巧软糯的。大多都大胆奔放,热烈似火。
想想慕宝儿的身世,这种性子倒也不是没缘由。
她母亲姜玉的姘头慕山风,脾气暴躁,时常打骂母女二人。乖巧软糯,确实容易少挨些打。
权玺这么一想,对慕宝儿多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