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楚夫人又扔过来一样东西,是一叠没有装订的文件,薄薄的纸张被她扬手一抛,还没打在王泉身上就已经劳燕分飞了,倒是没有半点攻击性。
但,这份文件原本是摆在楚墨谦办公桌上的,就是方佳琪准备的那份检举杨煦的资料,正好被楚夫人进来看见了,还拿在了手上。
楚夫人怕不是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他整理的,王泉在心里喊冤,他是真的没这么大本事啊!
王泉干笑着,硬着头皮道:“楚夫人,我不过就是个听吩咐办事儿的人,哪有那么大的的本事呢…”
同时在心里默念,总裁对不起了,这么大的锅他扛不住,所以他决定采取方佳琪的意见,毫不犹豫地把自家老板给卖了。
王泉现在是相当佩服方佳琪的先见之明,早知道他预见感这么强烈,他也出去避避雷了。
好在,楚夫人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并没有真的要把他怎么样,她的目的不过是想知道自己儿子的去处。
不过,姿态还是要端足的,楚夫人斜了王泉一眼,傲慢道:“行了,我跟你一个小助理也说不着,你直接告诉我你们总裁现在人在哪儿,也省得我挨个地方去找了。”
王泉缩了缩脖子,犹犹豫豫道
:“总裁在花满庭养病…”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刚一听到地址,楚夫人就霍地起身,虽然心里很急,但还是端着优雅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王泉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瘫坐了半晌才叫来人把门口的玻璃渣收拾了。
公寓里。
安澜难得一个人在家,没有小家伙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也没有楚墨谦动不动就凑过来动手动脚,顾云渺也去学校了,她终于能一个人清静下来好好写农场的规划方案了。
她坐在阳台上,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手边还有个手写笔记本用来写写画画。
土地划分和房屋修缮在她的方案里已经渐渐有了雏形,她放下笔,放松一下肩膀,正准备把刚才演算过的数据输入电脑里,就听见外面的门铃声响起。
安澜的第一反应就是楚墨谦和小家伙回来了,以为他们出门没带钥匙。
她掀开搭在腿上的毛毯,起身去往客厅去开门。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家伙最近把农场里的牲畜都吃了个遍,地上跑的只要农场里有的,基本上都无一幸免被他尝过了,又开始想吃水里游的了,非要缠着楚墨谦带他去看捞鱼,她以为他们不到天黑不
会回来呢!
不曾想,她话音未落,房门半开,还没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门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从外面推了一下,安澜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
门被推开,门口的人却不是楚墨谦和安诺诺,而是楚夫人那张阴郁的面孔,此时正用阴狠的目光看着她。
安澜一愣,现在门口没动,“怎么是你…”
楚夫人看见从听见安澜的声音开始,脸上的阴郁之气就有增无减,这个女人居然跟她儿子同居了!
她轻蔑的目光从安澜身上划过,直接推开安澜进了门,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安澜被她大力一推,身体侧了一下,脚下不稳,单薄的身体朝着一遍倒去,脑后伤过的地方正好磕在墙上。
尖锐的疼痛感伴随着一阵眩晕,安澜眼前一花,身体顺着墙壁往下滑,她忙双手向后抵着墙壁,才不至于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楚夫人看见这一幕,也不过是冷笑两声,“从前你不是很强势的吗,怎么现在开始走柔弱路线了?推一下就站不稳了,我儿子现在又不在这里,你演给谁看!”
安澜不由得暗自苦笑,她回国的这几个月,一副原来铁打的身体却莫名变成了豆腐似的,不是伤到这儿就是磕到
那儿,听到楚夫人这么说的时候,她居然无法反驳。
安澜缓缓直起身来,背靠着墙站立在原地,“你也看见了,你儿子不在,有什么事情麻烦你给他打电话,现在请你从这里出去。”
她清楚的知道,从楚夫人嘴里是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她没工夫听也没心情应付。
“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儿子的房子里,你居然赶我走?谁给你的脸!”楚夫人根本不拿正眼看她,“安澜,你还真是有本事,带着个野种也敢说是我们家墨谦的种,说你不要脸还真是抬举你了!”
楚夫人也知道了安诺诺的身世!
安澜感觉脑门像是被砸了一下,连着头皮扯着筋地疼。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楚夫人说话的语气,好像并不相信。
安澜闭了闭眼,气息有些不稳,“既然你喜欢呆在这里,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让楚夫人就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吧!对面就是她家,走回去就是了。
安澜转身想走,才一抬脚,楚夫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拽住她的手臂一扯,被她拉了回去。
安澜有些恼火,不耐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你有本事挑唆我儿子针对我,怎么现在又怕了!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楚夫人优雅的外表已经维持不下去了,露出浄狞面目,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安澜脸上甩过去。
安澜对她动不动就要打人已经有了防备,在这一巴掌即将落在脸上的时候及时抬手抓住楚夫人的手腕,一把甩开。
她皱眉道:“处处针对的难道不应该是楚夫人你吗!明知道我妹妹手上有遗书也照样花钱买我家的房子,说起来我真是要谢谢你,这么大方地接济我那对穷酸父母,让我少了许多负担!”
她这句话像是无意中踩到了楚夫人的痛点,让楚夫人卸下了优雅的外表开始歇斯底里。
“贱人!三年前我就该连你一起除掉!没想到一时心软留下你这么个祸害!别以为你现在就能兴风作浪了!他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真以为他会为了你一个外人跟我作对?你不过就是一个供他消遣的玩意儿而已,玩腻了自然就随手扔了!”
“一时心软?”安澜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她被楚夫人刺激得有点头脑发热,红着眼道:“为了除掉自己的亲孙子,不惜追着我把手伸到了M国去,劳心动力的,到头来却是放过了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确实挺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