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绷带拆开,伤口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上面渗着点点血珠,并没有很严重。
楚墨谦敛眉,消毒棉签重重地拿起来,终是轻轻地落在她的手上,只是沾着的碘伏被酒精取代,疼痛的感觉如期而至,安澜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忍不住撕了一声。
楚墨谦捏着面前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再落下的时候,力道仿佛轻了几分。
熟能生巧,楚墨谦进步神速,这次只用了十分钟,就把安澜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了。
换完之后,楚墨谦才缓缓地松开她的手腕。
“谢谢。”
安澜活动了一下被箍得生疼的手腕,起身要走,被楚墨谦一把拽回来,扣在沙发上。
“跑什么,嗯?刚刚不是还伶牙俐齿么,现在词穷了,两个字就想把我打发了?楚墨谦目露寒光,欺身上前,安澜仰头往后躲,可她往后移动一寸,楚墨谦就前进一寸,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楚墨谦温热的鼻息在她脖颈周围游移。
安澜稳了稳心神,挥去心中的异样,脸上在笑,心间却在发抖:“怎么,怪我欺负了你的小情人,你现在要找我算账?那刚才白韵如叫她滚的时候,你怎么由不说话了?”
只敢欺负她,不
敢对自己的未婚妻发火吗?
呵……男人。
“我的小情人?你说谁是我的小情人?”
楚寒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脸色有所缓和。
“那位尹小姐,都坐到你的大腿上了,难道楚总裁还连个名分都不肯给人家?那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精致的一个美人,我都替她感到委屈了。”
楚墨谦顿了一下,想起了先前的场景那个,那个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趁机坐在他腿上的时候,他本来是想要把人直接扔出去的,听到声响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是安澜的时候,才鬼使神差地没有动作,还耐着性子看完了一场好戏,刚一叫那人滚出去,白韵如又风风火火地进来了,直到人愤恨地跑出去,完全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他还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安澜就给他脑补出一个小情人来了,听这语气还有点酸溜溜的。
楚寒微低低地笑,一眼望进安澜的眼底,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怎么,你这是吃醋了?”
他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安澜心里一悸,极力克制着如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脏,勉强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楚总裁您说笑了,您的醋,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吃的。”
只有身为他未婚妻的白韵如才有资格吃醋,她又算什么。
“承认你还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楚墨谦伏在她的耳边,声音低了下去,似在呢喃,又似在哀怨地诉说。
安澜心脏一紧,指尖在颤抖,讥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就听见他哑着嗓子低语:“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又是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楚墨谦微微退开,手臂转而勾着安澜的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不过转瞬间,安澜就已经横坐在他的腿上了,安澜一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下巴,楚墨谦俊美的面孔在眼前放大,一个温热地吻落在唇间。
安澜骤然僵住,愣愣地瞪大双眼,一时间忘了反抗,唇上的触感逐渐加深。
楚寒微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她从中感觉到一丝怒气的存在,可楚墨谦的吻却是截然不同的,是极尽温柔与耐性,纠缠缱绻,像疼惜安抚,将她未能出口的讽刺言语和心中纠葛一并吞咽。
安澜被一点点推向爆发的边缘,唇齿牵动嘴角,开始抖了起来,楚墨谦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样,及时放开了她。
他看着安澜因为缺氧而潮红的脸,还有
眼睛里的雾气,感觉蒙在心间的阴霾开始慢慢散去,他心情颇好地笑着:“亲也亲了,我腿上的位置你也坐过了,那你现在是不是也算是我的小情人了?”
安澜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听着楚墨谦的话更是怒由心生。
“啪!”
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楚墨谦的脸被打得重重一偏,他用舌尖顶了顶脸颊,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楚,更多的则是麻木。
等他目光再转回去时,想起了安澜颤抖的声音:“你把我当什么人,又把白韵如当什么人!你以为是个女人都要围着你转吗!”
楚墨谦怔住:“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白韵如的名字,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安澜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楚墨谦怕她不计后果地乱动再碰到手上的伤口,只得抓住她两只手的手腕,用一只手固定在背后,另一只手狠狠地紧紧地箍着她的腰,把她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楚墨谦迫使安澜看着他的眼睛。
“我在说什么?”安澜不闪不躲着直视着他,眼底的寒意蔓延开来:“楚总裁怕不是得了失忆症,忘了自己
跟白韵如订过婚了,还是想在结婚之前享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滋味?刚才那个尹小姐或许是愿意的,我安澜,恕不奉陪!”
楚墨谦僵住,明白过来,那天在宴会之上,见她毫无波澜的反应,他以为她是不在意的,解除婚约的事情没有大肆宣扬,他也没有刻意解释,原来她一直误会到现在,难怪会左一个白韵如又一个白韵如的挂在嘴边,他早该想到是这个原因的。
楚墨谦忽地把安澜整个抱住,小心翼翼地把脸埋进她的颈间,低声呢喃:“你介意我和别人订婚,是不是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安澜死咬着唇,才抑制着没有哭出声来,眼角有泪滑落,她想大声地说她不在乎,可颤抖的唇和紧紧咬住的牙齿,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在不在乎,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没有别的女人,没有任何人,我和白韵如的婚约本就是两家长辈自作主张定下的,现在也已经由他们自己出面解除了,已经不作数了。”楚墨谦抬头,珍视的目光落在安澜脸上,双手向上移动,如珍宝般轻轻捧着她的脸颊,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暖意,他半真半假地说:“就算我想娶,白韵如也未必会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