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这两个字像是彻底击溃了安澜的心理防线,双手无意识地滑落,脑子里随着翁地一声变得空白一片,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纤细的身体和地面亲密接触,头部磕在冷硬的地板上,一阵眩晕之后,是剧烈的疼痛袭来。
周围的人看着她突然倒在地上,具是一惊,刚要伸手去扶,安澜就自己坐了起来。
这一摔,把她彻底摔醒了。
自怨自艾,失魂落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能够有预谋的,想要对安诺诺不利的人,只有一个!
安澜冷静下来,从地上爬起来,面向肖蓦站立,双手交叠在身前,深深地鞠躬:“谢谢你,扰乱了你的签售会,我深感抱歉!”
说完,也不等肖蓦有所反应,安澜直起身子转身就往外走。
蓦地,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脚下一顿,接着就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说:“你的手在流血。”
安澜这才发现,自己手掌的边缘,有一条长长的口子,是那些人为了让她放开安诺诺的手,用利器划伤的,不算特别深的伤口,一直流着血,整个手都被染红了,看上去很是骇人。
她抽回自己的手,表情漠然,像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淡淡道:“
没事儿,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人。”
肖蓦又问:“你得罪了什么人?”
这回,安澜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只是这笑意森然刺骨。
她不是得罪了人,而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安澜在心里这样悲凉地嘲讽着,步伐急促地朝着出口的方向走。
肖蓦在她身后眯着眼,而站在一旁的任晓早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家这位祖宗,从来都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今天忽然对着一个陌生女人主动搭话了,关键是人家都不理他,他还在笑。
简直是邪门儿了。
而这个女人更邪门儿,刚开始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地上一摔给摔回魂了,手上被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跟没事儿人似的,都血肉模糊了,愣是跟感觉不到痛一样,居然也笑得出来。
肖蓦已经躺回沙发里,见任晓还在盯着安澜离开的方向看,掀了掀眼皮,调侃道:“怎么,你这么盯着人看,还真想签下来?”
任晓收回目光,难得地给出了客观的评价:“就身材长相而言,算得上顶尖的,气质也无可挑剔,还挺有个性的,签下来说不定真的会火。”
当然,她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肖蓦嗤笑出声,挑眉道:“就刚那样,你还看出
了气质?”
任晓点头:“就最后那一笑,蛮有杀气的,连我都忍不住跟着抖了一下。”
肖蓦:“你管这叫气质?确定不是气势?”
任晓接不下去了,这祖宗总能把人怼得哑口无言,忍不住道:“我发现你今天话有点多!”
肖蓦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楚宅。
由楚夫人牵头,正在举行所谓的家宴,如方佳琪所说,宴会邀请的,都只是一些楚家的世交好友,需要场面上应付的人,倒是一个都没有,当楚墨谦看见现场的几名记者时,瞬间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身边的方佳琪,问道:“你确定不会发生什么事?”
方佳琪白了他一眼:“我确定什么?我不过是受楚伯母之托,让你务必出席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听她这么一说,楚墨谦脸色一沉,转身欲走,方佳琪这时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能合起伙来把你吃了不成,来的都是长辈,你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怕是不太好吧!”
方佳琪被老老实实关在实验室已经快两个月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放风,他又怎么会错过,不过,为了避免被一群长辈悼念,还是把楚墨谦拽在身边当挡箭
牌比较好,毕竟这位长辈眼里别人家的孩子,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楚墨谦就这样被方家兄妹拉着四处招揺,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眉头越皱越紧,目光时不时地看向那几名并不显眼的记者,开始后悔今天没带上王泉了。
“墨谦,你今天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忽然,晃荡三人组被方父叫住,他像是很不满意楚墨谦的表现,语气中带有几分斥责的意味。
白韵如娇笑着挽着楚夫人的手臂,赶紧打圆场:“伯母,墨谦佳琪从小就是这副模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张口就是一副要教训人的模样,怪吓人的。”
这声墨谦佳琪,听得周围人一身的鸡皮疙瘩,暗自庆幸,幸好白韵如平时和楚墨谦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然还不得被肉麻死。
楚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白韵如一眼,宠溺道“你啊!现在就知道袒护他,什么时候要是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就好了。”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楚墨谦眉头越皱越紧,可惜另外两只神经大条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一个个脸上都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不一会儿,就到了长辈齐聚一堂,小辈该出来表演节目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当然是才名远扬的白韵如
首当其冲,钢琴独奏,自然是首选。
白韵如步伐优雅地上台,微微欠身行礼之后,在一台钢琴面前坐下,纤细的十指抚上黑白相间的琴键,刚要动作,就听站在一旁的楚夫人笑眯眯地说:“我们墨谦也是拿过钢琴十级证书的,不如你们来个四手联弹?”
接收到楚夫人笑眯眯的目光,白韵如心里打了个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噘着嘴,故作不高兴道:“伯母,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还是留给我一个人就好了,墨谦那么优秀,把我比下去了,我多没面子。”
四手联弹?他应该不愿意与她一起吧?
说完,白韵如也不等楚夫人再说什么,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巧地跳跃着,如流水般的琴音倾泻而出,流畅的旋律演奏着一场听觉盛宴。
方佳琪端着红酒,递给楚墨谦一杯,自己小酌了起来,看着台上方白韵如浑身都散发着光芒的气场,不由得感慨:“也就这点可取之处了,也不枉费她刻苦学习这些技能,在长辈面前总是拿得出手的。”
楚墨谦听着,把酒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回了他一句:“拿不出手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堂堂M国著名研究学院博士拿不出手?这话也只有楚墨谦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