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国的收复问题很快便进入了正轨之中,天下一统万民归心,秦烨与叶疏篱更是终于突破层层阻碍安然地走到了一起,朝堂之中虽然还会时不时的有流言蜚语传来,可这并影响不到二人之间的感情。
当年深秋之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夜空,秦烨与叶译瑾两人紧张地待在产房外面,同样满脸焦急的,更有准备离开的林清与不远千里再次奔回的迎夏迎春两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生下了一位小公主,如今母子平安……”
秦烨兴奋地看了眼身旁的叶译瑾,虽说如今不过弱冠的年龄,可他看起来却如同一个胜券在握的成年人那般沉着。
南雁国收复之后,他亲自南下统一了民心,如今更是在众人的追捧之中坐上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异姓王的宝座。
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叶译瑾笑着点了点头。
“陛下快些进去看看吧,长姐这个辛苦了整整一日的时间,恐怕这会儿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了。”
秦烨点头应下,随后迅速的大步离去,虽说仅仅只是留下了一个背影,可众人不难从他的脚步上看出对方轻快的步伐。
“叶小公子。”
叶疏篱新收的婢女名唤喜鹊,小小的年龄配上一双杏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可爱,她娇俏地向着叶译瑾行了一礼脆生生的开口说道。
“娘娘在宫中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寝宫,里面的物价也早早的派咱们打扫干净了,现在要奴婢带您过去吗?”
说完话后,她满脸笑意的看了眼叶疏篱寝宫的方向。
“娘娘今天晚上恐怕是有陛下陪着了,您要不明儿个再来看小公主吧。”
叶译瑾后知后觉的反应了上来,看着自己身旁侍女脸上的笑意,动作迟钝的摆了摆手。
“不了,我身为一个外男整日待在皇宫之中也不合礼数,等到明日皇后有空时再来拜访。”
心却愣愣的看了对方一眼,迟疑了片刻之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到叶译瑾从皇宫中出来之后,他一个人蛮无目的的在街边游荡,自己如今已经被秦烨封为了异姓王不日之后便会接受加冕,经历了这么一遭,他对于平民百姓所遭遇的疾苦有了更深的感触,每每想起那日黑暗中盯着自己的眼睛,他心里依旧一阵后怕。
不知不觉间,叶译瑾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酒楼之
外,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牌匾,随后自嘲地笑了笑。
犹豫之间,他最终还是提步来到酒楼的最深处。
这是京城中如今最为繁华的酒楼,甚至突破皇宫规格的建立了九层,这是当初自己归来天下统一之后为了替怀瑾怀柔庆贺生辰专门建造的酒楼,取名为摘星。
京城中的百姓为了一睹风采,更是络绎不绝地来到了这里,可众人不知道的却是在摘星楼的第九层有着一处独立的亭阁,甚至连皇帝与皇后都未曾亲自进来过。
叶译瑾独自站在木屋外面,虽说这已经到了最高层,可他还是安排人贴心的在房中布置了许多花草,看起来宛如一个空中楼阁那般令人心情愉悦。
犹豫了许久,他最终还是上前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那扇木门。
吱呀……
木门因为许久无人来访的缘故发出了一阵声响,这一站不大的声响却在寂寥的夜空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屋内女子满脸惊慌的抬头望了过去……
看清楚来人的身份之后,她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满腔怒意的皱起了眉头赤足来到叶译瑾面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如今还有时间来这种
地方吗?”
叶译瑾演很心痛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不顾对方眼神中厌恶的意味,径直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放到了一旁的软榻上面。
“陛下……”
这句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定会上奏参他一本,可如今这样的时候,叶译瑾根本无暇顾及太多只是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
“你全部记起来了?”
怀中受弱的女子明显被对方这样的行为举止吓得惊呼出声,缓了好一阵子之后,她伸手狠狠的拔下头上发簪刺向对方。
“叶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如今天下一统哪还有我这么个皇帝?恐怕无人不再称赞你们中原皇帝的能力超凡吧?”
感受到凤凰眼底的恨意,叶译瑾心中猛地一痛,沉默了许久之后动作轻柔地拿下了对方手中的发簪。
“你知道我并无此意,更何况如今天下一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凤凰,你又何必执着那样一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若是南雁国还在继续被那群迂腐的老臣统治下去情况不会比现如今好上多少。”
“你何必这样执迷不悟?!”
话音落下,他伸手将早就磨得锋利的发簪递到了对方手里垂眸说到:“这条命还
给你,可底下的黎明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无法在那样的苛捐赋税之下存活下来,凤凰,你何必这样?”
凤凰或者发簪的手不断收紧,她自己娇嫩的掌心也已经被磨出了鲜血,可面前的男人却始终一动不动,明显是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了她身上。
几个呼吸之间,凤凰最终还是将发簪扔到了地上。
“叶译瑾,你不过是赌我舍不得杀了你!”
她的话语已经接近了癫狂的程度,幽深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悲痛,双眼通红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叶译瑾。
“我从生下来开始就被父皇当做了一个男子,摄政王夺权之后,我每一天都活在曾经父亲临终之前的模样之中,好不容易夺回政权我更是拼尽全力地效仿着古代明君的样子,这样还不够吗?”
“难道我不想自己的子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当初逃亡的那段时间,我又何曾没有见到他们被饿死的模样,可直到最后甚至连我最信任的你都离我而去,如今还将我带到中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凤凰手舞足蹈的在阁楼之上踱步,纵使她的双足已经碰到了碎在地上的瓷片变得鲜血淋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