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副动静,他本以为是屋内哪个女侍不当心造成,直到进去之后,这才满脸不可思议的后退两步。
此时叶舒柔正在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而底下则正跪着一众下人。
叶译瑾刚迈进院内,叶舒柔正拿着一个茶盏往其中一个侍女身上砸去,只一瞬间,对方的头上便溢满了鲜血。
见此情景,叶译瑾急忙开口道,“二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后传来的声音,叶舒柔这才迟迟反应上来,随即慌乱的抬起胳膊抹了把自己的碎发。
“瑾儿回来了,怎么今日回来得这么匆忙,也不知道提前给姐姐说一声,我好亲自过去接你。”
此时叶舒柔的脸上充满狼狈神色,举止之间尽是慌乱,毫无优雅可言。
而叶译瑾明显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依旧心存芥蒂,不易察觉地躲过叶舒柔伸出的手后愤愤摇头。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在书院中便有所耳闻,再加上父亲传来消息回来确实有些匆忙,不过二姐,难道这件事情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此时此刻,叶译瑾目光清明,再无之前好糊弄的模样。
而叶舒柔听了对方的质问后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咆
哮,“你说的是什么事情?难道我自己担心婚事也有错吗?”
转念一想过后,叶舒柔急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低头抹去泪水。
“瑾儿,二姐的身份与你们不同,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庶女,就算之前的事情我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更何况如今我已经嫁入三皇子府中,日后对你的仕途也会有所提携,难道这样一个结果你不高兴吗?”
听着叶舒柔的回答,叶译瑾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可最终还是迫使自己强忍了下来。
默默摇头后,他对着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
“带刚刚受伤的侍女医治。”
交代完这边的事情,他们姐弟二人这才一同走入屋内。
刚一进去,柳姨娘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又是一阵诉苦哀嚎。
“瑾儿,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姨娘和你姐姐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如今你可算是回来了……”
耳边聒噪的声音不断响起,叶译瑾实在不愿意再去参与她们母女两人之间的事情,可又一想起之前的情分,最终还是强忍不断安慰。
“可是姐姐,纵使父亲对你的婚事再怎么不上心,可他毕竟也是我们的亲生父亲,总归是
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可是你竟然私下去找三皇子,这种事情传出之后,你难道不知道会对我们叶家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叶译瑾的话与叶凯正如出一辙,这些天叶舒柔也已经听了太多伦理道德的训斥,随即冷冷抬头。
“不管怎么样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下月初一便是我与三皇子成亲的日子,如今姐姐心意已决,瑾儿还是不要多说了。”
一见叶舒柔冥顽不化,叶译瑾最终只能收敛心思点头应下。
大家最终面临的事情全部都是自己的选择,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好说姐姐太多。
几人寒暄一番叶译瑾便要起身前去拜见叶老夫人,却被叶舒柔猛的拉住。
“瑾儿,你可有替姐姐准备添妆?”
添妆这种事情本是待嫁女子的父母做进行筹备,或者有些家中亲戚心疼女儿也会备上一份。
可叶舒柔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的开口向自己的弟弟讨要!
愣在原地反应半晌,叶译瑾依旧没能反映上来叶舒柔的用意。
“尚未,不过自古以来都没有弟弟准备添妆这一说法,如果二姐需要的话我备上一份便是。”
面对叶译瑾这幅不耐烦的态度,叶舒柔也失
去耐心慵懒地坐回软椅上。
“这是自然,我身份低微,柳姨娘能够准备的东西本就不多,更何况老太太本就不喜欢我的作风,这样一穷二白的嫁入王府,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瑾儿,你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想来平日里父亲给你的礼物也不少吧?你先将这些全部拿来借给姐姐,待到日后我在皇子府中站稳脚跟,有的是你的好处。”
叶舒柔这般毫无羞耻的话惹得叶译瑾心中烦躁,不耐烦的点头之后,直接拂袖离开百香院。
不等他走远,院内便传来叶舒柔母女两人的议论声。
“柔儿,你这般直接的向你弟弟讨要东西,他不会记恨上我们两个吧?”
柳慧茹经过这些日子的起伏如今已经草木皆兵,生怕哪一个事情没能做好落人把柄。
而叶舒柔却对于此事毫不在意,“这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和叶疏篱一样的一个蠢货而已,如今叶疏篱不知怎么竟突然反应了上来,我还不信叶译瑾也能因此逃出你我两人的手掌心。”
“姨娘,之前父亲给你的那些田铺你也都一并给我吧,反正你困在这深宅大院也用不上,不如让我过去多有几分依
仗。”
叶舒柔的话清晰落入叶译瑾耳中,而他却没有丝毫想要与对方辩驳的意思。
就算如今他冲进屋内恐怕叶舒柔也会想出许多解释的话,道不如便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去。
可纵使如此,叶译瑾心中却如同被针扎一样的难过。
自己信任了这么长时间的姨娘,姐姐竟在背后是这般讨论自己,曾经所有的温情在这一瞬间分崩瓦解。
叶译瑾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百香院中走出来的,唯一记得的便是自己更衣抬头面前便站着笑脸盈盈的叶疏篱正无奈地看着自己。
“瑾儿,到长姐这里来……”
叶疏篱满目的温柔惹得叶译瑾眼眶通红,竟就这般鬼使神差之下,直接上前扑进叶疏篱怀中。
“长姐……”
“瑾儿之前被猪油蒙了心,可是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全部都是他们假装出来的吗?”
叶疏篱轻声哄着怀中的弟弟一边抬手抚顺对方后背,虽说这件事情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看着叶译瑾这幅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总是止不住的悲哀。
当初自己刚刚得知一切事情全部是由柳姨娘母女两人自导自演时仿佛要比叶译瑾还要悲痛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