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旧部不由得想起两国还未宣战的时候,那时可以用船自由的在阳春江上航行,两岸的人民都能看到对面的炊烟。
而现在站在江边只有稀稀拉拉的野草植被,不时有巡逻的士兵,两岸目光所及都看不到人家,阳春江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军事区,是两国不可冒犯的禁脔。
微微触动的心弦又重新冷静下来,回到场中的话题。
“你们回去之后把今天讨论的结果对下面的人都介绍普及一下,大家都是住在南境的百姓,何必一定要你死我活呢。”
众将领命散去,许宁松了一口气。
他去自己帐中看望被他强行带回来的杨峰,对他说了定远军中对俘虏的方式。
杨峰的神色微微一动,如果夏朝军队真像他说的这么开明,那自己投效似乎也......
杨峰自然不会只听信许宁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依然是冷冷的说道:“如果夏朝军队真像你说的那样对待南境的人民,自然没有能够阻挡你们的人。”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许宁微微皱眉,这个杨峰真是个顽固!
许宁顾不上和杨峰多费唇舌,兵贵神速,他
要抓紧时间向南国腹地挺进,否则等南蛮大军反应过来,自己再想前进可就难的很了。
“传我命令,全军向南方进攻!”
三路大军直接向腹地挺进, 因露芒涧是南蛮国都和阳春江中间的必经要道。露芒涧又是南国北方防范夏朝人的第一线,每年至少会有数万南蛮军从国都换防到露芒涧。
不只是人员调动,还有往来补给等,使得这条道上长年人来人往,很多行商的商人,来往过客,走的都是这条必经之路。
一来为防范夏朝人威胁,保证战时补给通畅,二来这条道路南蛮常年维修,三来是来往的其他路途要么就是山脉,要么就是江河,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愿意走其他的路。
只不过现在由于南蛮和夏朝打仗的消息传开,商人和旅客都不敢再冒险走这条路,一时间变得无人问津。
这条大道前半段陆路,后半段水路,宽敞好走不说,南国朝廷每年养护,安全方便,不用翻过山脉,省时省力,自然客商们纷纷不走其他的小道,有的选情况下都是走的这路。
许宁经过研究判断之后也选定这条道路作为行军路线,有三路大军
在手自然无需担心什么巡路的官兵。
左路军已经事先派去绕行山脉偷袭王庭,中军亲自指挥,右路指挥是当初的城防营队长,现在他已经升为定远右威将军,掌握了两万人。
许宁站在帐前,薄雾中衣襟结满细密水珠。
今日南下,南国境内现在的兵力情况完全不知道,毫无着手之处,让他很是头痛。
露芒涧西线密布茂密的树林,南国特有的季风在冬天会把这些地方都统统冻结起来,高大的森林混杂晶莹的冰溜子把阳光层层叠叠的折射出一束一束的光柱,扣着残存的光点给予森林最基本的供养。
高大的树林遮挡视线,许宁带着定远军前后勾连,腰间系上布匹。这是怕走失路了,这地方除了高个的树,地都是各种灌木覆盖的腐殖土地,走到哪都是差不多的景观,眼力不好的十有八。九要走丢。
在这种地方作战是很令人头痛的一件事情,定远军寻了一块林中湖泊,在水源的旁边扎营了。
周围都是三四人高的大树,非常不利于瞭望。
斥候为难的汇报:“将军,要想个办法获得一些视野,不然的话敌人
野兽靠近了我们都不知道啊!”
“将军,不如把旁边的树砍掉一些吧!”
许宁观察这些大树,每一株都有两臂粗细,只靠军刀砍得话不知一棵树要砍多久,也太耽误事了。
定远军本就在急行军当中,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让他们慢慢砍树。
树叶上的冰棱一溜一溜的挂在叶片上,有的晶莹有的浑浊,阳光投下的光斑形状各有千秋,在稀薄的晨雾当中显得有些梦幻。
他看着光线与冰棱结合成的光,心生一计,也许可以把冰做一面镜子来反射远方的景物!
说做就做,许宁命人大力摇晃树干,上面的冰漱漱而落,很多长条冰棱就到了许宁的手里。
又敲开湖泊面上的浮冰,舀得了干净没有杂质的流水,如果流水出来的里面有很多灰尘,那么最后结成的冰棱里面会有非常浑浊的凝结核。
用作结冰的水必须非常干净,要清澈见底的程度才行,不然冰镜的清晰度会受到很大的削弱,结成冰之后根本看不清东西。
定远军用树上敲下来的冰棱做容器,盛出来的水都放在冰盆里,做成圆盘状,上下做成一个弧度,就是一
个巨大的冰锅。
在里面用树叶编成的磨具里面放满水,等一晚上,第二天就能成为十分清澈的结晶。
经过一夜时间,冰棱凝结完成,取下来细心打磨,把表面磨得光滑,成了一个透镜。
分别取了四面放在树上,四名斥候在不同方位蹲守监视。
本以为一天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到了晚上却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响动。
夜晚,在高大树枝的掩映下,光线都没有,一片漆黑。大家只能靠自己手中的绳子来知道身边队友的情况。
斥候在树上给下面的人报信,定远军瞬间惊醒,南蛮的军队来了!
南蛮的队伍只是夜深路过,露芒涧是去往阳春江的必经之路,定远军在此蹲守一定会遇见南蛮的军队。
许宁迅速布置队伍伏击,夜色隐藏了人的身影,从北向南行进的南蛮队伍毫无察觉。
南蛮队伍徐徐而行,在临近官道的地方扎了营,这地方他们每年换防都要走一回,哪里有补给的地方,哪里有吃的喝的都清楚得很。
许宁非常耐心的等到他们都睡下,营地那边没有一点响动。招呼定远军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