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门扉，熟悉的河流，熟悉的息蛙。
这里是杨一的故乡，也是疯九爷爷居住的地方。已经几年过去了，村子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村子里的大户罗家又新盖了几间屋子。即便是战乱，月岭村收到的波及也很小。常在外面奔走，杨一当然知道人影大战的消息。
几年不见，疯九爷爷似乎老了不少。原本银茂密的白色头发现在有些稀疏，杨一坐在疯九爷爷的身旁很是乖巧。
“小一，你终于回来了。”疯九笑了笑。
“回来就好，你买的那些东西全部卖掉吧。不用给我，我什么都不需要。”疯九和蔼的摸了摸杨一的脑袋说道。
“十六岁了，马上就是大小伙子了。什么时候能给爷爷拐回来一个丫头就更好了。”疯九说着话，原本有些衰老的面容变得的红润起来。
“爷，等着。我这就给你从村里抓一个，阿罗怎么样，我去把她抓回来做媳妇儿，您小时候就喜欢她。”杨一说道。
“你小子，没正型。还以为你出去了能好点儿。”疯九爷爷笑着说道。
“我爷高兴就行，管它什么型。”杨一笑了笑拿过疯九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实在是辣的不行杨一咳嗽了几声。
“真长大了呀，不敢相信。”疯九有些唏嘘。
“爷，我到底什么身份？现在能告诉我了么？”杨一单刀直会，对自己的爷爷不用拐弯抹角。
“你知道一些了吧，告诉我我听听你都知道什么了？”疯九问到。
“爷……我知道，我身上……留着……魔族王者的血。”杨一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知道的？”疯九问到。
“我小时候经常会做一个梦……爷……我小时候总梦见……一群人围着我……做实验来着。”杨一说道。
“特别可怕……”
“那些人在干什么？给你灌血？”疯九点了点头问到。
“嗯，差不多。但是有感觉麻烦的多……给我身上画了好多画……像是……阵法。”杨一说道。
“然后呢？”疯九接着问。
“然后有一次我找到了魔族的遗址，那里面有壁画……哪些给我做实验的人……穿得衣服……就是魔族王者的衣服。”杨一说道。
“没错，然后呢？”疯九又问。
“然后，我有很多……魔族的能力。”杨一悄咪咪的凑在疯九的耳朵边上说道。
“我就推测，可能是魔族的王者看到宗族就要面临泯灭了，于是为了继承血脉将我改造成了魔族。”杨一说道。
“嗯，我大概明白了……小一，这样，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我的故事。”疯九坐直身体，他喝了口酒开始娓娓道来。
“我曾经是一个修炼天才，练气一年乃筑基，筑台三年遂结丹，结丹三十炼元婴，元婴百载修化神，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位姑娘她曾是我心爱的女人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人间绝色啊。我也曾为她，什么都不要，连命都可以舍弃。”疯九爷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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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唏嘘，满头的白发眼睛里却充满了柔情。
“我们那个时代，和你们这个时代不一样。我们那个时代宗门林立，陆地上强者如云，也还没有天空之城的出现。那个时代也没有现在所谓基础修真宗门的存在，但那个时代却有不少宗门之间的争斗。”疯九努力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场景。
天地空旷，疯九出生的时候人族才已经在血澜大陆立稳脚步。
那是人影大战两千一百年的时候，人族已经有了崛起的趋势。影族仍旧是一个游牧民族，能够占据的地方十分有限。
在疯九生活的这几百年人族出现了大量的天纵奇才，修士联盟的掌门人也是其中一个。那个时候修士联盟还不叫修士联盟，而叫做紫电宗。
疯九曾经是紫电宗的按察使者，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分神期的修为。修炼越到后期越发的艰难，疯九也算是一路平平坦坦得天眷顾了。
在紫电宗中，按察使只有一个作用，找到异己，排除异己。这是一项很残忍的工作，但在当初疯九并不这么认为。那时候的疯九认为天地间最好的去处，便是酒场和宗门了。只要有这两地，杀不杀人，要不要命，有没有仇家又有什么区别呢？在宗门地位崇高，在酒家风流快活不就够了么？
可是那一年，疯九碰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人间绝色，那是一个可以融化疯九骄傲的人。
“我年轻的时候，常在梦里想起她。后来她死了，死在我的怀里。”疯九老人红着眼眶说道……
这个女人很美，但是也很多情。她曾经喜欢自己的师哥，但宗门不许，女人一气之下找到了当时张狂气盛的疯九，勾引了他。修者有很长的寿命，和谁在一起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那时候，一心向着她却没能想到这是一个骗局。原来她们宗门的少门主就是被我杀掉的，我还不自知。直到她把我带回宗门，锁进绝地我才知道上了当。但在当时我并不后悔，因为有她和我在一起，那个傻姑娘，宁肯死也不愿离开我的身边。宁肯被宗门抛弃也不愿离开我这个她并不深爱的废人。”疯九笑了笑咕哝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再后来又是漫长的岁月，我因为修炼电灵体，灵魂强大，在他们宗门的绝地中重塑了身体免于彻底死去，而那个女人却在绝地中彻底死去。”疯九说道。
“她为什么这么做，疯九爷爷？”杨一有些好奇的问到。
“因为她是魔族女子，魔族人从一出生神海中就会被种入执念，那个女子的执念便是爱。她临死的时候对我说，被爱的人永远是幸福的，哪里会有什么痛苦可言。这就是魔族，世上的人都说魔族狡诈善变，但谁能想到魔族人一生都不会背叛他们的执念。”疯九说道。
“这就是您认识的第一个魔族，是么爷爷？”杨一问到。
“嗯，确实是。但我后来有结交过很多魔族人，他们无一不是性情豪爽执念真重的豪侠。”疯九说道。
“那我也有执念么？我也可以成为这种豪侠么？疯九爷爷。”杨一问到。
“魔族的执念是宗族的传承，你不属于任何一个宗族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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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执念呢？但你一定会成为比这些豪侠更厉害的人。”疯九笑了笑说道。
“那后来呢？您就到这里来了么？爷爷。”杨一问到。
疯九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爷我死性不改呀。后来呀我在那个宗门的绝地里找到了一块至宝灵石，用那块灵石我恢复了自己的实力。然后我杀上了那个宗门，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介意再死一次。那一年我已经杀红了眼，整个宗门都被杀得片甲不留，只是有一个人逃掉了。那个最该死的人，小一，如果你将来强大了，如果你那时候遇到了这个人。我希望你帮我杀了他，因为他就是设计那个傻女人的幕后凶手，他叫秦朗。小一，你疯九爷爷这辈子算是没有希望了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你有一天办成了这件事，帮我把他的骨灰撒在我的坟前就好了。”疯九的面色有些发红，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尽是装的什么酒就连修为高深的修者也会喝醉。
“爷，你的身体怎么了？你告诉我说不定以后我能治好你。”杨一说道。
“没可能了，元婴碎了。我把力量融在神魂里，能还能坚持个几年吧。别瞎耽搁功夫了。”疯九由饮了一口酒表示毫不在意。
“爷，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要不，爷，你以后跟着我好了我肯定能把你治好。”杨一说道。
“不用小一，我你这个宝贝孙子我已经知足了。一辈子呢也算完整了，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你爷我想独自四处走走，就不拖你后腿了。”疯九笑了笑说道，爷孙二人在这片宁静的小村庄享受着片刻的温情。
“爷……你太拧了，你要走我陪你走走就是了，你去哪我去哪儿，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杨一笑了笑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你才见过什么花花世界。懂个什么，你要跟着你爷还不好施展了，快滚一边玩儿去。”疯九瞥了杨一一眼说道。
“你跟着我不行，我跟着你也不行。哪算咯……”杨一说道。
“你小子，从小就是我的开心果。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还有在你还不了解所有事情之前，不要轻易说你是魔族的人。魔族可能有残党，但是敌人更多。”疯九用手按在杨一的脑袋上笑了笑，这个笑容很慈祥，杨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爷爷。杨一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疯九老了。
已经到了夜里，杨一躺在自己的屋子中。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休息过了，自从筑基以后每天的冥想已经能够满足自己的休息需求。
杨一摸了摸鼻子索性坐起来修行，神念外散杨一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间小屋子里的一切。
疯九正在屋子里休息，就像杨一小时候一样。那时候的杨一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疯九好像真的睡着了睡得很安稳。
“爷爷，怎么做到的？和真睡着了一样。”杨一很好奇的用神念探查着疯九的动向。
但疯九真的睡得太安稳了，除了平稳的呼吸声杨一根本探查不到其他动静。一直到了半夜，杨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卧槽！神魂离体了？狡猾的老爷子。”杨一惊呼一声，从冥想状态中醒了过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