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云雨,缠绵又漫长。
念着魏紫终究是没有功夫的人,身娇体弱,风澹渊施展“沧海录”抽回神智,在她又一次昏睡过去时,终于放过了她。
魏紫浑身湿漉漉的,像一只猫儿似的缩在他怀里。
她红肿的唇瓣,微微张着,风澹渊忍不住又低头啄了两下。
她眉头一蹙,脑袋直接拱进了他的颈脖里。
惹得他轻笑,一颗心却融化成了一滩春水。
念及即将的离别,春水很快凝成了冰霜,他脸上的笑不复存在,转而代之是深深的无奈与抗拒。
原本是怕他一走,她一忙就忘了他,
他才不依不饶地缠了她一日一夜。
可最终,这个想要困住她的茧,却生生困住了他。
他舍不得走了。
想每天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好,不想分开。
大手轻抚着她的头,心像被针扎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终究是怕累着她了,他按着她的背,将一股纯厚的“沧海录”内劲缓缓送入了她体内。
怀里的身子动了动,一双迷蒙的眼努力了几次,终于睁开了。
魏紫问他:“什么时辰了?”
他回:“快未时了。”
魏紫沉默片许,低声问:“你今日走,还是明日走?”
按他原定
计划,是今日启程,但如今都快下午了。
风澹渊按着她背的手,微微一滞,还是回了话:“今日走。”
魏紫想到方才两人还在抵死缠绵,很快就要相隔千山万水,心里闷得几乎窒息,鼻子酸得厉害,她一遍遍地深呼吸,才堪堪忍住眼泪。
风澹渊亦是难受至极,她就在他怀中,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感受得到。
室内一片沉寂。
许久,魏紫才缓缓道:“新年不能给你祖母磕头了,你今日回一趟燕王府吧。”
离别虽然艰难,可再难,每一次告别都应该认认真真的。
风澹渊抱着她,低
声回了一字:“好。”
马车抵达燕王府的时候,已过了申时。
风老夫人正在瞧缎子,见风澹渊和魏紫来了,笑眯眯地朝两人招招手:“来,你们也来瞧瞧,看看哪种缎子做喜服好。裁缝也请来了,等选好了缎子,你们就去量——”
“祖母,缓一缓吧。”风澹渊不忍,却还是不得不打断风老夫人的话。
长袍一掀,他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给风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风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散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又要出征了?”
西域那边起了战火,她是知道的,只是这几日风澹
渊一字不提,她还以为这次不用他去了。
“是。”
“什么时候走?”风老夫人弯腰去扶他。
“今日。”风澹渊起身。
“这么急?”风老夫人一愣,都不能过个团圆年吗?
“原本五日前就该走了,皇上多给了几日让我处理家事。”风澹渊回他。
“那……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一场战事是能拟归期的,可风老夫人还是忍不住问。
“快则两月,最多三个月。”风澹渊回了。
“春暖花开,都是好日子。等你回来,你就跟小紫成亲。”风老夫人喃喃道。
“好。”风澹渊微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