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儿看到王梓骞的一刹那,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知道王梓骞回来了,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忍不住扑进王梓骞的怀里,一下子抱住了他。
王梓骞一只手手轻轻地抚摸着唐婉儿的后背,轻声说:“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婉儿了。”
春燕用峨眉刺指着王梓骞,怒目而视,“你这个小混蛋,再敢对不起我家小姐,我一定杀了你。”
唐婉儿松开王梓骞,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生气地说:“你来干嘛,想看我笑话啊。”
“我娘说你会有危险,不放心你,就来了。”
春燕一听王梓骞称呼大内义姬娘,撇了一下嘴说:“到底是不是你娘还不一定,叫的这么亲。”
唐婉儿急忙问王梓骞,“你知道大内氏与曹公公要联合做什么事吗?”
王梓骞点点头,“大内氏和细川氏一起联合曹韦要在明天皇上离开紫禁城前往圜丘的路上劫持皇上,然后胁迫皇上下旨开放海禁,允许日本与大明自由贸易。”
唐婉儿心中的疑团一下子全部解开了,喃喃自语,“开放海禁,允许进行海上贸易,大内氏、细川氏和掌控浙江市舶司的曹韦都会获得巨大经济利益,难怪他们会联合起来铤而走险,但是仅凭他们的力量难以劫持皇上……”
王梓骞接着说:“京城十几家场子的数千阉人将配合他们行动,皇上出宫后,这些阉人将包围紫禁城,切断祭天队伍与外界的联系,细川千郎手下的人乘机劫持圣上。”
唐婉儿想起弦子从孟祥贞场子拿走的那张京城地图,明白了地图上用数字和天干地支写的暗语,就是劫持圣上行动的地点和位置。
唐婉儿问王梓骞,“昨晚我去找你,为何不说?”
“是娘不让我说,她说为了大内氏成为日本实力最强的大名,必须做出牺牲。”
“那你为何又跑来找我?”
“我仔细想过了,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唐婉儿内心最柔弱的地方被王梓骞戳到了,两眼湿润,情不自禁地握住王梓骞的手。
春燕在一旁气愤地说:“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罗大人他们都被关进诏狱里,小姐现在一个人,就算知道了这些也无法阻止他们。”
王梓骞看着唐婉儿说:“婉儿一定会有办法,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你。”
唐婉儿心里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对春燕说:“师父去世前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就去看看他。”
王梓骞疑惑不解地问:“你师父不是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怎么去看他?”
“师父去世后并没有下葬,在城外一座寺庙里停灵暂厝,父亲有遗言,平冤昭雪后才能下葬。”
春燕对唐婉儿说:“老爷一向行事周密,他既然这样对小姐说,可能预料到今天的局面。”
王梓骞惊讶地说:“你师父是神人啊,能预料好几年后的事情。”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淳风和袁天罡写的《推背图》都预测到好几百后的事情。”
春燕催促道:“小姐想去看老爷就赶紧走吧,出了城还有好几十里路。”
唐婉儿赶紧与王梓骞和春燕一起从阜成门出城,骑快马赶到建在山坳中的一座寺庙里,寺庙很偏僻,香火不旺,只有一个老主持和两个弟子。
老主持见唐婉儿来了,以为她是来祭祀师父,让弟子拿着钥匙,带着唐婉儿三人来到大殿后的一间厢房门前,打开房门上的锁,示意唐婉儿进去。
厢房不大,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具楠木棺材,棺材前有一张供桌,上面有一个排位,写着是恩师许执放之灵位,旁边还有有香炉蜡台等祭祀器具。屋内一侧还摆放着十几个大木箱。
唐婉儿、王梓骞和春燕走进厢房后,小和尚顺手将房门关上。
春燕将带来的供品摆放在供桌上,点上香烛。
唐婉儿跪在供桌前轻声说:“师父,您老人家离世前曾告诉弟子,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就来看您,弟子现在遇到棘手的难事了,只能来打搅您了。”说完,磕了三个头。
唐婉儿起身,走到棺材旁边,王梓骞和春燕过来,三个人一起用力,将沉重的楠木棺盖移开,一具遗体躺在里面,脸上盖着一块红布,双手放在胸口上。唐婉儿看见师父的手上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铜钥匙。
唐婉儿拿起铜钥匙,看了一眼,猜到这就是父亲要她来见的原因。
春燕盯着唐婉儿手上的钥匙说:“这个钥匙是不是打开乾坤宝匣的?”
唐婉儿点点头,“应该是,看来解开难题的办法应该藏在乾坤宝匣里。”
王梓骞对唐婉儿说:“尹童山抢走的乾坤宝匣放在我娘那里。”
“在大内义姬那里!”
春燕对俩人说:“先把老爷的棺盖盖好。”
三个人一起用力,将沉重的楠木棺盖重新盖好。
唐婉儿看着王梓骞问:“你知道大内义姬把乾坤宝匣藏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尹童山把抢走的宝匣交给了我娘。”
“乾坤宝匣需要两把钥匙,现在只有一把,就算把宝匣抢回来也打不开。”
唐婉儿对春燕说:“东西也是有缘分的,咱们找到一把钥匙了,另外一把很快就会出现,赶紧回去找宝匣。”
唐婉儿和王梓骞一起往外走,俩人走到房门口,忽然发现春燕看着排放在屋内一侧的十几个大木箱发呆,这些木箱里都是许执放生前的一些遗物,一并存放在这里。
唐婉儿看着春燕问:“姑姑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在大内义姬的院子看到孩子脖子上戴的银锁,当时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看到老爷留下的东西,突然想起来了……”
王梓骞着急地问:“姑姑在哪里见过那个银锁?”
春燕指着面前的大木箱,“在这里面。”
唐婉儿好奇地问:“这里面都是师父生前的遗物,怎么会有银锁?”
春燕一副沉思默想的神情,“老爷生前一直珍藏着一幅夫人夏柳青的画像,在画上夫人就戴着一个银锁,跟那天看到的很相似。”
唐婉儿和王梓骞都大吃一惊,如果春燕所说不假,王梓骞的银锁如果是夏柳青留给他的,那就意味着王梓骞是许执放的儿子。
王梓骞指着大木箱问:“那幅画就在这些箱子里?”
春燕点点头,“嗯,就在老爷的这些遗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