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落井下石的最高境界？
当然是非现在的顾霆昀莫属。
这出好戏看得沈青蔓十分解气不说，心里都要笑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那副冷漠的态度。
“我可谢谢你了。”
孙明懒得跟顾霆昀扯皮，在拉扯两句，沈青蔓就该跑了。
他转过身来，用食指点着沈青蔓，态度恶劣的好像在训斥自己犯错的下属。
“今天，这个事情，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让你好看。”
“孙明，你差不多得了。”
顾霆昀一把将沈青蔓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身体将她挡了个严实，给了沈青蔓充足的安全感。
“顾霆昀，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就别掺和进来了。”
孙明想要收拾沈青蔓出气，而且现在公司面临亏损，更不是跟顾霆昀硬钢的时候。
此时，河洛也站了出来，一脸委屈的拉着顾霆昀。
“是啊，姐夫，这个女人让我也赔了不少的钱呢，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就别管了。”
沈青蔓在一边听河洛拿捏着嗓子说的话，气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得身边也不是没有好姐妹。
但是这么矫揉造作的绿茶男，实在是让她恶心。
“我都说了，设计能中标跟她没有关系，你们听不懂吗？”
顾霆昀玩也玩够了，收起了和事佬的小脸，周身的气质瞬间就冷冽了起来。
让沈青蔓觉得，这才是一个站在高处之人应该有得气场，孙明跟他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那几声没有用的怒吼，就像是被惹急了的野狗在狂吠，却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听着，设计图是我改的，你不知道的那个野花方案，是我加进去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顾霆昀说着冷冷的笑了一下，向前略略的迈了一步，逼的孙明后退了一步。
在孙明震惊的眸光中，他讥讽般的张口。
“自己能力不足，就多拿出来点时间去充充电，往你那本就不大的脑仁里装点东西，不然脑空还要怪别人坑你，多可怜啊。”
“还有，市场那么大，别只知道炒股票，没事就下盘操纵股价割韭菜，正事一个不办早晚完蛋。”
孙明被顾霆昀气的脸色铁青，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了个半天也没戳出一句话。
捂着胸口，皱眉，好像是要心脏病发了似的。
被骂的这么惨，沈青蔓都担心孙明直接心梗过去了，不过也是真解气。
河洛听不过去，皱着眉头看着顾霆昀，双眼里还哟路一层水雾。
“姐夫，你现在对待人怎么这么刻薄了，是不是被这个女人的给带坏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沈青蔓在顾霆昀的身后露出脑袋，看着河洛的表演，真的很想捧场的问一句“顾霆昀以前什么样。”
可是高端的茶艺大师，自然是能够主导全场，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姐姐，姐姐还在的时候，你从来不会对人这么说话，也不会很对我。”
被拥有跟何妍极为相似的脸质问，顾霆昀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眉头也跟着紧紧的皱起。
场面诡异安静，安静到在场又有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感受到了顾霆昀的情绪波动，沈青蔓知道，他是在这样尔虞我诈的场合被动了白天月光，一时间受不了，感觉到了迷茫。
于是，她口走了出来，拉住了顾霆昀的手。
“河洛，可能你说的是对的，顾霆昀确实在何妍不在了之后，改变了许多，因为人从来都是会变的。”
河洛没有想到，一直都蔫不吭声沈青蔓，会在姐姐的事情上出来说话，顿时就愣住了。
“就算是对如今的顾霆昀感觉都失望，那也应该由何妍来说，你又不是她，凭什么在这大放厥词的替一个故去的人表达感受呢？”
场地里的人都已经走了，这里安静的只有沈青蔓的声音，还有淡淡的回声。
她看着脸色惨白的何洛，冷冷的笑了一下，扯起的嘴角满是讥讽。
“所以，顾霆昀改变不改变这件事，跟你何洛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过就是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利用一个人对故者的愧疚，进行道德绑架罢了，说来说去，你，何洛，何妍活着的时候，顾霆昀生病住院的时候，又为他们做过什么呢？”
顾霆昀没有想到，从来不喜欢因为名声跟人争吵的沈青蔓，居然能为他说话说到这个地步。
被一声声质问的何洛，哑口无言的看着她，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再什么地方，还真的有些愧疚的感觉升起。
而沈青蔓之所以敢这么说，敢这么问，也是因为她知道一些关于何妍的事情。
那个何妍啊，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是个根深蒂固的扶弟魔。
所以，河洛在何妍还活着的时候，没少逼着何妍给她拿钱，而这个钱从哪来的，河洛自然是知道的。
被怼的没有话说的何洛，只能闷闷的站在一边继续装可怜，可是顾霆昀已经看不见他了。
“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沈青蔓十分潇洒的扯了顾霆昀的手，昂首挺胸的离开了竞标会现场，两人一直牵着手走到停车场。
担心顾霆昀一个人开车回去，路上会不安全，沈青蔓就跟着上车了。
车厢内安静异常，车窗外的景色都因为车速拉成了线条。
沈青蔓安静的坐着，心里明白顾霆昀是心情不好，在找个出口发泄一些情绪。
这些年，何妍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形的包袱，一直抗在他的肩上。
每一件事情，都会因为突然失去爱人的痛苦而放大，同样紧跟着到来的是更加猛烈的痛苦。
这些，沈青蔓现在好像都能理解了。
被触动了底线的顾霆昀，情绪一直都很不好，脑子里面总是不停的在闪过，过去的种种画面。
最后，在一处应急车道，顾霆昀踩了个急刹，将车个停了下来。
而顾霆昀顺着惯性，就将额头靠在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久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