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风穿过拳击台的围绳,递给了宋知意一瓶水。
拧开了自己的水,龇牙咧嘴的喝了几口,“你可真狠,这回可破相了。”
旁边的人瞥了他一样,“这你可不能怪我,你说了今天给我消气。”
解开了拳击手套,两手交叉握了握,一场的实力相当对决,实在畅快。
元祈风放下水瓶,耍无赖似的仰躺在台上,目无焦距的看着屋顶。
“宋知意,舒予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她。”
提起舒予,宋知意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我跟你提过,我第一次到荣城考试的事吧?”
元祈风侧头看向他,惊疑不定,“不会她就是捡你准考证那位吧?”
“是!考完试之后我才发现是她。”
他想彻底摆烂了。一边是冯千雅的要求,一边是好兄弟一见钟情的人。
“我说有人让我把她赶出学校。”
这些日子元祈风的反常终于有了解释。
宋知意躺在了身旁,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谁有这么做的动机,问道:“我认识的人?”
“冯千雅你知道吧?”
宋知意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靳北辰他家以前那个养女。”
“你跟她有联系?这人不是几年前就出国了,没人再见过。”
他说完,踢了踢旁边的人,“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人手上了?”
元祈风浓密的眉毛皱的死紧,一脸抗拒的不想说。
“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和温家的事被发现了?”
元祈风从地上爬起来,盘腿坐着,居高临下的看向躺下的人,眼里带着惊惧,“你……怎么知道?”
宋知意轻笑了一声儿,“别紧张。有一天在街上偶然看见的。他威胁你?”
接着他又蛊惑的说道,“想不想摆脱她?”
刚蔫下去的人,瞬间来了精神,他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你有什么办法?”
想动他的人,宋知意也不必手下留情,“当然是,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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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昱跟着靳北言进了靳家大门,环视了一圈,屋内大体的摆设还是没变,带着熟悉感。
靳家家长都没在,屋里格外安静。
他跟在靳北言身后一路无言的上楼,两个人进了靳北言的书房。
靳北言把庚昱留在的书房,自己一个人下楼泡了两杯茶。
目光一寸寸略过,从两排到顶的书架,转到放在书桌上的小地球仪。
地球仪很小。靳北言年少的梦想就是游遍世界,在过18岁生日的时候庚昱就是送了个纯金的地球仪给他。
庚昱把地球仪拿在手里,手指扒拉着球体快速转动。
身后响起脚步声。
“五年前的玩意儿还留着呢?”
靳北言端了两杯茶进来,一杯推给给了对面人。
“让我妈收在柜子里放了两年,我回来后才拿出来的。”
庚昱一把握住转动的球体,眼眶干干热热的。
“靳北言,在你来接我之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见你!”
“庚昱,我很抱歉!”
靳北言想过数次的见面的场景,可是所有都没有身在其中来的更为愧疚。
“你不觉得太迟了么?当年我来找你,你爸妈把我赶出了靳家,让我当做从来没有你这个朋友。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说你不会回来了!这几年过去了我逐渐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把地球仪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庚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更咽。
“可是我前阵子听说你回来了,你却没有主动联系我。终于等到你来了电话,我特么乐的像中了一个亿!”
靳北言被感染的所有情绪都在庚昱说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被打散。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靳北言,你没有心,老子伤心的要死,你还笑!”
庚昱一屁|股坐在了桌上,对他怒目而视。
靳北言止住笑意,打开抽屉,拿出了礼盒。
“打开看看。”
三年前心仪手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过时了老款,你拿来收买我?”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把手表拿出来带在了手上。
靳北言倚在椅背上,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上一口,“不是收买,是20岁的生物礼物。本来想亲自给你的。”
徐徐吐出的烟雾,袅袅升腾在两人之间。
“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那帮人没说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不联系你是因为那时候从戒毒所出来还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他们这个圈子,有点风吹草动传的太快。
庚昱拿过桌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一颗。
“我不管,你得补偿我。你害我被那些人笑话好久。”
靳北言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卡,推到庚昱面前。
庚昱拿着那张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喂,靳少,我是你女朋友么?这是要用钱砸我?”
说罢,又把卡推了回去,“靳北言,以后我就死赖着你,看你以后再敢给我玩失踪!”
他踱步到窗边,日落西斜,浅薄的日光透过窗,将他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安静的,好像回到了那些年少的时光。
“卡收着,不是收买,是报酬。”
庚昱翻着白眼转身看他,“我觉得我就像个傻瓜一样跟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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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女士您好,这里是xx快递,请问您现在在云北路86号吗?这里有一件您的快递,需要本人签收。”
舒予换好了衣服,也没想起自己买了什么。拿着靳阿姨给她临时准备的拐杖,舒予慢腾腾的挪到了大门口。
她站在门外在快递单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快递员远去的背影,舒予晃了晃手上的快递,颇有重量。
回去屋内坐在沙发上,拆了快递,眼神一亮,上学期竞赛的证书和奖牌。
拿起手机想第一时间给荣城的老师致谢。
荣川中学的微信群早就有了几十条的信息。十几条@她的提示,问她收没收证书。
舒予微微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对着证书和奖牌各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登时群里像开了锅一样,沸反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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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北言摇着头,有些受不了庚昱的跳脱。
他开了电脑,把公司最近将要对接的项目给庚昱看了看。
按说这种公司机密是不可以随意透露的,靳北言对庚昱有种无需多言的信任。
“这个项目我准备接手,我调查过的,可是却没有查出来任何问题。”
他家的老父亲也是心比天大,这个大一个项目直接就交给他。
靳北言从进公司满打满算不过半年时间,在经商一途他也确实有头脑。这么大一个项目,原本就是奥美和靳氏的竞争,可是中途奥美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再参与竞争,直言自己做这个项目是吃不下这么大的肥肉,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虽然说最后这个项目肯定会落在靳氏的头上了,靳北言总觉得有不踏实,他还不想给自己玩死。
“对方是江门的企业,我觉得你应该熟悉才是。”
庚昱唔了一声,坐在电脑前浏览着资料,资料看着是没问题的,就包括他目前所知的对方企业的任何信息也是没有问题。
“文旅城这个投资不是小数目,前期投资就要20亿。啧啧,对比下来靳家还真是富的流油,奥美根本不够看。”
靳北言食指弯曲敲了敲桌子,“你少贫,如果这个项目真是有问题……”
“不是如果,是肯定有问题!”
庚昱打断靳北言的话。
靳家在滨城如果要论最富比不上元家,但是论根基自是最深。就算对方是江门的企业又怎么样,靳氏可不是只在滨城有势力。
靳北言眸光深深,右手握拳支着下巴,看向他。
庚昱看着靳北言的样子,深知这个问题严重了。
他家的生意在滨城经营虽时间不长,可是对一些企业也是有了解,奥美的负责人也是老奸巨猾。
“新创这个企业是江门的老牌企业了,在业界的评价颇高。可是你看看这几个地块。”
靳北言看着庚昱指出的位置,“这几块地旁边的位置已经建设成型,虽说将来肯定是要发展的。你这个规划上,文旅城的中心在这。”
庚昱把中心的位置重点圈了出来,“我想可能没人比我更了解了。你知道这片原来都住的什么人么,简直就是滨城的红灯区。当年我借着我老爸的名义在外面借了一大笔钱,结果你突然消失不见,我在外面逃了一个月,就躲在那!”
他说的轻松。靳北言听得唏嘘。
过去的事总归在两人之间都留下了伤疤,即使不可以去揭,可是无端碰触时不时带着些许痛意。
建文旅城的事,靳家早就有规划,这个大的项目跟新创的合作在技术上也就奥美能跟靳氏争夺几分,论综合实力靳氏更胜奥美好几筹。
既然奥美退出,两个企业也就是一拍即合。但是还未合作,奥美反过头来找他,等着靳氏和新创合作后,提出能不能看在以前两家公司合作愉快的份上让奥美也能在新公司上占股。
天方夜谭。靳北言当即就把人赶了出去。
“几年前的旧事,当时那片地就规划了。拆迁公司找了一帮人强制拆迁,结果怎么着,其中有一户,那家的儿子开车连撞拆迁队十三人,然后自|杀了。”庚昱说完向椅背靠了靠,“要是我没在那,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可是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后续。”
“现在这块地到了新创的手里。”
靳北言揉了揉眉心,这件事背后仿佛让他觉得有个巨大的谜团。
“最后怎么到的新创这我就不得而知。不过后来我老爸帮我还了债,我告诉他买另外一块地。”
“奥美退出了这次竞争,然后找上我,跟我说要投资新公司的股份。”
靳北言的话倒是让庚昱有几分玩味。
“这奥美是手里是攥着什么东西?要不怎么敢这么要求?这得是多硬气!”
“奥美的人,看我迟迟不松口,找上了老头子了。”
靳北言的的脸在光线下,半明半暗,让庚昱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靳叔叔答应了?”庚昱问的迟疑。
“嗯。”靳北言的薄唇紧抿,泄露他的一丝心思。
庚昱也是满满的疑惑,假设靳北言能明白这其中的各种牵扯,今天也不会找上他。而且据他所知,靳叔叔那个脾气居然会答应奥美的要求实在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这背后算计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