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点了点头,方以智心情更好。他突然想起龚鼎孳的事情,想着龚鼎孳反正也只是单相思,而且龚鼎孳曾经也帮助过顾横,现在处境很不好。
不如让顾横想办法救了龚鼎孳,从此与龚鼎孳两不相欠,这样龚鼎孳更加没有机会与顾横在一起了。
因此方以智又继续道:“横儿,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方大哥直说便是,有什么该不该。”顾横道。
“就是,等弄完这个宣传鼓励读书人弃笔从戎,来皇家军校的事情过后,我想去你的工业山庄,和毕老还有宋老,以及薄珏等人一起研制新的厉害武器,可以吗?”
方以智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开口又变成说另外一件事了。
而顾横听了,直接道:“那热烈欢迎你啊!你本身也对西洋科学知道的很多,去工业山庄肯定能帮不少忙的。”
虽然知道顾横答应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方以智还是很高兴,在顾横眼里自己还是很有本事的。
可是龚鼎孳的事,不行,还是要告诉顾横,顾横怎么做就是她的事了!
想到这里,方以智再次开口道:“那个,横儿,还有一个事,我要告诉你。”
“方大哥,你直说啊!”顾横觉得很是奇怪。
“那个,主要是龚鼎孳的事。他以区区七品言官身份,创造了“一月书凡十七上”的纪录,在这十七份奏疏中,所论徐石麒不当去国;杨廷麟、钱谦益、方震孺等不宜终老岩穴;黄道周直谏得罪之冤抑,均属有识之见。龚鼎孳因此获得了朝野的一致好评。”
顾横听了,道:“方大哥,这龚鼎孳很厉害啊!这尽到了做言官的职责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说的是,他在这十七份奏疏中有几份是弹劾当朝首辅周延儒“庸驽无材略”、户部尚书陈演不仅才质平庸而且为人刻薄,这些其实也都属实情。但是……”
方以智又开始欲言又止了,顾横没好气地道:“方大哥,你就不能直接把话说完说清楚吗?”
“好吧!那我直说了!但是也因为他的耿直无畏,竟敢弹劾深受陛下宠爱的户部尚书陈演,龚鼎孳触怒了陛下,被冠以“冒昧无当”之罪名下狱了。”
而顾横听了后,对“陈演”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
仔细回忆了一番,顾横才想起这陈演好像后来也当了崇祯皇帝的首辅。
据一些历史资料说,陈演这人善于勾结内臣,崇祯十三年四月从内侍口中暗中得知次日崇祯要问的问题,第二天朝堂之上便做到了对答如流,崇祯皇帝大喜,当即将他升至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让他进入内阁,从此飞黄腾达。
顾横正想着陈演的事迹,方以智又道:“这陈演今年在山东平叛有功,刚任的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在朝廷风头正劲。”
“被龚鼎孳弹劾后,陈演就假意自请辞官,可陛下正信任他,自是不允。还将龚鼎孳打入了大牢,恐怕龚鼎孳凶多吉少,我人微言轻,还望横儿能想出办法救他。”
听到这里,顾横觉得龚鼎孳虽然史书上记载他后来降清了,但降清后没有对汉族百姓造成多大破坏,反而在任刑部尚书后积极营救了不少抗清义士,平反了不少冤案。
再看他现在也是所做所为也算一心为大明着想,算是这明末言官中的一股清流。而且这龚鼎孳对自己也是不错的,于公于私,顾横还是要救他!
于是顾横开口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去,我也先回洪大人府上,与洪大人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方以智知道自己说了龚鼎孳的事后,顾横肯定是要救人的,反正自己想说的都跟顾横说了,便也不再挽留顾横,只是执意要送顾横回洪府。
顾横不想就这种小事多说什么,便任由方以智送到洪府门口,然后赶紧进府找洪承畴。
方以智见顾横进府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只是洪承畴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顾横想着要不还是先去牢房探望一下龚鼎孳,顺便问问龚鼎孳这个当事人,事情是否都是方以智所说的那样,还有没有遗漏的。
于是顾横带着小翠又驾了马车出来,顾横想到之前自己生病时,龚鼎孳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如今他深陷牢狱,估计牢房条件和以前自己住的牢房差不多,又让小翠买了吃的和穿的,然后才来到牢房外面。
狱卒本来要拦着顾横和小翠以及顾横带来的一行护卫,但当顾横掏出崇祯皇帝给的玉佩后,狱卒看这玉佩有着皇家特有的标志,乃出自皇宫,心知眼前女子怕是与皇宫中人有关系,不敢再拦。
顾横问过狱卒龚鼎孳的所在牢房后,便直接让狱卒卒引路,顾横带着小翠直接去找龚鼎孳了!
没多久,终于看到了龚鼎孳,此时的龚鼎孳蓬头垢面,垂头丧气,再无往日的丰神俊朗,气宇飞扬。
顾横和小翠走近,龚鼎孳都没有啥反应,顾横不得不大声道:“龚鼎孳,只是坐个牢而已,你至于吗?”
龚鼎孳恍惚中好像听到了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人的声音,赶紧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日思夜念的顾横波!
龚鼎孳高兴地道:“横波!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你怎么知道我在牢狱之中?”
“你一次问那么多,我怎么回答你?行了,等会再跟你说。”
顾横说完便让小翠给了狱卒十两银子,吩咐狱卒打开门后,再叫两个狱卒来打扫干净牢房,找来椅子和凳子。
狱卒见顾横还给钱,而且给的还不少,非常乐意听顾横的吩咐,没多久便满足了顾横的要求。
而龚鼎孳看到这一切目瞪口呆!他不知道顾横现在是何身份,为何能轻易进这大牢,还能使个银子就能让狱卒那么听话。
等到狱卒走后,龚鼎孳终于有机会将自己的疑惑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顾横让小翠把送给龚鼎孳的各种吃穿的东西弄好后,为龚鼎孳讲述了自己与他分开后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现在的身份。
龚鼎孳再次惊呆了!想不到他的横波这么厉害!
但随即龚鼎孳就很开心地道:“横波,谢谢你!你都成为公主了,还不忘要来看我,还要救我。”
“好了,不要客套了,赶紧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好想办法把你捞出去。”顾横有些不耐烦地道。
但龚鼎孳一点也不在意顾横突然变脸的态度,直接说了自己入狱缘由,顾横听了,确实和方以智了解到的差不多。
于是顾横道:“行了,我已经知道事情大概了,你先安心在牢房呆着,等我救你出来。”
说完顾横就抬脚往监狱外面走,结果龚鼎孳却伸出手去扯顾横衣袖,顾横这才发现龚鼎孳手上有伤,而且是比较深的伤痕,且不止一道!
顾横赶紧将龚鼎孳两只手的袖子都往上翻开来,发现更多的伤,新伤和旧伤交叠!
顾横看着都觉得很痛,于是柔声道:“刚刚你怎么不说被打了?”
“监狱里被打是很正常的,没必要说,我只是想让你再陪我一下,没想到被你看到这个,你吓到了吧!”龚鼎孳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更要早点救你出来了!行了,别依依不舍,我先去外面想办法救你。晚点我还会让小翠给你送创伤药来。”
顾横说完松开龚鼎孳的手,不等龚鼎孳说什么就大步往外走了!
留下龚鼎孳痴痴地望着远去的顾横背影还有没来得及走的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