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万分郁闷。
她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
跟坐牢一样困在昭王府？
旁边还有夏明枫这个牢头一眼不错地监视着，她想开溜都不能。
“天冬，从那两个死亡的刺客身上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小姐，对方是死士，现场查不到任何线索。”天冬迟疑一下，“过后再查他们来历，更加困难。”
苏潼：“……”
还不如不问。
考虑片刻，她问道：“给钱天水阁，让燕红叶去查呢？”
天冬也不确定：“也许天水阁有特殊渠道刺探情报。不过，这种事情确实非常难查。”
苏潼失望得笑容都垮了下去。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甭想查到有用的信息。”
找不到幕后指使，夏明枫就天天坐镇昭王府盯着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苏潼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给燕红叶送银子。
“你明早拿令牌去见燕红叶，这事，一定要让他尽快弄清楚。”
天冬犹豫了一下：“小姐，也许官府那边会有线索？”
苏潼愣了愣：“你觉得可能吗？”
就算官府最后能查出来，时间上肯定会拖很久。而且，官府查出来的，未必就是真正的指使。
“我们不能靠官府。”苏潼道，“你明天就去天水阁。”
因为这件事，苏潼夜里连觉也睡不好。
这晚，她刚刚躺下，就听闻窗户一阵响动。随即惊得跳了起来：“什么人？”
她下意识厉喝一声，没料到还真有一道人影自窗户而入。
“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清冽气息。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苏潼看到了来人模糊轮廓。
她霎时又惊又喜，激动之余，赤脚朝来人跑了过去：“你怎么又回头了？”
司徒烨稳住撞入怀抱的柔软人儿，轻声道：“收到你遇刺受伤的消息，我立刻就往回赶。”
“让我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司徒烨点亮灯，拉着她到旁边坐下。
苏潼被他严肃紧张的模样吓了一跳：“谁给你送的信？天冬吗？”
“我就是破了点皮。”苏潼没有遮遮掩掩，大方地将当日受伤的手露在他眼前，“你看，再过两天，连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难道你还想瞒着我？”司徒烨不满地盯着她，无奈地蹙起眉头，“这确实是小伤，但我心疼。”
“而且，天冬将当日的详细情形也传信给我了，要不是你机警，现在就是重伤。”
“天气冷，你怎么连鞋子都不穿？”司徒烨训了她一通，才留意到她赤着脚。
苏潼撒娇：“我刚才起得急，一下子忘了嘛。”
司徒烨哼了哼，拿过鞋亲自给她穿上。
天冬听到房里的动静，从窗口探进半个脑袋，正好瞧见司徒烨蹲下去给苏潼穿鞋的一幕。
她心头震了震，红着脸，又若无其事将脑袋缩了回去。
“三天时间，你从楚京直接取道北疆，应该出了南楚边境了吧？”苏潼问道，“你实在没必要特意折返回来。”
“怎么没必要？”司徒烨面沉如水，对她不爱惜自己性命的态度十分恼火，“你以为你是九命怪猫吗？”
苏潼：“……”
一个两个，怎么都跟吃了火药一样，非得呛到她出不了声才罢休？
“那你折返回来，又有什么意义？”苏潼没有跟他犟着来，纯粹就事论事，“刺杀不发生也发生了。”
她不受伤也受伤了。
他辛辛苦苦跑回来，也改变不了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
“我回来给你报仇。”司徒烨凶了她一顿，心里其实非常不好受。
突然收到信得知她受伤，他一颗心就跟滚进油锅一样，煎熬得无处着落。
不折返亲自看一眼，确认她安好，他怎么放心去北疆？
苏潼眼睛亮了亮：“报仇？你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知道。”司徒烨点了点头，声音森冷如淬了冰，“是白晓碟派人动的手。”
苏潼愕然：“是她？”
“确定吗？”她怎么觉得这消息有点玄幻？
“确定。”司徒烨道，“除了暗中保护你的人，我还留有人监视她的动静。”
“她此举实在太过出奇不意，才一时被她钻了空子。”
差点害了苏潼。
司徒烨想到这里，心里的愤怒就跟海浪一样汹涌。
苏潼叹息：“没想到她真对我动了杀心。还是必死之念。”
认真算起来，她和白晓碟之间，说不上深仇大恨吧？
“你准备怎么报仇？”既然对方要她死，苏潼也不会再对白晓碟心存善念，“派人偷偷潜进诚王府抹掉她脖子？”
司徒烨默了默。
“不，不派人。”
苏潼懵圈地眨着眼睛：“不派人是什么意思？”
司徒烨握着她双手，一字一顿道：“我准备自己动手。”
苏潼惊得霍地站起：“你亲自动手？万一惊动了诚王府的护卫，把你自己暴露了怎么办？”
“再怎么说，她也是亲王妃。”
“你跑去亲王府邸刺杀堂堂亲王妃，这罪名可不小。”
“我不会杀了她。”司徒烨的语气很冷，凶悍的目光里透着决绝，“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让她以后不敢再轻易动你。”
苏潼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觉得她这次的刺杀，更像一次试探？”
“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在你才离开楚京，就立刻安排一场刺杀。”
司徒烨点头：“她应该对我的身份起疑了。”
“要是她确定你就是定北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苏潼担忧道。
“但也不是坏事。”司徒烨跟她分析，“确认我的身份，她就该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
“以后，她就不敢再轻易对你动手。”
苏潼眸光转动，随后也笑了起来：“要是她知道你的身份，想必她也不敢揭穿。”
“因为你这个空降的南楚国师，乃皇帝亲自钦点。”
“就算她不确定皇帝是否知悉你真正身份，她也不敢冒险向皇帝揭发你。”
“将你的身份暴露出来，反而令她心生忌惮，行事更加束手束脚。”
司徒烨低低笑了起来：“不错。正因如此，我才不惧她知道我的身份。”
“你打算给她什么样的教训？”苏潼更想知道他准备如何给她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