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霏沉着脸冷冷瞪他一眼,不耐烦道:“你回去告诉父皇。等我在北疆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内侍大着胆子问道:“公主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齐霏怒道:“这你管得着吗?”
内侍惨兮兮给她赔罪:“公主,奴才没个准信回去不好向陛下交差呀。”
“烦不烦?”齐霏阴狠的目光里透出浓浓嫌弃,“我既然来了北疆,肯定得看大燕与漠北打上几场仗,长长见识,那才不枉我来北疆一场。”
“好玩的事都还没开始,就让我回京?”
“那我特意跑来这里干嘛?吃灰?喝西北风?”
内侍:“……”
打仗就是填人命送人头的惨事,在公主眼里竟是好玩的游戏?
内侍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司徒烨。
“公主,”司徒烨淡淡道,“为了让圣上安心,你不如亲笔写封信让王公公带回去?”
齐霏面色越发不烦,她恼火地扫了眼内侍。
默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点头:“行,我就在这写。”
“王公公满意了吧?”
内侍连忙道:“有劳公主。圣上对公主实在是挂念得紧。”
齐霏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更难听的话,拿了纸笔当着内侍的面就写信。
“你回去告诉父皇,我在北疆好得很,看什么时候我们大燕把漠北打怕,我什么时候回去。”
齐霏摆着架子发了一通脾气,才趾高气扬离去。
“公公不如在凌云镇逗留几天,休息休息再回京复命?”司徒烨基于礼貌问道。
在人家地头上,内侍可不敢拿乔,“有劳定王爷安排。”
司徒烨当然不可能安排他们住在将军府。
至于这三个内侍要住到什么时候,司徒烨也不在乎。
就是负责传旨的内侍,一直到离开将军府,都没有将揣了一路的两份圣旨交到司徒烨与苏潼手上。
几个内侍一走,苏潼一脸复杂地打量司徒烨:“王爷真是好手段。”
如果她没有收到齐霏的亲笔书信,都要跟那位王公公一样,对刚刚所见那位大公主深信不疑。
俊美如玉的王爷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潼:“……”
还对她保密?
这家伙这些天到底瞒着她做了多少事?
“不是对你保密。”两人并肩去到后院,司徒烨才道:“隔墙有耳,我们得小心行事。”
苏潼觉得他就是在胡扯:“这将军府还有漠北的细作?”
她不信。
“快跟我说说,齐霏是怎么回事?”
司徒烨瞧着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心里欢喜得很:“过两天吧。等那几个内侍回去复命,我再跟说说这事。”
苏潼佯怒哼了哼:“还跟我卖关子?”
“不敢不敢。”司徒烨确实不敢惹她生气,想起以前她生气时的态度,他心里就发怵。
“你就再等两天,真的,等他们走了,我肯定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你。”
苏潼见他如此,也不再逮着刨根问底了。
今天那个齐霏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大概已经有数。
“照你看,漠北与大燕今年会打起来吗?”虽说最近他们摩擦不断,可很明显,漠北是在不断试探。
苏潼对漠北不太了解,但看司徒烨之前忙碌紧张的程度,也许不久真会发生大战。
提到漠北,司徒烨眸色多了几分深沉:“这一仗迟早会打。”
“我估计,大概不出一个月,漠北就会对大燕展开大规模攻击。”
“因为到那个时候,漠北极寒的气候还没过去;但牧草不是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就是已经冻死。”
“他们养的牲畜没有足够饲料活不下来;而漠北的百姓也会因为今年极度严寒的天气缺衣少食。为了填饱肚子,他们肯定会与我们开战。”
“如果能顺利攻占凌云镇,他们就有足够的粮食支撑到天气回暖。”
苏潼心头沉了下去:“看来今年这样极端寒冷的天气真不是什么好事。”
“大燕与漠北迟早会有一战,你别想太多了。”司徒烨道,“没有人喜欢战争,但战争有时候就是为了和平。”
苏潼不想围绕这个问题打转,遂说道:“听说厨房那边弄了点笋干,今晚劳烦我们大帅亲自下厨煮一餐好不好?”
“夫人吩咐,莫敢不从。”司徒烨含笑看着她,戏谑的目光里爱意泛滥,显然是回想起当初他们在半月山庄的快活日子。
苏潼横他一眼,嗔道:“谁是你夫人?”
“不害臊。”
司徒烨:“害臊可娶不上媳妇。”
苏潼失笑:“歪理。”
王公公与另外两个小内侍暂时在凌云镇住下来。
一是短暂歇息歇息。毕竟从京城跑到北疆,这路程可不近。再则,天气寒冷,一路奔波实在让人吃不消。
二来他得再暗中调查调查大公主的事。
“你们今天有任务,”次日吃过早饭,王公公对两个小内侍道,“你们一个去大公主府上悄悄打听打听。”
“另外一人去街上随便转转。”
齐霏是不是真的在凌云镇过得很好。
还有,漠北那边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乌龙一场,还是有别的阴谋。
他们总得摸着点头绪再回京复命。
不然,他揣了一路的两份圣旨,只能继续是烫手山芋。
司徒烨不怕他们调查。不管是暗中调查还是明着调查,他都不怕。
就怕王公公什么都不查。
“公公,大公主前些日子还举办了一场宴会,凌云镇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都去参加了。”其中一名小内侍去明查暗访之后得出的结论。
这说明大公主在凌云镇确实混得很好。
而且,宴会就是几天前的事;那么多人都见过齐霏。
大公主——肯定做不了假。
王公公看向另一名小内侍:“你去她府里有什么发现?”
“公公,听说大公主以前在京城比较奢靡,脾气也比较大;来到凌云镇以后,她也没收敛多少。”另一个小内侍道,“奴才去她府里的时候,正瞧见她拿杯子砸下人。”
他想了想,又添了句:“奴才是悄悄去的,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他看到的是大公主真实的一面。
王公公呷了口茶,缓缓道:“如此说来,是漠北有人使诡计想要离间圣上与定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