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瞧着她似懂非懂的模样,神秘地笑了笑:“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告诉你,该吃就吃,该玩就玩。”
“其他的,什么都不用你管。”
“我们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现在么,我们只管继续在苍越郡待着,吃好玩好。”
红雨朝她撒娇:“小姐,别卖关子嘛,告诉奴婢行不行?”
苏潼笑眯眯:“不行。提前说了那就不灵了。”拒绝的态度坚决得让红雨怀疑人生。
太子生病,最着急的人是谁?
苏潼微微勾唇,慢悠悠将苹果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回左手。
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她。
若说最着急的人,首当其冲当然是太子本人。其次就是身为父母的皇帝。
太子知道皇帝已经派出好几拨人去找苏潼,他心就定了。
天下再大,也是他们齐家的天下。
只要苏潼还在大燕,迟早能找回来。
这一下,最着急最希望尽快苏潼回京的人变成了皇帝。
这一天,皇帝去仁安宫给太后请安。不知想到什么,说着话呢,莫名其妙的忽然间就走神。
“陛下?”
太后轻唤一声。皇帝却似沉浸在自己思绪,压根没听到太后在唤他。
“陛下?”太后扬了扬眉,声音提高了两分。
“陛下?”
“啊?啊。”皇帝捏了捏眉心,“母后刚才说到哪?”
“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太后目光微闪,关切问道,“陛下,国事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废寝忘食啊。”
“身体好,才是一切的本钱。”
皇帝苦笑:“朕最近确实休息得不太好,让母后见笑了。”
太后心思动了动:“陛下有烦心事?”
“就算有什么烦心事,该睡觉还是得好好睡觉。说不定睡一觉起来,耳聪目明,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
皇帝默了默,似是迟疑了一下,才看着太后,缓缓道:“母后,朕确实有件烦心事不知如何解决。”
“还请母后赐教。”
“赐教说不上,”太后温和地笑道,“你只管说来听听,要是哀家能够帮得上忙,那最好。”
“要是帮不上,多个人听你说说烦心事,能缓解一下也是好的。”
“母后,”皇帝似乎没怎么思考,就将事情盘托而出,“太子最近生了重病。”
这事太后早有耳闻。
不过太子与他不亲近,几乎也从不来仁安宫请安。
除了年节会见上面外,太后几乎见不着太子。
所以皇帝不主动提起这事,太后就当不知。
“生了重病?他生了什么病?”太后露出关切的神情,“这病要紧吗?太医可是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法子医治?”
皇帝也不瞒她,坦诚道:“太医说他的肾脏出了问题,太医院那群饭桶,光知道毛病,却不会治。”
太后:“……”
在她面前都控制不住脾气,看来太子的毛病确实严重。
严重到皇帝都焦躁得坐立不安了。
“他们说,”皇帝瞄了眼太后,眼神幽沉晦暗莫测,“想要治好太子,普天之下只有苏潼有此能耐。”
太后心中一动。
意味不明地撇了撇嘴角,依旧是十分关切太子的神情与语调:“既然如此,那就让苏潼给太子治病啊。”
皇帝:“朕也想让她给太子治病。”
“可问题是,苏潼她目前不在京城。”
太后眉头轻蹙:“不在京城?那赶紧派人去找,把她找回来就是了。”
“朕派了,”皇帝不动声色又道,“找了十多天,总算把人找到了。”
太后松了口气,“找到就好。”
“只要苏潼回来,太子的病兴许就能治好,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皇帝满脸无奈:“关键就在这里。苏潼找是找到了,可她回不来。”
太后愣住:“回不来?这是何意?”
皇帝:“苏潼在外面因水土不服,病了。”
他解释得言简意赅。但那微微拉长的语调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太后心思瞬息转了几转。
皇帝今天来仁安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让她出面召苏潼回京?
“她也病了?”太后有几分意外,随即无奈一笑,“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陛下稍安勿躁,”太后温声安慰他,“苏潼自己就是神医,只是水土不服,小毛病而已;相信她很快就会好起来。”
皇帝眼皮一阖,语气奇沉:“朕倒是宁愿相信她很快会好。”
他觑了眼太后,眼神意味不明:“朕等得起;可就怕太子等不起。”
“这时间拖久一天,就跟有人拿刀子剜朕这心头肉一样。”
太后目光闪了闪。
你这是想求人还是想威胁人?
拿天子之威来威胁,这对别人来说可能管用。
指不定一接到圣旨就吓得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京。
但那个人是苏潼!
虽然她对那个丫头说不上有多了解,但六七分脾性倒是摸得透。
苏潼就不是个会接受别人威胁的人。
管这个威胁她的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太后默了片刻,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听你这么一说,太子的病情已相当严重?”
她轻叹一声:“唉,要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
“毕竟,水土不服引发的病也可轻可重。万一苏潼病得连床都下不来,让她带病赶路就不现实。”
“总得让她养好病再回京。不然,她纵然赶回京城,也没法医治太子。”
皇帝琢磨了一会,道:“太后可有办法让苏潼快些病好?”
太后:“……”
敢情这会你知道自己之前处罚苏潼的事做得不厚道了?
你迁怒谁不好,迁怒一个浑身是刺又医术无双的小姑娘,这回圣旨也不好使了吧?
就算你明知她装病不回又如何?
那姑娘看着整天笑眯眯软绵绵,十分好说话;实际上,骨子里傲得很。
想让她跟别人一样战战兢兢捧着圣旨跪倒脚下?
根本就是不用想的事。
太后沉吟片刻,慢慢道:“想让病快好一些,也不是没有办法。”
皇帝眼睛微亮,语气不自觉流露了几分急切:“什么办法?”
“治病最讲究什么?”太后笑了笑,心底对他的急切有几分嘲弄,“最讲究对症下药。”
顿了顿,意有所指道;“药对症,自然药到病除;不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