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砚沉寂的面孔也现了几分激动与热切:“司徒,如果真是魏赋,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苏潼?”
司徒烨略略颔首:“理论上是这样。”
实际如何,还得看魏赋。
暗卫去抓魏赋的时候,司徒烨也没闲着。他让人拿来徐州的地形图,默默研究起来。
这一看,才发觉苏潼当下坠落深涧那座高山的地形一点也不简单。
四周山连着山,崖连着崖;而且多是峭壁与岩石,山涧之下还终年云雾不散。
这样的地方,真会有矿藏?
司徒烨已经从齐子砚与天冬对当时情况的复述当中,了解到苏潼一力坚持要跨过木桥去对面高山探测的真正原因。
是以他此刻才会忍不住怀疑。
但苏潼不是莽撞的人,如果不是有某种猜测,她不可能非过去不可。
可惜如今谁也不知道对面那座高山有什么宝贝。
苏潼……魏氏!
司徒烨默默攥紧了拳头。
“主子,魏赋带到。”
司徒烨抬头,双眸瞬间迸发出如箭寒芒落在魏赋脸上。
逼人的气势与慑人目光无声无息将人笼罩,魏赋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心头霎时被恐惧与绝望填满。
这男人是谁?
他身上散发着好强的杀气。
那目光淡淡扫过,就跟有万千把刀子直接剐在他身上一样。
太恐怖了。
“你就是魏赋?睚眦必报的小人?”司徒烨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温度,“是你买凶谋害舞阳郡主?”
“那个深涧的入口在何处?又或者换个说法,深涧的出路在哪?”
司徒烨的语速不徐不疾,但每句话都似自带重锤,一下一下锤落在魏赋心口上。
震得魏赋面无人色。
“你,你是什么人?”
“私自把我掳到此处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罪?”
连说句话都打哆嗦,可见魏赋一下就被司徒烨的气势压得心理崩溃,连头也抬不起来。
齐子砚冷笑一声:“我要是你,就痛快把实情招了。”
“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我们大燕有名的杀神。”
魏赋嘴唇一抖,“杀、杀神?”
大燕上下都知道只有一个人有如此可怕的称号。
因为那个人曾在五年前北疆一战成名。成名的原因也十分简单,此人以一人之力,冲入敌营,手起刀落;足足砍杀掉几百颗人头。
“舞阳郡主坠涧的事我也听说了,对这事我也感到很遗憾。可是,我真不知道什么入口出路。”
齐子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想让这个卑鄙的人渣死得痛快点。
现在看来,没救了。
“我是司徒烨。”面容俊美的男子漠然道,“你别后悔。”
他有几百种方法可以让人说实话。
如果不是急着找到苏潼,司徒烨一点也不介意将几百种方法都在魏赋身上一一试一遍。
“听说你曾对舞阳郡主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在她饭菜中下药想逼她就范。”
“暗影,把他废了。”
他语气平常之极,就跟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魏赋一听这话,陡然激动地挣扎起来:“都怪苏潼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害我,要不是她让人把我丢去青楼,我也不会失去做男人的尊严。”
“她该死!”
“摔死算是便宜她了。她该千刀万剐,哦不,该被千人骑万人枕!”
“啪!”司徒烨一巴掌甩过去,直接将他牙齿打落好几颗。
“暗影,动手。”
少顷,魏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这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持续了好一会时间。
大约过了半盏茶,司徒烨知道了那个深涧的入口在何处。
“看着点,暂时别让他死掉。”
等他找到苏潼,回头再跟这个人渣算总账。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深涧的入口会在离他们三十里地之外。
而且,还是在一片看起来毫无破绽的山石后面。
那片山石是浑然天成的整体,平时也常有人经过;但愣是没人发现那后面别有洞天。
据魏赋所供,他也是偶然之下因迷路才发现的。
司徒烨问到入口所在,立即一马当先策马狂奔而去。
再说苏潼与云枭转过山坡之后,为眼前所见所震惊,并且兴奋得在原地仰天叉腰大笑三声。
“苏潼,你有什么发现?”云枭相当纳闷,他看前面也不过岩石而已。
苏潼到底在狂喜什么?
“那不是普通的岩石,”苏潼飞跑过去捡了一块落在地上的岩石,又飞奔回到云枭跟前,“你看看,能看出什么不同来吗?”
云枭眸色微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岩块盯着研究好一会。
摇头道:“看不出来。”
苏潼:“……”
迫切又热烈地盯着他——手里的岩块:“你放进嘴巴尝尝。”
云枭:“……”
咋的,嫌他牙口太好吃得多?
故意拿块石头让他咬,想硌断他牙齿?还是测试他牙齿的硬度?
苏潼见他不动,又催促:“快呀,放进嘴巴尝尝。”
云枭看她一眼,见她神色认真而急切,一点也不似在开玩笑。
“这石头有什么古怪?”
苏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拿起岩块往他嘴里一塞:“让你尝你就尝,怎那么多废话。”
云枭皱着眉头:“嗯?好像有点咸味?”
“有咸味就对了,这是盐矿啊。”
苏潼满脸洋溢着无尽的欢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咳,也不能说得来不费功夫。”
她和云枭差点被淹死。
要不是逃得快,哪有机会发现这盐矿。
“盐——矿?”云枭眼底光芒乍现,“你是说,我们现在所在这座山,都是这种矿石?”
苏潼眉眼飞扬,喜悦完全遮掩不住:“显而易见,是的。”
云枭困惑:“可这种盐矿有什么用?”
“红色的盐,能吃吗?”
苏潼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它呈现淡粉色,是因为它含有多种微量元素,那是人体的必需品,是好东西。”
“这种盐,可是有钱难买的宝贝。”
云枭觉得有些接受无能。
他皱着眉头,心里并没有像苏潼那般欣喜若狂,反而有几分忧心忡忡:“苏潼,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觉得百姓能接受这种盐吗?会买这种盐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