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砚考虑片刻:“还是进山吧。”
他做了个结束的动作:“就当今天是我们跟徐州做最后了结的一天。”
“早完成早安心。”
苏潼:“……”
那刚才磨磨叽叽说那么多,敢情说了个寂寞。
有向导在前面引路,苏潼与齐子砚走的路不算太难走。
就是很多路都甚少人烟,进入山里总有种与世隔绝的冷寂与荒凉。
大约一个时辰后,向导带着他们俩来到一条山涧边上。
“前面有座高山,人迹罕至,也不知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但是,你们想要过去的话,得跨过山涧,从上面的桥走过去。”
苏潼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大山,仰望着似乎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时有些出神。
如果关于徐州有矿藏那些传闻里,确实有几会真实成份的话,也许他们最后的希望就在这座高山里?
齐子砚见她目不转睛在发愣,不由奇怪:“苏潼?”
“苏潼?”
“啊?怎么了?”苏潼眨了眨眼,“你在我眼前瞎晃什么手。”
“刚才叫你半天都不应,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座山比我们在徐州见过的所有山峰都高。”
齐子砚:“……”
“这也值得你出神?”
苏潼总不能告诉他,她想起现代被称为世界屋脊那条举世闻名的山脉了吧。
“你刚才说什么?”苏潼将话题拐回去,“觉得这地方有危险?”
齐子砚盯着横跨山涧的木桥沉默。
“你来看看这山涧,一眼望下去,又窄又深。底下居然云雾绕缭,深不见底。我觉得太冒险了。”
“对面的高山,我们不去探也罢。”
苏潼愕然看看他,又望望似乎触手可及的高山:“这木桥看起来很结实,也不似新修无人走过的样子。”
“这说明对面没有凶猛的野兽,而且人走过去完全没问题。”
不解地看着他:“你担心什么呢?”
齐子砚揉了揉眉心:“说不好。就是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苏潼:“……”
他难道还有传说中的第六感?
对危险的天然直觉?
苏潼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和向导先过去。你和天冬与其他人留在原地。”
“要是有危险,你们就不要过去。”
“待我确认安全之后,你们再过去。”
齐子砚冷哼一声:“苏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贪生怕死?”
“还是觉得在你心里,我样样都不如司徒?”
苏潼:“……”
怎么还上升到品德问题?
“三殿下,我们总不能一窝蜂所有人一下子涌过去。”苏潼无奈道,“你自己看看这桥面。”
“一次只走一个人最安全。”
齐子砚仍旧气愤无比:“那也不能让你先过去。”
天冬站了出来:“小姐,让奴婢先行。”
苏潼看着齐子砚:“那接下来呢?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难道真有危险,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吗?”
“三殿下,在我心里,你是你,司徒烨是司徒烨。”苏潼淡淡道,“他是我……嗯,你是我重要的朋友。”
“如果这木桥真存在危险,后面才走的人其实更危险。”
“你想想,万一它底下某个地方腐朽了呢?多两个人在上面走,恰好将它踩烂承受不住重量了呢?”
齐子砚:“……”
“我说不过你。”齐子砚神色阴郁,“那对面的高山,我们不探也罢。”
向导犹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缓缓道:“两位真不过去了吗?”
他言语里有几分惋惜的意味:“对面这座山,不敢说是大燕朝最高吧;但徐州第一高峰却是当之无愧。”
苏潼心中一动,问道:“你去过对面山走过,跟我们说说那座山是什么情况吧?”
向导局促地抬了抬眼,期期艾艾地开口,“情况……哎,我说不上来。我就是知道怎么过去,怎么回来。”
“别的,我不清楚啊。”
苏潼寻思了一下,又道:“有人挖过那座山吗?”
向导神色微僵,“没,没有。”
苏潼脸上露了一丝失望。
“不过,”向导眼睛动了一下,拘谨地补充,“小人曾在那座山附近看到过红色的岩石。”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找的东西?”
苏潼微怔:“红色的岩石?”
霎时来了几分兴趣:“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向导比划了几下,最后看了苏潼一眼,有些颓然地笑了笑:“就是很奇怪的石头,跟我们平常见的都不一样。”
“小人也说不出它的奇特来。”
苏潼心里有些怀疑,也有几分激动。
她望着对面高耸入云的山峰,感觉自己似在看一座闪闪发光的金矿一样。
“三殿下,”苏潼决定了,她要去对面探个究竟,“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我总有种身在宝山不识宝的感觉。”
“深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太让人难受了。”
对面那座高山就像光芒闪耀的金子一样在引诱着她。
苏潼觉得,来都来到这里了,不过去探一探她实在不甘心。
齐子砚狐疑道:“就是一座高一点的山而已,你怎么就看出它是宝山?”
又神色不善地盯了眼向导。
“你别听风就是雨,向导只说看到过颜色奇怪一点的岩石。”
“像他说的那种奇怪岩石,我们这些日子在徐州见得还少吗?”
苏潼不想跟他继续争论下去。
“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和天冬跟在向导后面,先从木桥到对面看看情况。”
“三殿下,你先留在这里策应我们。”苏潼玩笑道,“万一有人掉下深涧,也有人寻找入口去营救。”
“等我和天冬在对面确定没什么异样,你再和其他人一起过去,如何?”
齐子砚蕴着怒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如何。”
“你这提议烂透了。”
苏潼:“……”
“我先过去,你留在这里做策应。”齐子砚道。
苏潼:“不行。”
“怎么就不行?”齐子砚冷笑,“光你能冒险,别人都不配?”
“我不是这意思,”苏潼叹气,态度软和了两分,“而是查探矿藏的事,我比你在行。”
“这是不用争辩的事实。”
齐子砚:“那就一起过去。”
苏潼:“……”所以,刚才他们在这争论半天,是争了个寂寞?
本来她就没打算将他独自撇在这边,是他自己觉得心里不安;惹得她心里也毛毛的,这才多此一举。
“趁着天色不错,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