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温柔痴缠,眼里情意炙热;缱绻脉脉深情浓烈醇厚,似密密的网,又如醉人的酒。
苏潼被他情意浓烈快溢出眼眶的目光看着,一瞬心头柔软成了水。
万千情意在他醉人眸光里缺了堤,不受控地汹涌席卷而上。
面对这样的目光,如此虔诚浓厚热烈又满含期待与渴望的眼神,她发觉自己再也没法说出半个拒绝的字。
不知不觉,她的心其实同样被他吸引。
喜欢他,或者更进一步深爱他,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她确实不应该再犹豫再拒绝。
他勇敢迈出了一大步,她或许也可以试着勇敢迈出一小步?
“王爷,”少女静静看着他俊美的面孔,缓缓开口,“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又是最无情的刽子手。”
“如果你我之间的情意经得起时间打磨,不论我说或不说,我们都会在一起。”
“但是——”
“没有但是,”司徒烨轻轻捂住她嘴巴,温柔地把她搂入怀中,“苏潼,相信我;也试着相信你自己的心。”
苏潼笑道:“好吧,一切交给时间与心去选择。”
“现在我饿了,我的肚子告诉我,该吃早饭了。”
“苏潼,”司徒烨将下巴搁在她秀发上,亲昵地在她耳边低语,“以后叫我名字吧。”
他再不想听到她困惑地眨着眼睛问他,司徒烨是谁?定王爷是司徒烨吗?
诸如此类的话题。
就算喝醉了,他也不愿意再听到。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就像分开的两个人一样。
他是司徒烨,然后才是定王爷。
如果可以,他宁愿在她心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司徒烨;而不是任何人都可能的定王爷。
苏潼:“烨?”
才出口她就忍俊不禁笑得不行。
“哈哈,不行,太别扭了。听起来怪怪的,像叫爷一样,我太亏了。平白被生生降了辈份。”
司徒烨:“……”
看着笑不可抑的少女,他莫名有几分想回去改名的冲动。
“那叫我全名?”
苏潼古怪地看着他:“让别人听到,会不会以为我对你大不敬?”
定王爷——多尊贵的身份。
被她随随便便叫了名讳,别人会不会一人一口唾沫把她给淹了?
司徒烨:“……”
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沉吟半晌,他无奈道:“要不,只我们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这么叫?”
苏潼拒绝:“还是不要了吧,万一我叫习惯了,当众也叫你名字那影响多不好。”
她越拒绝,司徒烨反而越想让她叫自己名字。
不过,他深知苏潼的性格,直接提要求她肯定不允。
眸子一动,他耍了个小小心眼:“苏潼,我父亲是曾经的定王爷;我祖父也是曾经的定王爷。”
“你确定在我们俩私下相处的时候也要叫我定王爷吗?”
苏潼:“……”
默默想像代入了一下,叫定王爷这称谓时,他父亲与祖父在场的情景。
苏潼不由自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她连忙摇头,决定折衷一下:“那我跟三殿下一样,叫你司徒吧。”
“你是你,他是他。”司徒烨俊脸沉了沉,眼里飘过一片阴影,“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独一无二,没人可以替代。”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两人相处,只许叫我全名。”
“文竹,你家小姐饿了,快端早饭来。”
苏潼:“……”
喂喂,谁跟他说定了?
这家伙不幼稚的时候,就换霸道王爷上线?
苏潼腹中空空,但真正吃饭的时候,她又完全没有胃口。
“这是宿醉后遗症,”司徒烨抢了文竹的活,亲自盛了碗南瓜小米粥给她,“吃点清淡的,让你的胃适应一下。”
苏潼扭过头:“我不想吃。”
“听话,不吃会饿坏身体。”司徒烨将碗轻轻放到她手里,“最少把这碗粥吃完。”
苏潼皱眉:“我真的没胃口,完全吃不下。”
司徒烨将碗又端过来:“要不,我喂你?”
苏潼:“……”
屋里两个丫环红着脸,飞快地退了出去。
“咳咳,我自己吃。”苏潼抢过碗,吃得那一个飞快,跟打冲锋似的。
司徒烨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苏潼控诉地看他一眼。
有!
她不吃,他非要强逼她,还要喂她。
她敢吃慢点吗?
再不吃,她要彻底沦为丫环眼里的笑柄了。
她这个主子不要威严不要面子的吗?
狼吞虎咽了两碗南瓜小米粥后,苏潼苦着脸,再不肯吃任何东西:“不吃了,我真吃不下。”
“陆湘,”苏潼朝门外唤道,“跟我说说昨天厨房的事查得怎么样?”
“小姐,”陆湘低着头,连眼角都不敢往桌子这边瞄,定王爷坐在屋里,她压力山大,“已经查清楚了。”
“原本昨天应是由街口的胡二给郡主府送菜,谁知他昨天突然临时不舒服,遇到同乡也要来郡主府;就让同乡帮忙把菜送来。”
“奴婢已经查实,胡二那个同乡并非偶然路过他家,而是收了长乐公主府的银子刻意在那个时候等在那里。”
“虽然奴婢没有查到证据,不过奴婢猜测胡二突然身体不适,应该也是他那名同乡暗中动了手脚所致。”
“长乐公主府?”苏潼神色微冷,对这结果既觉意外又不太意外,“大公主齐霏?”
“难怪她昨天忽然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苏潼冷笑:“我是不是该感激她让人下的是巴豆粉而非砒霜?”
如果齐霏让人往水缸里下砒霜,她府上那几个试菜的厨子说不定毒发身亡了。
司徒烨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齐霏大概只是想令你出丑,而不想闹出人命。”
“昨天的场合,真闹出人命,她的公主身份也要保不住。”
苏潼默然,冷哂一声:“她就没想过掩饰行藏,这是故意挑衅我?”
“别气。为这种人生气,一点也不值得。”司徒烨也对齐霏深恶痛绝,但是,只要皇帝还在位一天,他们都很难取走齐霏性命。
“对了,说起大公主,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来。”苏潼神情多了几分疑惑与古怪,“昨天她没带婢女,反而带了一名侍卫。”
“令人奇怪的是,那个侍卫似乎害怕与你打照面。”
司徒烨心里打了个突:“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