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老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
“她脸上的伤痊愈时间已经那么长,皮肤组织该长好的已经长好,当初破坏的也破坏掉;抹点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老夫人,二妹妹的情况我真的无能为力。”苏潼疏离道,“你不如让她继续找太子想办法。”
“天下奇人异事众多,说不定在太子的不懈努力下,哪天就找到了呢。”
老夫人神色一僵。
苏潼心里冷笑,她就是故意提起太子来着。
明知太子要娶徐三小姐为侧妃的事大家都清楚,那是板上钉钉绝无更改的事。
老夫人此刻还不愿清醒,还做着让苏玉瑾嫁进太子府做侧妃的美梦。
“我看你故意推三阻四,就是不愿意替玉瑾治脸而已。”老夫人恼羞成怒。
苏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老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白费唇舌。”
管老夫人怎么想呢。
反而她说什么,老夫人都不会相信。
就认定她故意不给苏玉瑾治伤。
“苏潼,”老夫人绷着脸,老大不高兴,“别以为你封了郡主,你就能够目无尊长。”
“就算你封了公主,我还是你祖母。”
“忤逆长辈,你觉得你的郡主能做得长久吗?”
居然拿这种借口威胁她?
苏潼笑得更欢快了。
“老夫人觉得我这个郡主是怎么来的?”
“你要是觉得仅凭区区几句话就能让陛下收回成命,褫夺郡主身份,那你不妨试试。”
“苏潼!”老夫人怒吼。
这孽障完全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老夫人快被她气死。
“我就问你一句话,玉瑾脸上的伤,你治还是不治?”
苏潼回答得斩钉截铁,痛快且明确:“不治。”
“你……”
老夫人指着眉目疏冷的少女,气得直打哆嗦。
“反了反了。”
“别以为我真治不了你。”
“来人,把大小姐给我绑起来押去柴房关起来。”
“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另外,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柴房,也不许任何人给她送吃送喝。”
别说苏潼觉得老夫人这通怒火与发作的手段莫名其妙。
就连福瑞堂的下人都觉得老夫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现在信宁侯府的门面全都是靠大小姐才撑起来的。
他们在外面行走,别人听说是舞阳郡主府上的下人,都会对他们敬重三分。
下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并没有人敢动。
老夫人一见,这还得了。
重重一拍桌子:“没听到我的话吗?”
“赶紧把大小姐绑起来押去柴房关着。”
苏潼垂着眼眸想了想,淡淡道:“老夫人,既然你那么想惩罚我,那就惩罚吧。”
她对下人道:“没听到老夫人吩咐吗?拿绳子把我绑起来,我跟你们去柴房。”
又看着老夫人,淡淡一笑:“但愿来日,你不会后悔。”
众人大吃一惊。一时间,所有人都木然呆立当场,谁也没有动手。
大小姐乖乖受缚关柴房,这比老夫人突然失心疯,为了二小姐要找大小姐的茬还令人不可思议。
苏潼见状,只得自己拿绳子递给其中一个下人:“快来把我绑着。”
“我还是快点去柴房吧,别在这碍老夫人的眼,免得她一不小心气出病来。”
大小姐还主动要求绑起来去柴房关着?
福瑞堂的下人懵了一脸,直到真把苏潼关起来,他们还是晕乎乎的。
老夫人却高兴了。
“哼,还算她识相。”
“就算封了郡主又怎样?说破天我也是她祖母。”
“长辈管教小辈是天经地义的事。”
寒香苑的人集体傻眼。听到还是他们小姐主动拿绳子给他们绑上,就更加没法理解。
天冬杀气腾腾去到关押苏潼的柴房外。想着有人不识相非要阻拦的话,她就动手。
老夫人的人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先怂了一批。
他们很清楚,大小姐身边这个新来的丫环是会武功的。
就这样,天冬凭气势破了老夫人下的“不许任何人靠近柴房”的禁令,无比顺利地站到门外。
上手就要将门锁弄坏。
“天冬,别将锁弄坏,就让它关着。”
“小姐?”天冬愕然,且担心,“你被关进柴房,大家都吓坏了。”
“你还是赶紧出去吧。”
“你放心,这门拦不住我。”
苏潼赶紧制止:“别,你别坏事。”
“老夫人生气了,她想行使祖母的权利管教我,那我不能逆着她。她年纪大了,万一气出病来,就是我不孝。”
天冬嘴角狠狠抽了抽。
小姐你编谎话也不编真实点。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天冬跟大家一样,都不明白苏潼非要把自己关进柴房干什么。
“小姐,老夫人还禁止别人给你送吃喝。要是她要把你关上几天,又不给你吃喝,这可怎么办?”
一天半天不吃不喝不成问题,时间长了,人是要出毛病的呀。
况且,这事要是让王爷知道,王爷不得立马把这破侯府给拆了。
苏潼就如天冬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天冬念头才起,苏潼立刻就警告她:“天冬,你知道我规矩的。”
天冬:“……”
好吧,她保证守口如瓶,绝不把这事透露给王爷知道。
“小姐,那你准备在里面关到什么时候?”
苏潼考虑了一下,道:“看情况。”
天冬:“……”
看情况?看什么情况?
苏潼:“看老夫人什么时候气消,愿意放我出去。”
天冬觉得短时间内,老夫人可能都会沉浸在这种“管教”孙女的快乐里不可自拔。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小姐别想从柴房出来了。
如果小姐坚持非要让老夫人自愿放她出来的话。
“天冬,你回去告诉大家不用担心,我在柴房挺好的。”
苏潼微微一笑,信心十足道:“放心吧,老夫人她生气,气不了多久。”
小姐说得笃定,可天冬觉得小姐在哄自己。
她觉得老夫人这次肯定要生好久好久的气。
直到,老夫人觉得小姐愿意服从管教,屈服在她长辈的威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