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脸紧张：“什么建议？”
苏潼诚恳道：“娘娘，公主养伤期间，不如让她搬到凤栖宫暂住吧？”
“娘娘细致，有你亲自在身边照顾她，她脸上的伤会好得更快。”
最主要皇后比丹阳公主自己更在乎容貌，皇后肯定会盯紧丹阳公主，杜绝丹阳公主暗戳戳搞破坏的小动作。那她这个负责看伤的大夫就省心多了。
皇后绝对想不到苏潼担心的事情，跟她所想的完全不在同一频道。
但有一点，皇后非常赞同。
“丹阳，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凤栖宫陪母后一段日子。”皇后温和地看着自己女儿，却是不容质疑的口吻，“你的伤什么时候养好，你什么时候再搬回去。”
“沈嬷嬷，回去收拾几件公主日常换洗的衣物拿过来。”
皇后拉着丹阳公主的手，亲自带她下去安置，哄了一会，直到丹阳公主睡过去她才出来。
“苏潼，陪本宫去看看那个刺客。”
凤栖宫没有单独设刑房，皇后让人简单收拾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充当临时刑房。
刺客蒙面的面巾已经扯掉，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他手脚被绑着，原本一直耷拉着脑袋，在看到皇后与苏潼进来时，才慢慢抬起头来。
不过这个抬头的动作他做得十分吃力，似乎半天过去，脑袋也不过抬起一点点。
皇后看得奇怪，问苏潼：“他这是怎么了？”
苏潼淡淡道：“他行刺丹阳公主时，被我制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把他脖子一节椎体弄移位。”
皇后：“？？？”
“咳，”苏潼小声道，“通俗来说，就是弄断他的脖子。”
皇后惊得倒退小步：原来你是这样的舞阳郡主。
这么凶残的吗？
随即又困惑道：“断了脖子他还能活着？”
苏潼：“所以我说是把他脖子里面的骨头弄移位，让骨头压迫住他的神经，让他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比如现在，刺客才会连抬头都困难。
确切来说，刺客上半身都会暂时失去知觉，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皇后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示意宫人将刺客押到面前跪着。
她坐在上首的圈椅里，居高临下睥睨着刺客：“既然被擒，你就该明白自己的下场。”
刺客咧了咧嘴角：“知道。最多逃不过一死。”
“早料到了。”
“娘娘你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反正都是一死，你从我这里问不出任何东西。”
说罢，合上眼皮，一副拒绝开口的态度。
皇后冷冷道：“你可以不说。不过你既然也是内侍，心里应该很清楚，本宫肯定可以查到你的底细。”
“刺杀公主，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皇后冷笑，缓缓吐字：“诛九族。”
“你自己不怕死，可你在宫外的家人呢？你的乡亲父老邻里他们呢？”
“你死了固然不要紧；当然也死不足惜。”
“就是你的家人他们，那可真是死得冤了。他们连自己脑袋为什么掉都不会清楚。”
“你给过他们好处吗？”
“你知道九族有多少人吗？”
“他们有多少人是你连面都没见过的？”
不，皇后在吓唬他。
就算刺杀公主是重罪，皇帝也不会诛他九族。皇帝不是嗜杀的君主，他顶多就是杀他全家。
全家……自他年幼被送进宫开始，他就再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如果不是当年有她护着，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头丧命。
今天他死就死了，没什么可害怕的。
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报答她的恩情。
皇后见他神情毫无波动，知道自己这番话打动不了他。
默了默，皇后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道：“听说你原本混进王淑妃宫中，要刺杀她？”
“你与她有什么仇怨？”
“还是不招吗？”皇后冷眼留意着他的神情，同情地叹息一声，“可惜王淑妃时运不佳，原本只是轻伤，如今却……”
苏潼心中一动：王淑妃？
刺客睁开眼睛，他还竭力佯装镇定：“王淑妃如何？她死了吗？”
“她要是死了，我就把实情告诉娘娘。”
皇后心里冷笑，面上哀叹：“还活着，不过情况不太好。”
刺客如遭雷击。
淑妃明确跟他表示过，如果刺杀成功，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怕死，如果不是淑妃几年前救他一命，他当时就已经死了。多活这些年，都是赚回来的。
能够报答淑妃的救命之恩，死又何憾。
万一刺杀失败，淑妃也跟他提过。
她会想办法把罪证往苏潼身上引。
不过，到时可能他就会吃点苦头，还可能会遭大罪。
淑妃要他承认，他是与舞阳郡主有勾结，才潜进去刺杀淑妃。
为了使这出苦肉计看起来真实可信，淑妃肯定会令自己受点伤。
刺客心急如焚。
淑妃一定是听说他刺杀失败，这才不得已伤了自己。
就是不知为什么伤得太重，竟然真有性命之忧？
还是皇后诈他？
无论如何，想要除掉苏潼，如今只能按照原定的第二套计划来执行。
“皇后娘娘，”刺客终于开口了，他眼角似乎瞟了下苏潼方向，又似乎没有。“既然淑妃要死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仇得报，我已了无牵挂。你杀了我吧。”
皇后皱了皱眉，冷冷道：“你果然是奔着刺杀淑妃去的。”
“不过，既然你要杀的人是对淑妃，逃跑的时候为什么又伤害无辜？”
“丹阳公主以前得罪过你吗？”
刺客：“皇后娘娘，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公主。”
“当时，不过因为她挡了路，我才对她动手。”
实际情况是，他以为那个人是舞阳郡主苏潼。
根本淑妃提供的消息，今天舞阳郡主就是穿着湖蓝色百花裙，头簪碧玉。
要怪，只怪丹阳公主自己。
没事为什么要穿与舞阳郡主相似的衣裙？
还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害他认错人不说。还害他白白浪费了最好的刺杀机会。
苏潼拆穿他的谎言：“不，你撒谎。”
“当时的情况，丹阳公主背对着你，根本没发现你的存在；她怎么可能挡了你的路。”
刺客似是怔了怔：“郡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