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心头微微一紧,面上依旧含笑:“什么话?你明说行吗?”
齐子砚默了默:“苏潼,我喜欢你。”
苏潼:“……”
怔了一下,她笑道:“三殿下,我记得关于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
“苏潼,”齐子砚深吸一口气,“你先听我说完。”
苏潼微微一笑,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好,你说。”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是无关男女感情的那种喜欢。”齐子砚一口气说道,“但是,你也可以试着用对待男女感情的态度,和我相处。”
苏潼讶异道:“三殿下,你的意思是让我试着喜欢你?”
齐子砚凛然点头:“对。”
苏潼失笑:“你别这样,像如临大敌一样,搞得我也瞎紧张。”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相处得挺好的吗?”
苏潼觉得奇怪:“为什么你突然又想刻意去改变它呢?”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择婿条件。你——”她摇摇头,半真半假道,“很遗憾,你虽然很优秀;但是,并不在我考虑的人选之列。”
“那你为什么考虑司徒?定北王府的情况更复杂,他更不符合你的择婿条件。”
“苏潼,跟你坦白了吧。司徒,他知道我喜欢你。”齐子砚一股脑将话倒出来,“我跟他说了,要公平竞争。”
苏潼:“……”
难怪司徒烨那家伙最近粘她粘得紧。
原来是在齐子砚这里受刺激了吗?
“那你就和他公平竞争啊,不用特意告诉我。”苏潼无奈,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
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你做多做少;或者付出多少,就能得到相等回报的。
“三殿下,你要明白,感情的事需要男女双方两情相悦,那才是美好。”
“如果是单方面的感情,不造成对方困扰还好,若是造成对方困扰,你觉得这样的感情还值得吗?”
“苏潼,不给别人一个机会,你怎么知道你将来心动的会是什么人?”
齐子砚觉得,他很难在见过花灯节上,司徒烨试图亲吻她的情景,心里还能继续若无其事。
他对苏潼动心,他喜欢她。
看到别的男人与她亲密,他的心会痛。
即使那个人,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司徒烨。
他也难以接受。
唯一能让他不再心痛的办法,就是努力让苏潼也喜欢他。
“那你想让我给一个什么样的机会?”特别花心思花时间与他假装情侣约会?
噢,饶了她吧。
她对司徒烨有过情动一刹,可对齐子砚,她从来没有心存幻想。
“很简单,就是在我和司徒之间,做到不偏袒任何人。”
苏潼:“……”
齐子砚接着道:“直到某一天,你决定要和谁在一起。”
苏潼:“难道我非得在你们当中二选一?”
她就不能对别的男人心动了?
不对,她怎么被他带到沟里去了。
她还可以继续做她快乐的单身狗呀。
齐子砚握了握拳头,罕见的在苏潼面前流露出骄矜霸道:“别的男人,有谁还比得上我和司徒优秀?”
“你要是舍弃我们而选其他,你一定是眼瞎了。”
苏潼:“……”
“三殿下,就算我选择和某个人在一起,不代表我日后一定会嫁给他。”
谈恋爱,还可以分手。
就算合适了,继续在一起,也不一定非得选择婚姻。
她不想给他期待,她觉得自己不是齐子砚那个对的人。
齐子砚睨她一眼:“情到浓时,你所有的原则到时都可以为对方让路。”
苏潼:“咦,有感而发呀。”
“三殿下,看起来你有故事。”
齐子砚:“……”
“别打岔,就说这事你答不答应?”
苏潼:“这事我不答应有用吗?”
难道她说不,他还能收回对她的喜欢?
感情的事情真这么容易说放就放,说收就收,那就好了。
齐子砚愉快地笑了起来:“没用。”
“所以,今天我其实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我会光明正大的喜欢你。”直到,你也对我动心为止。
苏潼黑了脸:“三殿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及时回头。”
“听过一句话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她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无边苦海。”
爱情在她眼里,不是必需品啊。
齐子砚深深地看她一眼:“如果你是苦海,我愿意陪你一同沉沦。”
苏潼:“……”
完了。
齐子砚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被人表白,在苏潼的人生字典里,实在算不上什么愉快经历。
她只想在这时代做个快乐的单身狗而已。
愿望很简单,实现起来似乎却很困难。
苏潼只是暂时困惑了一下,很快又将这些小烦恼抛诸脑后。
她拿了银票给秦殊,顺道去了一趟卫氏医馆。
不过,她才走进医馆,就发觉气氛不太对。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面色不好的卫浔。
卫浔摇摇头,本想说没事。但转念一想,这事不该瞒她,便郁郁开口:“大小姐,对面医馆刚刚又抢了我们一单生意。”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三起。”
苏潼:“同行竞争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脸色看起来那么差?”
卫浔道:“这不是正常竞争。”
苏潼心里打了个突:“怎么说?”
“大小姐还记得当初在望月楼发生的事吗?”卫浔不答,反而提起一件旧事。
苏潼眼神微凉:“终生难忘。”
“我听说,大小姐后来口述现场教了公主府一名侍卫,关于心肺复苏的急救手法。”
苏潼点头:“没错。”
卫浔道:“大小姐不知道,其实现场当时还有一名大夫。”
“他就是对面医馆坐诊的胡大夫。”
“他当时没有声张也没站出来表露身份,而是默默将大小姐教的急救方法记了下来。”
苏潼眸光微缩:“然后呢?”
卫浔无奈道:“后来那个胡大夫就利用偷学来的方法,抢了卫氏医馆几次生意。”
想当初,他为了求苏潼教他,还费了一番功夫;而且,还被苏潼支使做了不少杂活。
现在,被竞争对手轻易学了去。
实在让人有点心气难平。
但这不是主要的。
“他能抢走我们生意,证明他有那个本事。”卫浔接着道,“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用着偷学来的本领,却在外面吹嘘是从我们这儿传出去的。”
“要是没出问题那还好。要是出了事,毁的是我们卫氏医馆数代清誉。”这才是最令人恼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