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道:“我想要找一种树,它名为橡胶树。”
“这种树生长在气候炎热的地方,这种橡胶树的表皮被割开时,就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称为胶乳。”
“这种胶乳经过多重处理,就可成为天然橡胶。天然橡胶具有非常好的延展性,同时有很强的弹性。它还抗拉伸,以及耐磨。”
“总之,从橡胶树得到的天然橡胶,是个非常好的东西。”
齐子砚:“……”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天书?
“找到之后呢?”齐子砚问,“你想让人把这种树弄回京城?”
苏潼失笑:“三殿下今天心不在焉。”
要是平时,齐子砚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齐子砚:“……”还不是她害的。
“京城的气候不适合橡胶树生长。”苏潼没过份打趣他,只调侃一句就轻轻放过,“找到之后,你尽可能让人在当地采集多的胶乳。”
“方便运输的话,就直接运送到京城来。”
“要是不方便运输,那就把胶乳凝聚、洗涤、成型,最后再干燥;将胶乳变成天然橡胶之后再送到京城。”
苏潼想了一下,“改天我把怎么将胶乳凝聚干燥成天然橡胶的法子写给你。”
“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三殿下可以在气候炎热的地方买地雇人种植这种树。”
“这种树寿命长达三四十年,长成之后,效益十分可观。”
“苏潼,”齐子砚眼里有佩服,也有骇然。但他知道,有些事装糊涂比打破沙锅问到底要好,“得到天然橡胶之后,你打算拿来怎么用?”
延展性好,弹力强,抗拉伸和耐磨?
齐子砚想不出那东西的样子,自然也想不出能用它来做什么。
苏潼笑嘻嘻道:“暂时保密。等到你把东西找到再说。”
齐子砚:“……”
半晌,忍不住悻悻问道:“你又不缺银子,那么积极做生意干什么?”
苏潼诧异:“我不缺银子?咦,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齐子砚没好气道:“不是说了跟你对账目?”
“光是卖蚊香的分成,你这个月就有一万多两银子。”
“更别说你之前还得了好几千两金子的赏。”
苏潼叹气:“三殿下,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就十万八万两银子,都不够我一个月花。”
除了得养着时刻烧钱的吞金兽虚拟人;她还得投资银子做制药试验。
还有寒香苑的人,她也得养着,不能让他们跟着她受苦。
齐子砚咋舌:“你一个月花用十万八万两银子?”
“你去打听打听,有哪个千金小姐花钱像你这样豪气?”
苏潼:“别的千金小姐也没有我能赚钱。”
齐子砚:“……”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苏潼又道:“再说,花钱是我的乐趣;就跟赚钱是三殿下你的爱好一样。”
“想维持花钱的乐趣,只有通过不停赚钱。”
“不是说要对账目?”苏潼与他插科打诨,也没忘记正事,“拿来吧。”
齐子砚吩咐一声,很快有人把账本送到了花园。
苏潼翻开一看就愣住。
“竟然还用这么落后的方式记账?”
“落后?”齐子砚听清她喃喃自语,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苏潼,你先认真看看再说。”
他名下生意繁多,为了方便记账,弄清账目;他现在采用的记账方法,已经是经过数名经验丰富的账房先生共同研究,最后实践证明,是大燕朝目前最好用的记账方法。
没有之一。
苏潼随意翻了翻,态度一看就十分敷衍。
“我不看了。这账目看得我头疼。”
齐子砚:“……”
“那你想咋的?要是不担心我私吞你的银子,你不看就不看。”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苏潼想起与他做第一单生意的情形,对他的人品还是十分相信的,“我就是担心往后生意越来越多,账目越来越繁重,你这样会把自己活活累死。”
她琢磨了一下,商量道:“我有别的方法记账,可以更方便更全面核算账目内容与资金流转的来龙去脉。”
她指着账本上其中一项业务,说道:“就以这个采购特级龙顶茶叶为例。”
“采购的资金,内容,通过两个或以上的账户关联平衡,我们就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其中流动周转方向。”
“这种记账方法,叫复式记账法。”
她看向齐子砚:“三殿下,要不,我教你?”
齐子砚问:“要收费吗?”
苏潼抬头,只见他唇畔笑意淡淡,眸光含着戏谑。
“收费才显出我的价值?”苏潼反问。
“罕见,罕见。天下皆知喜爱金银俗物的苏大小姐,竟然也有不爱金银的一天。”
“别贫。”苏潼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想学,就认真点。”
“只要掌握了要领,学好这种记账方法并不困难。”
齐子砚:“……”
不,他觉得他可以笨一点,让她教久一点。
好在这念头只是在脑子打个转,齐子砚没有将它付诸实施的想法。
苏潼诱导他:“学吧?学会以后保管你做账能省很多功夫。”
“而且别人想要蒙骗你也不容易。”
齐子砚道:“现在别人也很难蒙骗得了我。”
苏潼:“闭嘴。”
“认真学。”
如果没有会计基础的人,想要短时间学会复式记账法,自然不可能。
但齐子砚不是那种人。
苏潼将理论基础讲解一遍,又举了几个实例,就算完成授徒课程。
“你老那么僵着干啥?”讲解实例,难免得凑近一起。齐子砚一靠近她,就浑身不自在。
苏潼其实早就发现,自她踏入这花园,齐子砚就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与尴尬。
她还以为她不提,他能让事情过去。看来不行。
齐子砚苦笑:“苏潼,昨天的事……”
“哦,”苏潼非常平淡道,“你想说对不起?还是喜欢我?”
齐子砚微微愣了愣,脸上的尴尬这下再也掩饰不住。
他避开她目光:“你还是这么坦率,一点都没变。”
“三殿下,喜欢我是一件犯法或者错误的事吗?”
齐子砚:“……”
“既然两者都不是,你大大方方承认又如何呢。”
齐子砚一个男人,面对被人表白都还没练就她这种脸不红气不喘的厚脸皮技能。
可话说到这,他要是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你说得对,苏潼,我喜欢你。”
“那你呢?”他含笑看着她,神情似难辩真假,可声音却透着认真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