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来:“你问。”
她爽快应下,齐子砚想到那个问题,反而露了两分迟疑。
苏潼:“嗯?还没想好?”
“没。想好了。”早就想好,齐子砚心……他就是一直没逮着合适的机会问她。
苏潼摆好姿态:“那你问吧。”
齐子砚:“……”
不是,他犹豫什么?
他就是纯属好奇。对,就是好奇而已。
“咳,”少女目光澄亮,齐子砚似乎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的心上人是谁?”
“噗!”
苏潼一口茶喷出来。
“抱歉,失礼了。”
苏潼连忙道歉。真不能怪她太震惊,而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齐子砚犹豫半天想问的问题竟然是这个?
半晌,古怪道:“这个问题跟我和你谈的生意有关系吗?”
齐子砚:“没有关系。”
苏潼飞快道:“既然没有关系,那就是不影响我们谈生意。”
“你不愿意回答?”齐子砚惊讶不已,“还是不好回答?”
“不对啊,苏潼。”齐子砚佯装生气,“刚才你答应了我,会告诉我答案。”
“都不是。”苏潼道,“而是我觉得这种私人问题,没必要拿来讨论。”
齐子砚本来只有两分心思想知道。现在却完全被她的避而不答勾起了十分好奇心:“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你猜。”苏潼就是不正面回答。
“苏潼!”齐子砚加重了语气,又无奈又无语,“你就告诉我吧,不然——”
少女眉梢一挑,明亮眸光直逼他脸庞:“怎的?不和我做生意?”
齐子砚:“……”
真是败给她。
“我晚上怕会睡不着觉。”
苏潼:“那你就熬着。”
齐子砚:“……”气得牙痒痒,又拿她无可奈何。
跟齐子砚做成一笔不错的生意,等蚊香正式铺开投产,以后就坐着等收银子了。苏潼心里特别高兴。
但是,她回到侯府,就有人给她添堵来了。
老夫人把大家召集到正院,最后,不悦的目光在姗姗来迟的苏潼脸上停留一会。
冷哼一声,沉声道;“今天召大家来这里,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这段时间,二夫人身体时好时坏,大家也看到了。”
“管理侯府百多号人,也是件耗费精神的事;为了让她专心养病,我和她商议决定,让二小姐协助她管理侯府大小事务。”
苏潼心不在焉地转着念头,二夫人身体不好可以让三夫人接手嘛。
就没有让一个未出阁姑娘做主管理侯府的道理。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苏玉瑾爱怎么耍威风她不管,只要苏玉瑾不来惹她,她也不在乎谁来当侯府的家。
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银子,想吃什么穿什么,只要她高兴随时都可以买买买。
完全不用看老夫人他们的脸色。
这就是有钱任性的底气。
然而,苏潼很快就发觉自己天真了。
苏玉瑾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
“我们信宁侯府一族的宗祠年久失修,尤其最近这两年,因雨水较多;很多地方被冲毁,围墙、屋顶、房舍,破的破烂的烂塌的塌;实在有些不成样子。”
“鉴于父亲兼任族长,因此我提议重新整修宗祠,让祖宗继续保佑我们一族蒸蒸日上。”
“大姐姐,”苏玉瑾一番激昂陈词之后,话风一转,无比温柔地看着苏潼,“正因为祖宗保佑,你才能获得陛下赏识,不仅封了女官,还赏了千两黄金。”
苏潼心里警惕起来。
得,苏玉瑾就像老鼠;天天就只会惦记她的粮仓。
“大家和族长的意见一致,认为修整宗祠,大姐姐你理应把千两金子拿出来。”
“若是费用还不够,到时我们大家再来凑。”
“大姐姐不会反对吧?”苏玉瑾柔声强调,“陛下赏你的千两金子,既是祖宗保佑之功,可不能归大姐姐你独自挥霍啊。”
“玉瑾说得不错。”老夫人第一个点头附和。
她一样眼红苏潼得了千两黄金。而且,苏玉瑾管家,是她同意的。
苏玉瑾上任施展拳脚第一件事,她可不能拖后腿,更不可能反对。
信宁侯也道:“不错,修整宗祠是苏氏一族的大事;苏潼你不能含糊,必须把千两金子拿出来。”
二老爷也跟着附和:“母亲和大哥说得对,苏潼,那千两金子虽然是陛下赏的,但那不是独赏你一个人的。”
“既然是苏氏一族的荣誉,理应拿出来大家共用。”
三老爷动了动嘴皮,他觉得这些人非常无耻;一个个连遮羞布都不要,直接就合起伙要强抢一个小姑娘的金子。
赞同的话,他说不出口。
但是,他同样不敢提反对意见。
在这侯府里,他们三房是最没有权利发表任何意见的人。
就算发表,他们三房的意见也不会被人重视。
谁让他们三房是庶出的。
侯府,只是老夫人嫡出儿子的侯府。跟他这个庶出儿子关系不大。
祖宗保佑?
这么蹩脚的借口,苏玉瑾也敢拿来用,可见真是想抢她的金子想疯了。
一族的宗祠,却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修葺费用,这些人真好意思提。
苏潼冷笑:“这些话,接圣旨当天,你们怎么不敢当着定北王的面说?”
她淡淡瞥了眼信宁侯:“侯爷,你当时还在定北王跟前发过誓,明确陛下赏的千两金子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怎么,定北王现在不在这里,有些人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当放屁了?”
信宁侯老脸一热。随即又恼怒道:“这是我们侯府的家务事,轮不到外人说教。”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苏潼想了想,问道:“既然说祖宗保佑苏氏一族。那我想问问,祖宗是不是不识好歹不分善恶,谁都保佑吗?”
信宁侯:“……”
这什么鬼问题?
那么刁钻,让谁来答?
苏潼眉梢一挑,“要是祖宗分善恶,那他就该保佑善良的仁慈的。”
“要是他不分善恶,那他就是但凡姓苏的都保佑。”
信宁侯怒道:“苏氏的祖宗当然要保佑苏氏子孙。分善恶那是官府的事。”
苏潼笑了笑:“如侯爷所说,既然祖宗谁都保佑,那为什么同等条件下;我能得到陛下封赏,而你们不能?”
“你们总不能说祖宗偏心吧?”
“既然不是,那你们应该自己想办法去挣金子;而不是削尖脑袋钻研,如何从我这里抢走金子。”
信宁侯:“……”
“姐姐,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我们的宗祠需要修整,才需要你把陛下赏的金子拿出来。”
“反正,那原本也不是你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