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定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司徒烨被她看得莫名紧张，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半晌，她才笑道：“什么事，先说说看？”
苏潼自认为了报答他对苏明枫的救命之恩，她已经非常大方。
且做到，她认为应该做到的程度。
如果令她为难，她可不会委屈自己迁就司徒烨。
“这三棱刺，”司徒烨张了张嘴，才发觉自己在这双含笑明眸凝视下，心里发虚，“能否请你指点，如何使用？”
苏潼：“……”
就这？
也值得他郑重其事说出来？
“小事一桩。”苏潼想了想，问道：“你要是有场地的话，我实地演练给你看更好。”
司徒烨连忙问：“需要什么样的场地？一般的练武场可以吗？”
苏潼考虑了一下，“那你准备几个沙袋，一些大冬瓜；还有，可以的话弄几副盔甲。”
实践嘛，得让他看看三棱刺造成的实际伤害，他才会明白其中厉害；她绝对没有夸大其辞。
司徒烨赶紧点头：“好，这些都能准备好。还有别的吗？”
如果这个武器真如她说的那样厉害，有图纸在手，他就可以大批量投入生产。
以后，赤翊军的战斗力绝对可以大大提高。
而伤亡，则能够大大减少。
苏潼，简直是他的福星！
“不用再准备别的。”就一把三棱刺而已，又不是用火药造的枪炮。
苏潼也是从苏玉瑾脸上的伤口偶然得到的灵感，如果不是想起这是冷兵器时代，她还想不到用这东西做礼物答谢司徒烨。
“对了，我实地演练可以，但你别让其他人围观。”
“还有，我送你三棱刺这事别透露出去。”她郑重道。
经过十万两银子的教训，她太明白怀璧其罪的后果了。
“我司徒烨可以在此对天发誓，除非你苏潼同意，否则绝不将此事透露给第二个人知道。”
苏潼：“……”
不是，你答应就行了，乱发什么誓，搞得好像很严重似的。
她其实就是怕麻烦。
只能转移话题：“吃饱了吗？吃饱的话我们就走吧。”
“对了，你说的场地在哪？远不远？”
司徒烨迟疑了一下，“不远，就在定北王府，你介意吗？”
苏潼疑惑：“在定北王府好啊，我为什么要介意？”
在他的地盘，更容易做好保密功夫，她该高兴啊。
司徒烨嘴角微抽，看着这偶尔露出纯粹一面的姑娘，眸光闪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苏潼：哦不，本姑娘已经嫁过人了。
结了帐，两人下了楼，准备坐马车去定北王府。
落后苏潼两步的司徒烨忽然眉心一动，立刻警惕地大步跨上前。
下意识伸手想第一时间将她带离危险。
然而，他手臂绕到苏潼背后，微凉指尖刚碰到少女腰肢。
“呯！”
司徒烨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外表柔弱笑容还非常甜美的姑娘眨眼摔到地上。
“啪！”
一个花盆掉到司徒烨脚边摔个粉碎。
苏潼：“……”
尴尬到极致的时刻，她低着头，好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你没事吧？”脸热辣辣的，苏潼傻眼一会，若无其事朝司徒烨伸手。
司徒烨的目光在光影下白皙柔嫩的指掌凝了凝，随即瞥开去，同时站了起来。
“我没事。”
楼上有人急急忙忙跑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没伤到你们吧？刚才在上面打扫，一不小心把花盆弄下来了。”
苏潼看了眼满脸谦卑的伙计，没好气道：“花盆这种东西怎么能临窗摆放？”
“这次没砸到人是运气好，以后记得别在窗台摆这种危险的东西。”
又看向司徒烨：“你要向他索赔吗？”
毕竟，刚才她摔他那一下，应试挺疼的。
不让伙计肉疼出点银子，以后肯定不会长教训。
司徒烨：“……”
就算要索赔，他也应该向她索赔吧？
不过，幸好司徒烨这时候福至心灵，明白她这话的弦外之音。
“赔我五百文，我自己去买瓶药酒擦擦。”他把手伸到伙计面前。
五百文——
伙计给得非常痛快。
还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两位如如此宽宏大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把花盆搁窗台上。”
这个小插曲后，苏潼感觉司徒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探究打量的意味。
苏潼想了想，强掰个理由：“我曾经跟人学过一段时间的防身术。”
“刚才……真是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司徒烨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教你防身术的人，很不错。”
她会些拳脚功夫，在他们初次见面，他就领教过了。
司徒烨只是没料到，她对别人的防备心那么强。
苏潼脸上热了热，这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不然这社死现场能一直持续到地老天荒……。
“咳，还有多远的路才到定北王府？”
“还有一条街就到了。”司徒烨深深看她一眼，忍住笑意，轻声解释道，“我们绕到西北面的后门，从那直接进练武场。”
苏潼尴尬的情绪减了些。
很快，马车将他们载到练武场。
定北王府的练武场——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苏潼“哗”了一声，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大概因她提了要求，所以此刻这大得离谱的练武场空无一人，四处都静悄悄的。
“我们先拿几个冬瓜练练手。”
司徒烨看着仿佛突然变了个人的少女，眸光微动，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在胸臆缓缓流淌。
苏潼站在立着摆放的大冬瓜跟前，示范了几个使用三棱刺专业捅刺的姿势。
“王爷，你来看一下这些刺穿在冬瓜上面留下的口子，看看有什么想法。”
“三棱刺造成的伤口成分散的三叉状，”司徒烨仔细观察后，眸光沉淀了几分，“这样的创面出血量大，伤口很难愈合。”
“那你再仔细观察一下，我出手捅刺沙袋的力道和速度。”
苏潼用实践向他直接展示了三棱刺比一般短兵的优势之处。
“对了，你拿把匕首，我们比一比在同样的时间内，同样的深度，谁在沙袋上扎的次数更多。”
司徒烨有些意外：“这样比，是不是不太公平？”
“不公平？”苏潼笑了笑，“你指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