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步筝醒过来,拿起床边还未燃尽的红烛,悄悄跨过睡在地上的林尚辰,走到一个箱子前,翻找着什么东西。
原本步筝觉得这是林尚辰自己的房间,想着自己睡地上,林尚辰睡床上,但林尚辰认为自己怎么样都是个男人,坚决不同意,所以决定自己睡地上。
“你在干嘛呢?”林尚辰忽然开口道。
步筝跨过林尚辰时烛光晃了他的眼,睁开眼睛,却看到步筝在箱子里找些什么。
“哦,没事,你先睡吧,我从嫁妆里找些东西。”
“你不会是要找你的百冥刀,趁我睡着,砍下我的头吧,幸好我发现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林尚辰惊坐起,指着步筝。
“百冥刀在库房里呢,再说了,如果我真要你的性命,不用等你睡着,你的头早就被我拧下来了。”
步筝的嫁妆有几十箱,林家特意空出一间库房来给步筝放嫁妆,只将一些金银首饰抬进了新房里。
“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睡觉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林尚辰说完便躺下。
经过一夜的畅谈,两人的对话也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侧身看着步筝忙碌的身影,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身材看似清瘦,却有着若隐若现的肌肉。
林尚辰心想:其实如果跟步筝厮守一生,貌似不错。
而步筝看着她哥周岁时戴上的金锁顿时无语。
心想:这家伙什么都塞进来,看来真是一点老婆本都不给自己留啊。
……
第二天一大早,林尚辰就被步筝叫醒。
他一睁眼就看到衣服妆容都已经收拾妥当的步筝,揉了揉眼睛问:
“怎么起那么早啊!”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今天是新婚第一天,你得带着我去给公公婆婆敬茶啊。”步筝无奈道。
林尚辰这才想起来,慌忙起身。如果敬茶迟到那可不得了,外面只会说新妇目无尊长,不懂规矩。
“这么早就准备好了,那你岂不是天刚亮就起床了?”林尚辰一边整理一边问旁边等他的步筝。
“不是啊,我天还没亮就醒了,还去院子里练了会功。”
步筝跟步允每天都会早起练功,然后整理仪容上朝。
林尚辰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他认为自己寒窗苦读中状元已经很励志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励志的。
……
林尚辰携着步筝来到前厅,厅上坐着的全是林家人。
现在林家当家的是林尚辰的父亲林斌海,林斌海有两位弟弟,三兄弟感情和睦,虽然各自经营着各家店铺,但也没有分家,都一齐住在林府。
林尚辰的二叔成亲早,他儿子成亲也早,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和七岁的女儿。
三叔的儿子当过兵,但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回家经商,两年前成亲了,生了对刚满周岁的龙凤胎。
步筝看着满堂的女眷,都穿得大方得体。
心想:幸好没听宣儿的建议,画上浓妆,穿得鲜艳一点艳压群芳,只是让宣儿梳了个寻常的堕马髻,素妆淡抹。
相比昨日的满头珠翠,今日的步筝只有两把金钗作饰,一对简单的珍珠耳环,素净但也不失大方。
林父林母坐在主位上,面容和蔼可亲,看上去很好相处。
步筝走上前双膝下跪,接过下人手中的茶杯对林父说:
“公公请用茶。”
林父点头一脸笑意地接过茶。
步筝又接过另一杯茶对林母说:
“婆婆请用茶。”
林母也是笑面盈盈,看来林父林母对步筝还是很满意的。
步筝又接过下人手中的画卷,不急不慢地说:
“这是前朝画家杨宏达的山水图,儿媳父亲偶然间获得,我们都不懂得欣赏这些,放我那也可惜,今特意送给公公。”
然后又接过下人手中的翡翠项链说:
“这是当今太后娘娘赐给我母亲的翡翠项链,今特意送给婆婆”
步筝端庄得体,讨的林父林母很是高兴,忙叫她起来。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步筝,就难以掩饰对这位新儿媳的喜爱。
然后步筝退到二叔二婶面前,得知二叔喜欢养鸟,就送了二叔一个金丝鸟笼,送给二婶一把金钗。
又退到三叔三婶面前,送给三叔一把金算盘,送给三婶一对羊脂玉镯。
然后又送给了两位堂哥从战场上获得的两把短刀。
那位当过兵的堂哥还双手抱拳给步筝行了个军礼,步筝也丝毫不丢步家的脸,飒爽得回了个军礼。
看来在林府也遇到了志趣相投的人。
后来又送给两位嫂子一人一对珍珠耳环。
大嫂端庄优雅,二嫂步筝认出来了,是父亲生前旗下一名将军的女儿。或许跟二哥是在军营中认识的吧。
又亲自给大哥大嫂两个孩子戴上了玉质的平安扣和平安锁。
再看着被嬷嬷抱着的两位话都不会说的孩子,步筝说:
“我记得这俩孩子刚满周岁,我这个做婶婶的也没什么可以送的,前几日特命匠人重新把我和我哥满周岁时戴的金锁和玉项圈翻新一下,送给这俩孩子。”
“那我就替这俩孩子谢谢弟妹了。”二嫂感激道。
这时那俩孩子也很识趣的探过头来,步筝见状笑着说:
“那就三婶给你们带上。”
说完,步筝便给这两位孩子戴上。
林尚辰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但在座的各位,就连府中下人们都收到了这位少夫人的礼物。
整个林府不论男女老少,都对步筝相当满意。都说是林尚辰好福气,娶了步筝这么好的姑娘。
回到房中…
林尚辰:“没想到你一个武将出身,竟然可以把事情办得如此周到,是我小瞧你了。”
“那是你对我们习武之人有刻板印象,就像我在看到你之前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娇弱的读书人而已。”步筝道。
林尚辰不敢告诉步筝,赐婚当天他自己晕过去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