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虎头村,沈钧看媳妇一直都没入睡小声问:“睡不着?”
萧珍珍双眼注视着房梁轻‘嗯’了一声。
“在想九哥的事?”沈钧问。
萧珍珍别过头看着男人。
“我很纠结,既希望他就是九哥,又希望他不是,九哥那样孤傲的一个人,我实在无法想象,他没了双腿后,是什么样的。”
“我希望他不是。”沈钧低声说。
萧珍珍怔了怔问:“为何?”
被窝里,沈钧越过小诚握住了萧珍珍的手,比平常亮上许多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双眼轻声道:“如果他不是九哥,你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我。”
萧珍珍微微一愣。
“你那么好,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当初娶你,也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我怕九哥会拆散我们。”
萧珍珍闻言心情异常的复杂,她没有想到那个自信张扬的沈钧,也会有怕,自卑的时候。
“不会的!”
“那可说不准,我泥腿子出身……”
沈钧又说了些什么,萧珍珍并没有听清,这一刻她突然福至心灵的意识到,他真正怕的人不是九哥,是她!是她没有给够他足够的安全感,想到这,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坐了起来。
沈钧看媳妇突然坐了起来,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萧珍珍越过弟弟,爬到了沈钧身边,钻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温声道:“当初我们无论是因为什么成的亲,现在你都是我的丈夫,是我心悦之人,以后也会是我孩子的父亲,除了死亡,这一生没人能拆散我们,即便那个人是我的哥哥。”
沈钧心猛地一跳,喜悦瞬间充满了整个心田,除了和媳妇成亲那日,就数今天最开心。
“媳妇,你说的都是真的?”
萧珍珍微微仰头迎着他专注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沈钧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媳妇看了几息后,嘴角一勾,露出意气风发的微笑。
“知道了,只要你足够坚定,我就什么也不怕。”
说着紧紧把她抱进了怀里。
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闻着那熟悉的气味,萧珍珍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东方出现一丝的亮光,大红落到树头,打鸣声和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连在一起,此起彼伏的。
卧室内,沈钧松开媳妇,替她盖好被子,穿上棉袄大步走出正堂,念弟已打开了院门。
沈钧看站在门外的人有些眼生,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是什么人?大清早的来我家有何事?”
“你可是沈军长?”
“我是!”
“我乃是王家的管家,王大何,我家三夫人要生了,老太爷、老太太只信任沈娘子,特令我来接沈娘子,为我家三夫人接生。”王大何一脸恭敬道。
“等着!”沈钧说着转身进了屋。
卧室内,萧珍珍已经起来,她穿好衣裳,右手拉了拉领口,下床梳头时,看沈钧走了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家的管家来了,接你为他家三夫人接生。”
萧珍珍闻言站起来就往外走。
“别急!”
沈钧一把拉住了媳妇,替她理了理秀发,拿出披风为她披好道:“下午,我去县里接你。”
“好!”
说话之时,萧珍珍拿起帽子戴在了头上。
两人走出正堂,沈钧看着念弟问:“早饭可做好了?”
“做好了!”
沈钧看着媳妇。
“吃了早饭再走。”
“我不饿,况且那有一直让产妇等着的道理。”萧珍珍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沈钧疾步进了灶房。
萧珍珍来到门外,这才发现路边还挺着一低调的马车。
“走吧!”
两人刚走了几步,沈钧追了出来,他把一夹了菜的馒头塞进媳妇的手里道:“路上吃!”
萧珍珍应了一声好,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内部和外部没什么区别,空空荡荡的,除了两条铺着软垫的条凳外什么都没有。
萧珍珍在右边条凳上坐下,马车紧接着一晃,缓缓前行。
沈钧看马车走远了,这才回转。
马车内,萧珍珍知王管家不会进来,把馒头放进了空间里,先取了一杯灵水,喝了水,这才吃早饭。车内空荡,寒风从四角吹了进来,萧珍珍一个馒头还没有吃完,已冷,她收起馒头,又拿出了一个包子,这次她加快了速度,在包子没有变冷之前,总算是吃完了。
二刻钟后,马车停在了一栋阔气的府邸前。高门深檐上,挂着一四方的牌匾,上面书写着‘王宅’二字。
萧珍珍紧跟着王管家走了进去。
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小门,来到了后宅。
萧珍珍见过了王老夫人,有丫鬟领着进了产房。她解下披风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产妇,而是站在了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问:“几时发作的?阵疼可有规律了?”
“卯时末,还没有规律。”年轻产妇道。
“这是头胎还是二胎?”萧珍珍紧接着问。
“头胎!”
“让丫鬟扶着你,站起来走走,别躺着了,距离生早着呢!头胎没那么快。”萧珍珍看着产妇温声道。
年轻产妇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必须走吗?好疼!”
“忍着点,走走的话,宫口开的比较快,举个例子,如果你躺着不动,大概要两个时辰宫口才能开,如果你能走走的话,一个半时辰就开了,这样你就能少受半个时辰的罪,所以你愿意选哪个?”萧珍珍看着年轻产妇柔声问。
年轻产妇一听这话道:“小菊,扶我起来!”
萧珍珍看着在屋内走动的产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提醒道;“阵疼时,你可以坐下休息会,不疼了再接着走,想吃什么就给丫鬟说,生产是个极熬体力的事,所以在这之前,你要吃饱,这才有力气生。”
产妇闻言立马坐在了高凳上,她吩咐了丫鬟几句。等丫鬟离开后,她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看着萧珍珍道:“沈娘子还记得我吗?”
萧珍珍闻言仔细看了一眼产妇,只觉得她有些面熟,可具体在那里见过,她就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