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役将魏忠贤带到魏府待客厅内,随后又上了一杯热茶之后告退一声就离开了。
看着屋外黎明前的漆黑,魏忠贤陷入沉思。
他这几天一直想来着,但是担心魏广现在刚刚立下大功,他的身边正是眼多口杂的情况。
于是乎他忍了又忍,这才拖到今日找了个相对安全的日子来到魏府。
不久鸡鸣声起,魏忠贤坐在了太师椅上正在半眯着眼打盹。
魏广像往常一样,鸡鸣声起也是他每天晨练的时候。
毕竟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没有一副好身板那是万万不行的。
在屋内洗漱过后,就在魏广穿着简装准备在院子内做锻炼的时候,早上给魏忠贤开门的老仆役悄悄地来到魏广面前小声说道:“天还没亮,有客人就拿着您说的那种令牌来了。”
魏广焦急道:“那人现在在哪里?为何不来喊我?”
见主人着急的模样,老仆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那位客人现在正在待客厅。客人来的时候老奴准备去叫醒少爷的,只是那位客人示意不用,老奴这才······”
“若是耽误了少爷的大事,老奴真是万死难咎,老奴甘愿受罚!”
魏广轻笑道:“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去忙吧。”
那老仆役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魏广先是去待客厅看了一眼魏忠贤,看见他正在打盹也没叫醒他。
魏广吩咐丫鬟从屋内拿了一个毛毯,轻轻地盖在魏忠贤的身上,随后他眼神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之后直奔厨房。
不一会,两份香喷喷的热粥就被他端了上来。
魏广拿着一碗热粥好似调皮一般的将粥放到魏忠贤的鼻子底下让他嗅了嗅。
魏忠贤鼻尖微动,随后缓缓的张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开口道:“好香啊!”
魏广微笑着说道:“九爷,来吃饭了,这可是小子亲手做的。”
魏忠贤赶紧起身,那毛毯从他身上顺势滑下。
看着地上的毛毯,再看看魏广刚端来的他亲手做的热粥,魏忠贤鼻尖一酸。
真是他的好儿子!
不仅能立下如此功劳,还是一个知道体恤别人有一颗善良之心的人。
这可是他魏忠贤的儿子!
魏忠贤骄傲的想着,另一边一屁股坐在魏广对面的椅子上。
他丝毫不计较粥的温度,快速的将粥全部喝下。
直到最后喝完了,他才想起来只顾着兴奋了,还没好好尝尝味道呢!
魏广好似心中有感,他顽皮的说道:“九爷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吃饭要细嚼慢咽啊?屋里还有,我这就给你在盛一碗。”
就在魏广刚要起身的时候,还是那名老仆役进来焦急道:“少爷,有贵客前来拜访。”
他下意识的说了声‘不见’,那老仆役顿时犯了难,踌躇一会才艰难的说道:“是杨涟大人来了!他都已经到院子里面了!”
就在魏广犹豫之际,魏忠贤起身带上黑色的帽子说道:“那咱······我还是先避一下。”
说罢转身走到了屋内厚厚的帘子后面躲了起来。
魏广赶紧吩咐老仆役收拾收拾桌面。
就在这时,杨涟爽朗的笑声传来:“魏大人起的好早啊!”
魏广顺着声音看去,杨涟穿着一身素衣正站在门口。
他赶忙拱手迎了上去说道:“杨老这话真是折煞晚辈了!杨老快进来坐吧。”
随后两人一起走进屋内,杨涟一屁股就坐在了魏忠贤刚才坐的那个位置上。
杨涟疑惑道:“魏大人刚用吃过饭?怎么用两个碗?”
魏广淡然自若的解释道:“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锻炼一下,早上一般吃得都比较多。”
随后话锋一转,魏广赶忙问道:“杨老来此找晚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杨涟打趣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魏广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杨老就会拿晚辈开玩笑。”
杨涟抚须笑道:“每次见你这小娃,老夫都开心的打紧。”
“不过老夫此次前来还真是有意见事情要跟你说道说道。”
魏广疑惑道:“哦?杨老请说。”
杨涟顿了顿,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老仆役端着两杯满是清香的茶水上来了。
待到他走后,杨涟才继续说道:“你当这甩手掌柜当得快活得很啊!”
“你可知道,前两天徐州新建的制盐的作坊出了贪污腐败的事情?”
“所幸的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老夫也是让人给压下来了,只是那罪魁祸首那未找到,你知道老夫的意思吧?”
魏广听到这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怎会发声如此之事?晚辈定要将这件事彻查到底!”
随后他连忙拱手对杨涟说道:“多谢杨老前来告知此事,若是被陛下发现是小,若是让徐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那晚辈真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能止住心中的愧疚之情!”
杨涟抚须点了点头。
虽然魏广这段时间沉迷于兵法书籍有点疏忽政事,但是天下现在陆陆续续建了这么多新的制盐作坊,他一个人怎可能看的过来?
有点事很正常,他此行也是来点点魏广。
看书是好事,但是不要荒废了眼下的事情!
魏广略作沉思后说道:“事不宜迟,三日后待晚辈将京城的事情处理完,晚辈就亲自去徐州那里看一看!”
杨涟赞叹道:“好!雷厉风行,理应如此!”
说罢,杨涟开心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随后杨涟起身说道:“老夫没什么事了,就不打扰你这个年轻人了。”
就在魏广准备起身相送的时候,屋内的一个厚重的帘子后面传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响动。
魏广的心瞬间蹦到了嗓子眼。
刚要离开的杨涟狐疑的往屋内瞅了瞅好似看穿了什么一般,然后对着魏广面色铁青的说道:“没想到魏大人在咱俩聊天的时候还在屋内安排了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