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喊得舒颜心里烦躁。
要不是害怕那个狗男人进来大喊大叫会影响手术室里的傅亦深和秦妄,她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打他个满地找牙。
上辈子方择栩与舒悦狼狈为奸,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杀了他的心都有。
但是,不管怎样报复,不能是现在。
亦深还在手术,对她又没有完全的信任,在这期间,她不能有任何让亦深不安心的举动,否然,以那个男人的脾气,很有可能会手术做到一半跑出来把自己拎走。
她瞥了一眼一边的陈伯,看陈伯面带难色,有些没好气的催促道:“陈伯,这么多保镖,就看着他在外面闹?”
陈伯下意识的看了手术室一眼,才低下头,掩去眼眸中的异色,“那夫人看,该怎么处理?”
“当然是把人扔出去啊!”舒颜捏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想出去揍人的冲动压低声音道。
“要是吵到亦深,他又不能安心治疗了。”
躺在床上的傅亦深大手渐渐攥紧,察觉到他的肌肉渐渐紧张起来,秦妄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天赋异禀,普通人代谢需要三四个小时的麻药,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没有效果了。
秦妄都懒得劝他,直接又一针麻醉扎上去。
眼看着傅亦深的手臂使不上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妄才轻嗤一声,道:“我跟你说清楚了,虽然这次伤不是特别重,但是因为靠神经很近,所以,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隐患。”
“要是你想那个男人带走舒颜的时候,你的手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你就尽管作!”
听到最后这句话,傅亦深紧绷的肌肉线条才慢慢的舒缓起来。
秦妄知道这种情况下傅亦深根本忍不了多久,也怕舒颜那边再出什么幺蛾子,因此,手下的速度更快起来。
而手术室旁边的大屏幕也被开启,通过监控,傅亦深能清楚的看到外面舒颜的情况。
舒颜似乎是不放心,一次一次的往手术室看,而外面的方择栩,在被保镖丢出怡景苑之后,竟然又想要爬墙上来。
保镖们不敢对他下狠手,他便骑在墙头上喊叫,那声音,竟然比站在院子里还大。
画面里的舒颜似乎下定了决心,叫陈伯将人带进来。
而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回了房间。
难道是害怕自己落水形象不好,因此见情人之前要先换身衣服?
在场所有看到的人都那么想。
眼看着监控前的傅亦深就要暴起,秦妄无奈的叹气,“要不然就叫人先把她关起来!”
要不然傅亦深老是担心舒颜要跟方择栩私奔,一次一次的对抗麻药,秦妄做手术还要分心,实在是心烦。
傅亦深的鹰眸更加深邃,他蹙眉打量,另一只没有动手术的手,已经快要将床边的把手掰断了。
果然,她心里装的还是方择栩。
只要方择栩来,她就会欢呼雀跃的跟着方择栩离开吗?
负面情绪铺天盖地像是一张网一样将傅亦深困在里面,他满眸隐忍的血丝,耳边,却突然响起方才舒颜说过的话。
“亦深,你别凶我,我好害怕!”
他极力将自身所有的阴郁都压下去,暗暗告诫自己,不行,不能发火,会吓到舒舒。
随即偏头,对着床头的内线冷静克制的安排道:“只要她不离开,想做什么,随她。”
陈伯得到傅亦深的命令,松了口气,将方择栩带到了大厅。
方择栩看着前面带路的管家,脸上都是小人得志的笑容。
帝国第一财团,傅氏的管家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对他卑躬屈膝?
帝国第一总裁傅亦深又怎么样?他挚爱的女人还不是心里只装着自己?
他方择栩论才论貌哪里比他差?只是命不好没有生在金银窝罢了!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纵使之前来过,但是每一次,看到奢华的怡景苑,他还是忍不住被震撼。
端看那墙角挂着的油画,是十年前拍出天价的天才画家遗作;一边摆着的花瓶,是前朝的古董,有市无价;地上的地毯,一花一草都栩栩如生,踩上去宛如云朵。
因为方才的折腾,他的脚上都是泥土,他低着头,眼看着自己脚上的泥将华贵的地毯沾湿,脸上的笑意更盛。
果然,那些高贵的、触手不可及的东西,被拉下来践踏的感觉,更能让人愉快。
舒颜回到房间随手拿了傅亦深之前给她准备的裙子换上,实在是一身的雨水让她看起来十分狼狈,而且,衣服贴在身上,也有些不雅。
走下楼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方择栩眼中的欲望和癫狂,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舒颜下意识的捏紧了裙摆,果然,想揍他的心又蠢蠢欲动。
听到脚步声,方择栩抬起头来,看到舒颜一身优雅的白裙,仔细一看,竟然是某品牌最新的高定,他的脸色一变。
但是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他掩下眸子里的不甘,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急急地朝着舒颜而去,一边说道:“颜颜,你总算下来了,傅亦深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舒颜撇开眼——实在是想揍他的心太强烈了,看到那欠扁的脸,就想要一拳轰上去。
舒颜这样的表现,落在方择栩的眼睛里,就是伤心,没脸面对他。
他心中庆幸目的达到,脸上却更是义愤填膺,“他欺负你了?”
“他这个禽兽,怎么能这样对你!”
“颜颜,你别怕,就算你不干净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等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
听到这句话,守在一边的陈伯还有保镖们,立马都警戒起来。
而这边,看方择栩越说越激动,音调都高了起来,舒颜的脸上更加厌恶。
她走下楼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声音冰冷的宛如冰川上的水,“闭嘴吧你,吵得我耳朵疼!”
一场大戏还没演完的方择栩愣在了原地。
他预设过很多场景,但是从没想过以前视他如神明的舒颜,面对自己的不嫌弃,竟然表现的那么粗鲁。
“颜颜,你说什么?”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舒颜冷笑一声,没有靠近方择栩,反而是优雅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如同神明凝视尘埃一般,注视着方择栩,一字一句的说道:“让我跟你走,方择栩,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