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看着南锦的伤口,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药材就罢了,这位夫人的伤口还在胸口上,他也不方便查看,更没法处理伤口。没有止血药,这会伤口是否还流血也未可知。
见白胡子老头这幅模样,一旁的周五站不住了,上来说道。
“你摇什么头啊,没有药材你就先想想别的办法治疗啊。”
“银针,对,银针也可以止血,你用银针止血,治伤啊。”
周五说着,就要去给他找银针,却被白胡子老头拦住了。
“这位小哥你高估老夫了,老夫只是个乡野大夫,哪里会用银针之术啊。那便是太医院的太医也未必能做到,我一个野大夫又怎么可能做到。”
萧宴清的脸色越来越黑沉,身上的气息更是冷冽到了极点。就连一旁说话的白胡子老头都感觉到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家夫人的伤势老夫是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尽快送到镇上的医馆吧,那里或许能有大夫可以治疗她的伤势。”
他本想说让他们准备后事吧,可话到嘴边看见黑衣男子的眼神和脸色,这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甚至,他觉得这话说出来,那个黑衣男子恐怕会直接杀了他。
人救不了,留在这里他也怕的很,便打算要走,黑衣男子这时候却开了口。
“夫人若是没有醒来,你休想离开这里,想办法治,她若是死了,你便跟着陪葬。”
萧宴清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语气中浓浓的全然都是杀死。他抬头“盯着”白胡子老头,那老头此刻才发现,他的眼睛居然全然是灰白色的,这般眼疾是看不见的。可被他这样盯着,白胡子老头却莫名觉得后背发寒。
“你……你还想杀我,我要去报官,把你抓……”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转头一看,见旁边那个带剑的侍卫,此刻他的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白胡子老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对方一个失手,他就变的跟床上躺着的女人一样。
周五将剑往下压了压,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快想办法。”
周五想,若是王妃清醒着肯定会有办法自救的,可偏偏王妃晕过去了,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白胡子老头哪里还有办法啊,可是刀架在脖子上,没办法他也不敢说啊。
“这样吧,我先写个方子,你们去镇上抓药。再让人去镇上找个大夫,镇上的大夫医术要好一些。”
“我嘛……我的话就留在这里继续想办法,时刻观察夫人的脉搏,至少拖延到镇上的大夫过来。”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其实萧宴清心里也清楚,这怪不得白胡子老头,可他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南锦就真的没救了。
他点了点头,周五这才收了剑。
白胡子老头立刻摸了摸脖子,确认脖子还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才匆匆从药箱里拿出一张纸来写药方。
正写着,门外突然传来两个丫头的声音。
“王妃呢,王妃她怎么样了?”
话落,便看见竹羽和丝萝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的还有白无极。
他脸色青白,一句话都没有,在门口便看见了南锦身上的血迹。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了她的床边,喃喃的叫着。
“姐姐……”
见两个丫头询问,周五便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了一声,竹羽好忙说道。
“王妃那边有药啊,什么药都有的,出王府的时候都带着呢。”
听见竹羽这话,萧宴清一直僵直的身体立刻转过来。
“周五,快去去拿。”
一来一回也得一两个时辰,可南锦的药粉都是上乘,若是能用便是最好的。
“王爷,我包袱里还有两瓶止血药粉和消炎药粉,是王妃之前给奴婢们以备不时之需的。”
说罢,竹羽匆匆跑了出去,将马车里的包袱拿进来。白胡子老头尽惊叹于萧宴清的身份,这下子更怕了,害怕万一南锦真的死了,他也得陪葬,便赶紧往后缩,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竹羽和丝萝拿了药进来,也知道情况紧急,立刻叫众人出去,她们要给王妃擦药。
白胡子老头像是遇到大赦一样,立刻出了房间,周五也赶忙出去,临出门前想到什么,立刻转身说道。
“清理伤口要用烈酒,千万不能用水。这是上次王妃说的。”
说罢,就出去拿了。还好,马车还有些酒,送来之后,周五便出去了,本想带着王爷一起,但看王爷丝毫没有离开的心思,便犹自出去。
竹羽和丝萝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王妃此刻情况危机,她们也管不得那么多。
“王爷,得罪了,您得去旁边坐着,我们要给王妃脱掉衣服清理伤口了。”
萧宴清虽然极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坐在了一旁,谁让他看不见,没有办法给南锦清理伤口,只能让竹羽丝萝来做。
两个小丫头尽量屏蔽萧宴清那可怕的气息,小心翼翼的替南锦脱了衣服,露出了琵琶骨上的伤口。
此刻有些血液已经凝固了,和衣服粘在了一起,两人脱衣服脱的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王妃。好不容易衣服脱掉,两人已经满头大汗了。
“丝萝你帮我换干净的布条,我来替王妃擦拭伤口。”
竹羽算比较稳重的,但看见南锦的伤口还是忍不住的双手打颤。这也太狠了,居然对王妃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竹羽心疼的都快掉泪了,却还是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伤口,然后将那些药粉撒在了伤口上边。?
白色的粉末落在伤口上,立刻和刚刚流出来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伤口更严重了。
“怎么办,血还在流,止不住血,怎么办……”
“王爷,王妃的血还是止不住,王妃不会……不会……”
后边的话,丝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南锦,无声的落泪。
萧宴清一听,双拳紧紧的握住,朝着床的位置看过去,可惜,他眼前只是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